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柴慕容很靓的份上,小风骚很大方的任由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等心神不定的夜流苏亲手给柴慕容端过一杯茶后,小风骚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是啊,我现在是一年级。我和老师说我喜欢留长发,她也没有说我。哎,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我是楚扬的妻子,”柴慕容笑着说:“听他说起过你。”
“哦,原来你是他妻子……妻子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楚扬的名字后,小风骚低下了头,有些闷声闷气的说:“你要是再见到楚扬,就告诉他,那晚是我的不对,我不该管他们大人的闲事。你还是让他赶紧的回来吧,就说老子想他了。”
抿了下嘴角,柴慕容笑着点头:“好的,等我死了后,我一定把你的话说给他听。”
“什么?等你死了后你才……你好好的怎么会死呢?”小风骚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盯着柴慕容问。
可站在一旁的夜流苏,却在听到柴慕容说出的这句话后,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柴慕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合约,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淡淡的说:“楚扬已经死了。我要是想把你这些话告诉他,也只能是死了后才能替你办到……夜流苏,这是安全顾问公司的股权转让书,你只要在下面签字画押,你就是这家公司的真正老板了。”
楚扬死了!?
楚扬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小风骚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瞅着比天仙比他娘还要靓几分的柴慕容,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说楚扬死了?”
“是。”柴慕容向后靠了一下身子,双眼有些疲惫的闭了一下,明着是在回答小风骚的问题,实际上却是在说给夜流苏听:“楚扬参加了一个最高机密的军事集训,在几天前的一次实弹演习中,不幸落海身亡。直到现在他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不过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演习之前留下的遗书中,明确表明这家保镖公司归你们所拥有。”
夜流苏身子晃了晃,喃喃的说:“他、他怎么会死?”
“我也不相信他会死,可事实的确如此。”
看着身子发着轻颤的夜流苏,柴慕容将茶几上的合约向她那边推了一下:“我作为楚扬的合法妻子,这次来冀南就是专门来替他完成未了的心愿。夜流苏,我很清楚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但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再提起那些了。你赶紧的签字,签字后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夜流苏木木的拿起那份合约,又木木的接过柴慕容递给她的签字笔,就像是个木偶那样,在她手指指着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柴慕容把三份合约中的两份装进包里:“合约是一式三份,你一份,楚家一份,公证处一份。好啦,夜流苏,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柴慕容说完,起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呆立很久都不动弹一下的夜流苏,小风骚伸手揪了揪她的衣襟,小声说:“娘。”
夜流苏慢慢的低下头,再慢慢的蹲下身子,眼神很复杂的盯着小风骚看了片刻,然后猛地把他搂进怀中,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那样,噼里啪啦的落在小风骚的后脖子里。
也许,那晚我要不多事的话,我娘可能会比现在好很多。麻了隔壁的,楚扬你小子怎么就死了个鸟的了呢,老子还没有和你道歉……感受着夜流苏那极力压抑的抽泣声,小风骚忽然很后悔。
……
周舒涵虽说已经在上周从京华出院,转来了冀南的家中静养,但花漫语并没有直接去她家找她,而是赶去了市政府。
柴慕容为什么不来找周舒涵,花漫语很清楚,知道柴大官人对昔日在天上人间一事是耿耿于怀,于是这才自告奋勇的替她前来交涉。
对于花漫语的突然来访,才升职几个月的凡静,是半点都不敢懈怠这位花大小姐的,亲自迎出了办公室。
就像是柴慕容见夜流苏那样,花漫语等书记秘书出了办公室后,就开门见山的拿出股权转让合约:“凡书记,客气话咱们暂且不提了。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恐怕你想不到。”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凡静,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说:“花总,我洗耳恭听。”
“楚扬在一次实弹演习中牺牲了,”花漫语把合约放在茶几上:“根据他参战前留下的遗言,他在冀南是医药公司和模特公司,将分文不取的全权转让给周舒涵小姐。不过,有感周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所以我才请你这个做母亲的,为她代劳。”
在花漫语说出楚扬死讯之前,凡静心里虽然纳闷花漫语这个处在‘风头浪尖’上的人物干嘛要找她,但当时还是很镇定的。
不过,当花漫语语气平淡的说出接下来的话后,凡书记顿时就有了一种做恶梦的感觉。
凡静能够今天坐在市委书记的宝座上,和楚扬有着直接的关系。
可以这样说吧,楚扬就是凡静命中的大贵人,贵到她心甘情愿支持女儿当他小三的地步。
可现在,凡书记的这个大贵人却Ov了个鸟的了……这个对凡静母女都算是很残酷的现实,让凡书记发了老半天的楞。
花漫语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大半杯后,觉得留给凡静的缓冲时间足够多了,这才说:“凡书记,至于怎么把楚扬的死讯告诉你女儿,你自己看着办。我所做的就是,按照楚扬的遗嘱,替他做好这件事。”
“哦。”心乱如麻的凡静,被花漫语的话惊醒后,这才稳定了一下心神,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用布擦了擦后戴上,多少恢复了一些她女强人的本色:“我很清楚你这样做的原因,是怕她在养伤期间会发生什么意外。谢谢你的体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按照花漫语的指点,凡静很快就办理完了股权转让手续。
心神不定的将完事就抬腿闪人的花漫语送走后,凡静很头痛的琢磨:该怎么和糖糖提起这件事呢?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发生预料不到的意外?
