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当小风骚看到夜流苏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后,他马上就联想到了那些花五十块钱就可以‘办’的‘野鸡’。
是谁让夜流苏变成了这样?是谁侮辱了一个孩子心目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人?
小风骚的眼睛,或者说是直觉告诉他:楚扬!
一个在七岁就发誓等他长大了会让他娘过上好日子的孩子,会是一般的孩子吗?
不是。
所以,小风骚在看到不能让他接受的这一幕后,失望、心疼、悲伤,甚至还有悔恨等交叉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一针鸡血打在他身上,使他眼睛瞬间通红,完全忘记了他可以被楚扬一脚就能跺的老远的实力对比,疯了似的抓住楚某人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在牙齿咬进楚扬的肉中后,眼泪,从小风骚的眼里淌了下来。
楚扬和夜流苏没想到这时候小风骚会突然闯进来,更没有想到他在看到这一幕后,受的刺激竟然会是这样大!
一时间,两个人全愣了。
尤其是楚扬,尽管手上很疼很疼,但他还是不敢对小风骚怎么着,甚至连绷紧肌肉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那样会伤了他的牙齿,只是急吼吼的低声喊:“小风骚,快松开,你他妈的疯了!?”
“楚扬!”小风骚松口抬头,泪水顺着脏兮兮的脸蛋往下淌,但他还是强忍着不眨眼,嘶声喊道:“我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嘴里嘶哈着冷气的,楚扬抬手使劲的甩了好几下,有些气急败坏的问:“你说说,你怎么看错我了?”
“我一直把你当对我娘儿俩最好的人!”泪水顺着脸颊淌在嘴边,与唇间的血丝混成一起,小风骚狠狠的瞪着楚扬:“我一直都对自己说,等我长大了要好好的报答你,可你竟然敢上我娘!”
“我没有……”楚扬很想和这个小屁孩辩解,但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辩解是这样的苍白无力:你真的没有吗?那你刚才想做什么?虽说现在情侣之间上个床玩个车震的再也正常不过了,可人家是情侣,是有可能成为两口子的!可你能娶夜流苏为妻吗?能吗?
所以,楚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怎么了小风骚!?”这时候,在一楼大厅的张大水香菱等人,听到小风骚又哭又喊的声音后,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十几个人急匆匆的快步出现在门口。
当看到夜流苏衣衫不整的呆立在屋里后,他们才知道:现在上来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夜流苏对楚扬有意思,张大水等人早就知道。
其实,他们也愿意楚扬能够娶了夜流苏,心里也早就把他当作了门主的男人。
“他、他欺负我娘,我看错他了。”小风骚看着楚扬,摇着头的向后退。
张大水伸手抓住小风骚的胳膊,蹲下身子,柔声说道:“小风骚,楚老板没有欺负你娘。”
香菱也走了过来,轻轻搂住小风骚的腰,低声在他耳边说:“小风骚,你也知道,楚老板对门、你娘很好是不是?他们刚才只是在做、做大人该做的事……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这一些了。”
“你们是说,楚扬会娶我娘当老婆?”小风骚眼睛一亮。
“是的。”张大水和香菱用力点头。心里却再想:这孩子,懂事真早。
小风骚霍地转身,昂起头,大声说道:“楚扬,你会娶我娘当老婆吗?”
楚扬呆呆的站在那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孩子的话。
“你会吗!?”
在小风骚的追问下,楚扬开始有些迷茫,转身看着夜流苏,喃喃的说:“我会吗?”
“娘,楚扬会娶你当老婆吗?”
随着小风骚这个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决不罢休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夜流苏身上。
夜流苏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在楚扬向她问出‘我会吗?’这三个字后,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最后把乱了的发丝拢了一下后,夜流苏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娘不会嫁给他。”
“为什么?”
夜流苏走到小风骚跟前,伸手把他抱在怀里,低声说:“因为你还没有长大。”
小风骚虽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但他可不是那种用一包薯条就可以哄住的家伙。听夜流苏这样说后,他就明白:楚扬不会娶他娘当老婆。既然不能娶夜流苏当老婆,可他却脱了娘的衣服……
如果不是在心里对楚扬有着一种连小风骚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他肯定不会罢休的,更不会紧攥着双拳,一字一顿的说:“楚扬,你、滚!”
