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明天就要迎来扣人心弦的期末考试】
【需要腾出时间进行大规模预习】
【未来四五天内更新滞缓,望谅解】
【:-)】
我楞了几秒,答道:“你这种比喻都能打出来,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就不说。”程佳华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拿起了单反相机,“这玩意儿不是陈老师的东西吗?”
“嗯。”我说。眼光扫向程佳华刚才坐着的底床,发现上边儿摆着一个行李箱,周围堆满了折叠好的衣服。
“她最近在干嘛?好久没见她了。”程佳华表情肃起,放下了相机。
“教课啊,给那些小孩儿们。”我回答道。奇怪,他把衣服折起来干什么?刚想问他,程佳华又问道:“超级吴呢?”
“他啊,他不错,都快当部长了。”我说。
“可以,终于有用武之地了。高干和人民教师,不错,该是一对。”程佳华眨着眼皮,将我面前的歌词本移了过去。他看着本子说:“昨晚听到你俩在隔壁说话,还想过来聊几句的。”
“怎么没来?”
程佳华摇了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说句走心的,我感觉你来到这里之后,人就变了。”我打破了他的沉默。
凝脸的程佳华看向我,笑了一句:“当然啊,你们都是有工作,有事情做的人,不像我那么闲。”
“我没变,我以前就这个样子。”说着程佳华站起了身,“你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也没意思,我跟着他站起身,抓起相机,然后指了指床上的行李箱,问道:“你这是什么,要出远门了?”
程佳华走过去,挑出换洗的衣物。他面对着行李箱,想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我道:“不是,只是个人爱好。”
“可以,都知道整理家居了。”我又指了指桌上的那片狼藉,“有空的话,最好把这里也理一理。”
“嗯,你下次来的时候,这里绝对不乱了。”他抱着衣物,和我一起走出了寝室。
回到自己的住所,发现无事可做。我坐在床边,边抽烟,边回忆着昨晚和今天早上的事情。吴林禹一直没有从科技楼里出来,他们好像还在谈商讨量。就这样一直坐着,坐到中午的饭点,我才和程佳华一起走去食堂。
吃饭的时候,也没看到吴林禹和叶局长他们。这会议,开得有些长啊。将相机归还了陈莉姗,老杨头就端着餐盘,朝我走来。
“蝼蚁,今天上午你们去哪个旮凼了?”老杨头一路跟着我,坐到我旁边。他口中的蝼蚁,就是我的名字,只是他的方音太浓,硬将“娄厉”读成“蝼蚁”。
刚拿起筷子,旁边的罗叔也跟着问了一句:“听说你跟蒋先明他们一道出去过了?”
咦,这事儿罗叔怎么都知道了。对面的程佳华,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吃饭,没有加入问话。
“嗯。”我说,“去看了解放军。”
老杨头转了转眼珠,又问:“去了城头?”
“嗯。”
“看到什么了,有没有坦克?”罗叔问。
“那些人,是不是要打我们了?”老杨头问。
我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吃饭,回避了他们的问题。本来就做错了事情,我可不想再乱说些什么出去,造成恐慌。罗叔笑了笑,摇头道:“你这小子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不愿意讲。我看呐,事情不简单,叶局长几个饭都没来吃。”
说完他抬头望了望食堂的众人。老杨头见我回避了他的问题,显得忧心忡忡,迟迟不肯动下筷子。
“没什么严重的事情,就是去看了几眼。”我说,“哪有那么容易打起来。”
直到我吃完饭才发现,秦柳没在食堂。但她的几个姐妹在。
“她在寝室啊。”邹蕊答我说,“昨天一直哭,问她也不说。”
邹蕊是她同寝室的朋友。见我不说话,她又问我:“你俩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她今天和杜冬妮上去找你了,没找着。”
“我知道。”我点头。
“没出问题的话,你自己去找她说说吧。”说着邹蕊就和其他两个女孩儿走开了,“今天的寝室给你俩空着。”
“但只是白天啊。”她对我眨了眨眼。
午饭吃完,程佳华回了寝室,我还得去楼顶放哨。发展部已经停止了日常活动,便临时充入了保安部里,配合放哨。放哨的分配原则都是自由配对,罗叔热情,担心发展部的人不熟悉程序,就带了一个发展部的人,没和我一起上哨点。
和我一队的,也是一个发展部的人。他姓刘,三十来岁,听说以前是公交车司机。我俩的哨点是教学楼顶,刘司机话很少,也不问我一句,自己就抱着枪往教学楼走去。我心说既然他如此恪尽职守,我也就能偷点闲了。
背着枪,我走到田径场的阶梯上坐下,准备休息会儿再上去。香烟过喉,我望着寝室楼,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去找秦柳。
去呢,还是不去呢?听说她昨晚在哭,我现在去讲几句安慰的话,她肯定会开心一点。可是,什么安慰的话,才能让她开心?就说我答应你,我们在一起,你不要再伤心了?不行,那样虽然能让她开心,但太违悖我的内心想法了。
想来想去,发现问题的本身,其实是我。我主动去找她,谈上几句朋友之间的安慰,并不能让她开心。或许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呢。
“我都说了,你不要整天郁郁寡欢,萎靡不振的,天气这么好,你就不能开心一点吗?”不远处的阶梯上,坐着第一佳和陈秋帆。声音是第一佳的,陈秋帆坐在梯布上,撑着下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愁眉苦脸。看来前男友的死,对她的打击不小。
“我说了,”第一佳继续在她旁边滔滔不绝,“你的过去,还有徐浩,都是你的沉没成本,你挂念得越多,得到的机会成本就越少!”
