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个面包,才八点过一刻,时间还早,聂之言坐在客厅沙发上无所事事,她觉得空气太安静了,打开电视,湖南卫视正播着琼瑶阿姨的狗血剧《还珠格格》。
小燕子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比天花板上的吊着的灯泡还亮,聂小姐被她搞怪的动作逗笑,紧张感顿时消失了大半。
八点三刻,门铃响了,之言心中一跳,扫视了一眼四周,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以开门了。
陆以恒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他静静地站在门口,之言微微抬头望他,只觉得,真是,别具英气。
“可以走了?”深沉的男低音在头顶响起,陆以恒一如既往地清冷,之言淡淡地嗯了一声,关上门,跟着他朝楼下走去。
清晨的风夹杂着树叶和泥土的气息,小区里种植着大片的栀子花,浓郁的栀子花香气仿佛要飘进人的心间里去。
“陆以恒,”薄薄的阳光洒下来,铺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之言的声音低低的,散落在茫茫的金色之中。
旁边的男人脚步顿了顿,嗯了一声,又继续走。
之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说:“前几天我去探望了李老师,老师身体似乎不怎么好,”之言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老师矜矜业业三十多年,桃李满天下,退休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陆以恒叹息,“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有时间多陪陪他老人家。”
“嗯。”
“说起来我们那一届,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就是你,”他看了看她,打开车门,“你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她苦笑,跟着上了车,“我到底还是让老师失望了。”
失望?陆以恒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不,老师没有对她失望,任何人都没有对她失望,她的失误在情理之中。
真正失望的人是他,他没有估到她的失误,否则,成绩下来的时候他也不会报了人大。
人大是聂之言最想去的学校,没有人知道拿通知书的那天知道她报了中大的时候他有多么绝望。
人大和中大,一南一北,相隔数千公里。
就在那一天,他弄丢了聂之言。
然后,一晃,七年。
车内的气氛因为他的再次沉默陷入死寂,聂之言握紧手指下的安全带,指骨几乎泛白。
“聂之言,你出国的这些年老师不止一次向我问起你,”他朝她笑了笑,看到她的手指渐渐放松才继续说,“老师一直以为我是最应该知道你的行踪的人,可笑的是,在你离开的一年里我竟然也那样认为。”
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地愚不可及。
“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聂之言。”
因为你已经回来了,就在我的眼前。
“对不起,”很低的道歉的声音,他能明晰地辨出她语气里的愧意,“当时,我真的只是,没有任何心情。”
父亲的突然去世给了她最致命的的一击,她只是想远远地逃开,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呼吸不一样的空气,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所以她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毅然坐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