……
该怎么和商离歌提起这件事呢?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发生预料不到的意外?
坐在‘双喜’休闲会所一楼大厅吧台前的柴慕容,左手轻轻的摇晃着一杯鸡尾酒,有些头疼的思考着,见到商离歌后,该怎么说。
双喜休闲会所在以前的时候,是花漫语在冀南的地下产业。后来被商离歌硬生生的给夺了过去,成了她的大本营。
所以,柴慕容要想找商离歌,只能来这个地方。
刚才,拿到柴慕容小费的一个服务生,已经去三楼向他们老大通风报信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她带上去。
“这位小姐,我们总经理请您上去。”
果然,就在柴慕容刚晃了十五六七八次酒杯,那个拿到好处的服务生,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将没喝一口的鸡尾酒放在吧台上,柴慕容跟着服务生来到了三楼。
服务生先敲了敲门,等里面有人说‘进来’后,他才弯腰对柴慕容说:“小姐,请您进去。”
“谢谢。”柴慕容道了一声谢,推门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站着几个不同肤色的男人,有一个白发如雪的女人,正从沙发上向门口看来。
“我是柴慕容。”柴慕容望着沙发上的商离歌,说了一句废话。
“我认识。”商离歌淡淡的回答。
“让你的人都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商离歌看了一眼猴子他们,随即摆摆手。
猴子等人其实也认识柴慕容,更知道她和自己老大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所以,在看到老大摆手后,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走出了房间。
递给走到沙发前坐下的柴慕容一杯绿茶,商离歌说:“现在他们都出去了,你有话尽管说。”
接过那瓶绿茶,柴慕容盯着商离歌的眼睛,缓缓的说:“楚扬死了。”
正准备把手缩回去的商离歌,立即定在当场,包括她那双刚才还冷冽清澈、灵动无比的双眸。
沉默。
两个女人之间的沉默。
就在柴慕容担心商离歌会在清醒后发狂时,却见她抬手拢了一下额头上的发丝,淡淡的说:“我不相信。”
“我也不信,但事实的确如此。”面对身上开始散发杀气的是夜枭商离歌,柴慕容少了她面对夜流苏时的镇定,语速极快的把她所知道的那些,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楚扬的在遗书中说,他放不下你。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来见你一面。”
就像是没听到柴慕容这些话那样,除了身上有了杀气外,商离歌还是刚才那副淡淡的表情,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我不相信。”
柴慕容很清楚,商离歌这是在动用她全部的意志力,来抵抗这个让她根本不能承受的噩耗。
“唉。”柴慕容轻叹一声,伸出双手把商离歌那只冰凉的右手捂在掌心:“商离歌,我知道你为了楚扬可以去死,也明白你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相信。”商离歌说着,扭头看向柴慕容,眼里竟然带上了讥诮:“除非我亲眼看到他的尸体,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
“可……”
“柴慕容,你根本不知道楚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商离歌缓缓的抽回手,身上的杀气慢慢的散去,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和好朋友聊天那样:“他有着你们无法想像的求生本事,不管再严酷的环境下,他总是会有办法安然无恙的脱身。”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呢?但他的本事再大,也只是个人呀,要不然上次怎么会差点被花漫语给宰了?看来你对他除了有着那种深沉的爱之外,好像还对他有着盲目的崇拜。
柴慕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听平时惜言如的金商离歌,滔滔不绝的讲她和楚扬的那些往事……
我不相信。
这四个字,是商离歌今晚说的最多的四个字。
到了最后,就连柴慕容,都不相信楚扬就这么挂了。
楚扬,究竟有没有挂掉?
请看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