陈秋帆微微移头,瞥了他一眼:“说人话,我听不懂你那些成本不成本的。”
第一佳想了会儿,又说:“这样讲吧,我就是你的机会成本。”
“你只是一个话痨。”陈秋帆朝我这边儿看了一眼。时间过去这么久,这两人还是跟周瑜和黄盖一般,一个终日寡欢,爱理不理,一个话语不断,整天围转。
“什么话痨不话痨?”第一佳放大了音量,“我整天跟你说这些,劝你走出阴影,你不烦我都烦了!”
“我当然烦了,我又没叫你整天说。”陈秋帆白了他一眼,“像个跟屁虫一样,你要烦了,自己回去,让我清静一会儿。”
这话让第一佳语塞住了。他憋了一会儿,语气换为了语重心长:“好吧,我们经济学老师说,要学习忽略沉没成本,多考虑机会成本。所以啊,一个人在失恋后最明智的选择,是让自己迅速地从失恋中走出来,而不是在那里后悔自责,每天回忆痛苦。”
“道理我都懂。”
“那你还这样?”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第一佳望着陈秋帆,一脸深情:“倒出去的水,就是你的沉没成本,再也收不回来。但没事儿,只要你愿意,我甘心等你发现我这个机会成本。”
“看呐,”第一佳抬头望了望天,“如果你因为错过了昨晚的圆月而流泪,那么你就将错过今天的艳阳。”
陈秋帆抬起眉头,望了一眼天:“今天是阴天。”
第一佳撇了撇嘴巴:“好吧,如果你因为错过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错过繁星。这样总没错了吧?”
陈秋帆收回目光,笑笑不回答。
“我就是繁星。”第一佳咧开了嘴。
和刘司机一起放哨,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不抽烟,话也少,可以望着外边儿,一下午不说话。我俩一下午的所有交流,不超过十句话。因为上午见过了“解放军”,下午的放哨任务我,非常认真,学校旁边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我都不会放过。但还好,因为学校周围只有风吹,没有草动。
我也在想,今天早上的事情不全是我的过。不能让蒋先明一直看扁我,我需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解释一番。
四五点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收音机里响起了女声:“娄厉,娄厉,收到请答。”
这女声,一听就知道是保安部唯一的女性——韩奕所发出的。刘司机帮我递来了收音机,我对着机器,答道:“我在。”
“你快来科技楼。”电流声呲呲作响,“叶局长找你,说是照相机的事情。”
听到“照相机”三个字,我就楞了一下。果然,叶局长考虑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将罪状定在我身上。这种感觉,像是学生时代的学习委员对你说了一句:娄厉,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好的,收到。”说着我跳下水泥护墙。
那叶局长准备怎么处罚我呢?罚抄课本,还是做一百个俯卧撑,或者,将我从学校里开除?揣着猜想,我一路跑进了科技楼,来到叶局长的办公室里。这个时候,太阳快要落山,房间里充斥着昏黄的光线。
“门带上。”刚跨进办公室,叶局长就对我说。他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静静抽烟。
本着犯错者的姿态,我动作规矩的关过了防盗门。然后,我走向办公桌,目光垂下,主动开腔:“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这是学生时代的经验,通常你主动向老师承认了错误,都会让老师少一点气,让他以为你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听到话,叶局长笑了笑,然后正直身子,对我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先坐,不要紧张。”
我呆愣着表情,缓缓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我握着双手,试探性的问他:“你不是说,那个,照相机的事情?”
叶局长将烟头塞进烟缸里,他一边转着烟头,一边看着我道:“那是说给他们听的,不是正事。”
“说给他们听?”我道。这他妈又是哪样跟哪样?
叶局长拧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咽下,他的喉结上下移动。叶局长十指叉起,放到办公桌上,摆出一副官态。我的意思是,如果在他面前摆上一块“叶局长”的名牌,再加上一个话筒,完全跟新闻联播里边儿那些讲话的领导别无二致。
“直话,我就直说。我想委托你,办一件事情。”叶局长直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