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每一个都是大忙人,今天能为了沈南禾而花费一整天的时间,也算是沈南禾有面子了,沈南禾记得,上一次大家齐聚一堂的时候,还是江守恒的大寿。
晚上,大家都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佣人抱着一大堆的礼物,跟着沈南禾一起上二楼。
在楼梯口处,沈南禾碰到从三楼下來的江祁沅,两人四目相对,沈南禾先别开的视线,她打开房门,然后对佣人道,“放在床上就行。”
三名佣人闻言点头,迈步往房间里面走,沈南禾也跟着进去,江祁沅走过來的时候,沈南禾已经关上了房门。
沈南禾不是小气的人,但是对于江祁沅,她总是不能做到大肚,尤其是在别人都在精心准备送她的礼物时,他却只用了一个蛋糕了事。
不怪江守恒说他,指不定又跑到哪里去野了,着急着赶回來,连个礼物都沒准备,就顺手去买了个蛋糕。
佣人走后,沈南禾看着满床的礼物,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
站在床边,她把每份拆开的礼物都拿出來,有的可以摆放,有的就只能收藏了。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一份沒有拆开包装的礼物,沈南禾拿起來一看,目光微变,这是苏扬给她的。
拿着礼盒,沈南禾站在床边沉默数秒,这才转身走到外面的阳台处,坐在那里的软榻上,拆开包装。
礼盒不大,沈南禾拆开來之后,打开折起的宣纸,先看到的是几个不大的小玩意儿,她神色一顿,脑中忽的闪过了几个画面。
沈南禾不记得那时候她是几岁,只记得那天是她生日,沈清远跟苏扬带着她,一起去了香港的迪士尼乐园,然后买了好多玩具给她。
拿起礼盒中的一只miki发卡,沈南禾忽然觉得眼眶发红……那是苏扬当时买给她,然后亲手戴在她头上的。
礼盒中还有一只镶钻的粉红色小熊,沈南禾拿起來,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它的肚子,里面传來沈清远高兴地声音道,“南禾,生日快乐,我们南禾五岁了……”
沈南禾眼眶中聚集的眼泪,瞬间滴落下來。
礼盒中的数样小东西,都是小的时候,她过生日时,苏扬和沈清远送给她的。
礼盒的底部,还有几张照片,沈南禾拿出來一看,照片中是苏扬,沈清远还有年幼的自己。
照片不多,背景是香港的迪士尼,日本的富士山脚,印尼的巴厘岛,还有英国的……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照片,沈南禾似乎都要忘记,原來她的童年,也是有过跟父母亲近的时候,虽然少,但是确实有过。
视线被泪水模糊,沈南禾心酸难忍,用手背擦干眼泪,她这才看到,盒子的最底部,还压着一张粉蓝色的信笺。
沈南禾把照片放在腿上,然后拿起那张信笺,打开來一看,里面是苏扬的笔记,沈南禾总说不亲不亲,但她却能一眼就认出。
信上写着:南禾,我知道这些年,因为我跟你爸工作的原因,时常让你觉得不被关心,不被爱护。
你小的时候,我们总觉得你还小,只要有人陪你玩就好了,我们努力工作,等到你长大些,我们也稳定一些,就接你回到我们身边。
但是一转眼,十几年了,你长大了,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见面不说几句话,不知从何开始,我们才发现,原來我们已经距离你那样远了。
看着你能亲昵的揽着你外公的手臂,跟他撒娇;看着你能跟你的几个舅舅谈笑;看着你能因为朋友的一个电话,立马转身就走,直到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來你对我们的感情,早已经淡漠的连友情都不如了。
南禾,你长大了,我们知道,你不再是那个缠着我们,要你爸爸背,要我给你买棉花糖的小女孩了。
你十八岁的成人礼,我跟你爸爸,实在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才好,因为现在我们哪怕是拿出金山银山,你也会不在意的吧。
南禾,妈妈和爸爸只想让你知道,我们真的很爱你,比你想象中要爱的多。
生日快乐。
沈南禾完全是哭着看完的这封信,她垂下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
此时,隔壁的江祁沅也是胸闷难忍,出來阳台抽烟。
沈南禾跟江祁沅住在隔壁,两人的阳台边缘之间,相差不到一米五的距离。
江祁沅唇瓣才叼上一根烟,余光一瞥,就看到左侧的沈南禾,她坐在软榻上,低着头,浑身轻颤。
她在哭。
这是江祁沅的第一个反应。
俊美的脸上,神情一变,微微蹙眉,江祁沅下意识的道,“南禾。”
沈南禾听到江祁沅的声音,缓缓抬起头,转身往后看去,就这样对上了江祁沅的视线。
江祁沅看着沈南禾哭红的双眼,心底更是难受。
薄唇轻启,江祁沅出声道,“怎么了?”
沈南禾什么都不说,只是眼泪径自的往下流着。
江祁沅见状,心里面的酸涩似是随时都会溢出來似的,他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头,出声道,“今天你生日,这么开心的日子,哭什么?”
沈南禾粉唇开启,哽咽着道,“我生日,你就送我一个蛋糕,你觉得我能开心到哪里去?”
江祁沅眼神微闪,几秒之后,他这才道,“怎么?嫌我送的便宜了?”
沈南禾出声道,“你知道我不介意你送我多少钱的东西,只要你用心。”
江祁沅抿着薄唇,喉结微动,沈南禾的眼泪,从何时开始,对他的杀伤力如此之大了?
江祁沅暗自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出声道,“今天又不是你的生日,礼物我明天送。”
沈南禾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她站起身,下意识的道,“真的吗?”
江祁沅点点头,隔着阳台,他出声道,“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哭的这个难看!”
沈南禾却不在意,她下意识的來到阳台边,然后扶着柱子抬腿跨在了阳台边缘。
江祁沅见状,脸色一变,不由得道,“沈南禾,你干什么?!”
沈南禾道,“我去你那边。”
江祁沅瞪眼道,“你不会走门啊,下來!”
沈南禾兴致一起,才不管那么多,只见她三两下就扶着柱子,站在了阳台的边缘。
这里是二楼,她跟江祁沅的阳台处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江祁沅吓得都说不出來话了,沈南禾却笑着道,“小舅,我过來了啊,你要接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