小风骚的父亲,生前曾经是落剑门的老大。能够称为华夏第一杀手门派的老大,除了要有过人的身手、冷静的头脑外,骨子里还要有冷血的刚硬!
项老大虽然死了,但小风骚却用生命的方式延续了他的一切。
所以,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今天能够有着这样的表现,也不足为奇。
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就算小风骚不撵着楚扬走,他也没脸再呆在这儿了。
苦涩笑笑,楚扬走到小风骚面前,低声说:“对不起。”
一个大人向一个小孩子说对不起,这也说明了这个大人是很看重这个小孩子的。
这也让明白楚扬不会娶夜流苏为妻而忿忿不平的张大水等人,心里也多少的好受了一些。
楚扬向小风骚道歉后,就低着头的走出了经理办公室。
楚扬就像是做梦那样,脚步略微带点踉跄的走下了二楼。
在穿过大厅走到门口时,他抓住厅门,停住脚步回头,对几个站在大厅中的女孩子笑了笑,然后走下了台阶。
楚扬知道,今天他失去了一种东西。
信任。
或者说是友谊。
来自一个七岁孩子的信任或者友谊。
当小风骚哭着喊出那句‘我看错你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很疼。一种玻璃碎了扎进肉中的那种疼。
人的一生中,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会有些东西要失去,比方飞扬的青春、初恋情人在决绝转身的那一刻,等等。
楚扬一直觉得:人活着,有得就有失,这是再也正常不过了。
不过,让他感到自豪和骄傲的是,他却一直牢牢把持着一种让兄弟甘心拿命来换的友谊和信任。
如果没有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他根本不会明白,他和小风骚之间竟然也有了这种超越生命的感情。
这种人活一辈子都极少碰到的感情,就因为他一时的精虫上脑,失去了。
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
楚扬很后悔,很懊恼,很痛恨自己。
启动车子驶上公路后,他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大喊大叫大醉甚至大哭一场来发泄的强烈冲动。
无论在什么时候,楚扬都不会大喊大叫大哭一场,可他却想大醉,酩酊大醉的那种大醉。
在省会城市中,无论是男女,只要身上有钱,无论在一天中的哪一个时间,都能够找到买醉的场所。
楚扬想买醉,很想。
所以在离开保镖公司几里路后,他就进了一家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什么,楚扬没有看。他只是在走进去后就走到吧台面前,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摔在吧台上,对那个穿着一身黑色性感皮衣的女调酒师说:“给我酒。”
“什么酒?”女调酒师饶有兴趣的看着伸手解开衬衣扣子的楚扬。
“烈酒,最烈的那种。”
女调酒师转身拿过一瓶马爹利O,语气有些轻佻的说:“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趣啊,要不要我陪你?”
楚扬没有理她。
在他的人生中,最少已经有一千三百九十七个漂亮女人用此类的话语和他搭讪了。
女人,有时候在他的眼里,远远比不上一瓶烈酒。
女人善变,烈酒却只会烧心。
楚扬打开瓶盖,也没有用酒杯,仰首对着瓶子就喝了起来。
十一秒三二,最多十一秒三二他就把整瓶的烈酒都喝下去了!女调酒师心里默默计算着,嘴巴慢慢的张大。她从事调酒师这门职业两年来,从没有见过有人可以在酒吧将烈酒当作矿泉水来喝!
看着楚扬那张迅速浮上潮红的脸庞,她忽然感觉心跳的非常厉害,更是有个地方开始有了瘙痒湿润的感觉。
男人如酒,越烈的才最有味。
这个道理,在女调酒师十七岁第一次爬上男人的床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呃……呼!”楚扬放下酒瓶抬起头,吐出一口酒气,冲着有些看痴了的女调酒师笑笑:“外国酒太淡,有没有国产的62度烧刀子?”
看到脸儿红扑扑的楚扬对着自己笑,女调酒师不知道为什么,健康秀美的脸上也像喝了一整瓶的烈酒那样攸地的绯红,偷偷瞅了一眼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飞哥(负责看场子的‘老大’,也是现在纠缠着她的男人。)一眼,低声说:“先生,这儿不卖烧刀子,只卖一些上档次的白酒……如果你想喝是话,可以去我家,我爸爸酒柜里就有几瓶烧刀子。”
“你家多远?”楚扬甩了甩头。一口气喝下一瓶白酒,他感觉好像有些不适应。
“不远,也就是几公里吧。”女调酒师赶紧的回答:“最多十分钟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