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禾叫老板把一打啤酒全都起开,她拿起一瓶,二话不说,仰头就喝,汤馨羽见她一口气喝光了大半瓶,还想要继续喝,赶紧出手阻止。
“南禾,你怎么了?”
汤馨羽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南禾。
沈南禾伸手摸了下嘴角,笑着道,“我怎么了?我高兴,来,陪我喝一个”。
汤馨羽皱眉,她出声道,“你赶紧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不会跟你喝的”。
沈南禾顿了一下之后,忽然伸手拎起另外一瓶,仰头就喝,汤馨羽眼睛一瞪,一把拉下酒瓶,啤酒洒出来,溅了沈南禾一身。
汤馨羽怒声道,“你发什么疯!”
沈南禾也忽然发飙道,“你喝不喝?你不喝就走,我自己喝!”
汤馨羽跟沈南禾对视,两人看了十秒不止,终是沈南禾败下阵来,她移开视线,闭上眼睛,伸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汤馨羽见沈南禾睫毛湿润,她吓了一跳,怒气也消了大半,凑上前去,她压低声音道,“南禾,你别吓我,怎么了这是?”
沈南禾鼻子发酸,闭着眼睛,她出声道,“馨羽,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特别讨人厌啊?”
同样的话,沈南禾不是第一次问汤馨羽,汤馨羽就纳闷了,到底沈南禾怎么了,才能让一向没心没肺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汤馨羽道,“谁说你讨厌了?那人眼瞎了啊?”
沈南禾的眼泪不听话的从浓密的睫毛中涌出,她低声回道,“我在江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当做外人,还让我滚出江家”。
汤馨羽眼中明显的露出诧色,愣了半晌,她才小心翼翼的道,“谁,谁这么说的啊?”
沈南禾不知道自己的心头为何这么酸,酸的她说不出话来。
伸手挡住眼睛,过了好半天,她才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睁开眼睛,出声道,“是姐妹就别问了,我心情不好”。
汤馨羽果然什么都不问了,她拎起一瓶酒,出声道,“那还说什么了,喝吧”。
沈南禾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两人瓶嘴撞瓶嘴,汤馨羽喝了半瓶,沈南禾一口气喝了一瓶。
喝闷酒是最容易醉的,就更别说是沈南禾这个故意找醉的喝法,没到一个小时,桌上的一打啤酒就见了底,沈南禾单手撑着额头,明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汤馨羽出声道,“南禾,我们回去吧”。
沈南禾低声道,“回哪儿……我没有家了……”
汤馨羽见她是真的喝高了,她出声道,“我家”。
沈南禾傻笑,“恩,还好还有你”。
汤馨羽要掏钱结账,沈南禾拉着她,指了指自己放在桌上的包包,出声道,“有钱”。
汤馨羽家境一般都算不上,能上贵族学校都是因为成绩特别出色,被特招进去的,从小到大,沈南禾跟汤馨羽一起,就没让汤馨羽花过钱,眼下她喝得这么醉,依旧记得这件事。
汤馨羽抿了抿唇瓣,出声道,“看你这样,怪让人心疼的”。
结账之后,汤馨羽一手拿着沈南禾的包包,另一手撑着她的身体,两人一起出了大排档。
江家,江守恒吃了医生开过的药之后,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问沈南禾在哪儿。
林夕开始不敢告诉江守恒,沈南禾昨晚跑了,只能说是去上学了,江守恒开始相信了,但是不多时,江郅浩就过来看他。
江守恒看到江郅浩,才出声道,“你今天没去上学?”
江郅浩很单纯,他出声回道,“今天周末啊”。
江守恒听到之后,一把将水杯砸在床头柜处,喊林夕过来。
林夕一看江郅浩一脸的迷茫,她就知道东窗事发了。
江守恒躺坐在床上,一脸正色的看着林夕道,“南禾呢?”
林夕不敢惹怒江守恒,只能尽量委婉的道,“守恒啊,你别着急,南禾可能去朋友家了,等一会儿我叫郅浩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
江守恒皱眉道,“南禾没在家,一定是被你们给说的,你们还不去找,在我这儿耗什么耗!”
江祁沅从外面进来,正赶上江守恒数落林夕的一幕,他脸色不大好,径自迈步进来,出声道,“医生都说了不让你动怒,你刚醒,别生气了”。
看到江祁沅,江守恒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皱眉道,“我生气还不都是你气的?南禾一定是听了你昨天的话,所以才离开家的!”
江祁沅眼中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随口道,“她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指不定跑哪儿撒野去了”。
“你……”
江守恒一口气没上来,呛得治咳嗽。
“守恒”。
“爸”。
林夕和江郅浩都赶紧上前,一个递水,一个顺背。
江祁沅微微皱眉,眼中露出担忧和心疼。
江守恒喘匀了气,抬眼瞪着江祁沅道,“我真是上辈子造孽了,你跟我就是冤家!”
江祁沅移开视线,冷着一张俊美的面孔,不说话。
林夕出声道,“守恒,你别生气,我这就让他们出去找”。
江守恒一肚子的气发不出去,他出声道,“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我还没死呢,他就敢当着我的面让南禾离开江家,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们岂不是要一手遮天了?!”
林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头不语。
江祁沅皱眉看着江守恒道,“你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是沈南禾的狗吓到了我妈,我妈一个长辈都拉下脸来哄她了,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怨得了谁?我的错,你骂我,关我妈什么事?!”
江守恒气的掀开被子要下床,林夕和江郅浩拦着。
林夕回头厉声道,“祁沅,给我闭上嘴!”
江郅浩抚着江守恒的胸口,连声道,“爸,爸,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找南禾,一定把她给您带回来”。
江守恒瞪着江祁沅,一字一句的道,“你要是敢把南禾气走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江祁沅看着江守恒,出声道,“不讲理!”
说罢,不待江守恒说什么,他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