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副厅长作为齐鲁省的厅级干部,虽说不清楚那些绞尽脑汁的省市领导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对本次的撞车事件内幕很明白。
免掉冀南市委书记、冀南市长、冀南市局局长的职务,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不过,仅仅免掉几个当官的,好像远远不够平息这股越刮越烈的舆论狂潮。
这时候,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拖到公众的视线中,然后手起刀落……
喀嚓,世界自然会慢慢的平静下去了。
就像是天朝电视台大火烧掉10几亿,责任是几个运烟火的。某城市会所大火烧死53人,却是4个电焊工的责任那样,要想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合适的理由,除了得处理那几个倒霉的官员外,还必须推出一个替罪羊!
这个替罪羊,就是由落剑门演变而来的楚扬安全顾问公司!
为什么要推出夜流苏,而不是找那个始作俑者秦关宁,这一点,是个有脑子的就会明白:秦关宁那边,不好惹啊!不管是他老子还是老妈,还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是个顶个的硬茬,让人提起来就头疼,别说去打交道了。
而夜流苏,就不一样了。她和秦关宁相比起来,就是一温柔小白兔。
她除了有以往不辉煌的劣迹外,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的背景。
而且,冀南官场上的那些大佬们,为了减轻他们的责任,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只白白嫩嫩的替罪羊。
没办法,就像是当年蒋某人所说的那样:政治,会让人活的像一条狗那样!
一条狗,不管它的血统多么的高贵,它却永远不能改变它的本性:欺软怕硬!
很自然的,在本次事件还没有完全平息时,各方大佬就已经打算放过秦关宁,而将屠刀对准了夜流苏。
既然大佬的意思这样明确了,宗副厅长何必和她客气呢?
所以说,当夜流苏问她为什么被你代表她公司的时候,宗副厅长马上就直言:因为你自己的份量,不够!
夜流苏眼光一黯,她最担心的事儿,终于成了事实:上面为了平息此事,要将整个落剑门当作替死鬼了。
就在夜流苏感到一片手足无措的茫然时,忽然有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如果再加上我呢?这下总该够了吧?”
这个声音响起后,夜流苏身子先是猛地一颤,接着全身的血液,都忽地一下涌到了她的脑子里,使她感到呼吸急促,头晕目眩,巨大的不真实感,犹如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胸口,使她双腿一软,在小风骚的尖叫声中,瘫软在地上。
“谁?”
听到有人敢接自己的话,宗副厅长眉头立马皱起,平时和蔼的脸上,腾地浮现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李文东、梁馨和王文杰脸色大变的异常,而是异常沉稳的转过了身。
见宗副厅长转身,站在他后面的警察们,马上很知趣的就闪开了一条通道,使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安全顾问公司一楼大厅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立领中山装,头发有些凌乱,嘴角带着‘老子才是天下第一’狂妄神态的年轻人。
当这个年轻人出现在门口后,被张大水死死抱着的小风骚,眼里带着和他们一样‘见了鬼’的惊诧,大张着嘴巴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宗副厅长看着这个好像视众警察如无物的年轻人,皱着眉头的冷声问道:“年轻人,你又是哪个?你可知道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吗?”
“我知道你是在执行公务,所以才赶来的。我,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年轻人慢慢的走进了大厅,眼睛微微的眯起看着瞬间就泪流满面的夜流苏,缓缓的说:“我叫楚扬。”
“楚扬?”
宗副厅长愣了片刻,忽然想起这家保镖公司的名字,好像就叫楚扬安全顾问公司的,随即恍然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这家公司就是依你的名字命名的。”
“不错,这家公司的名字,也是我起的。”
楚扬走到宗副厅长面前,微微侧头对着眼睛瞪的好像是包子那样的李文东、梁馨、王文杰等人笑笑:“李局长、梁队长、王副队,经年不见,一向可好?”
“楚、楚……”李文东很想说出‘楚扬,你没死吗?’这句话来,可巨大的惊诧让他的舌头再也不受大脑指挥。
这个楚扬是谁呀?看来他好像和市局这些人很熟呀。不过,就算你们的关系再好,这次他们也保不了你的公司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这时候站出来……
宗副厅长望着和李文东等人说了一句话,就很随意的将看守夜流苏的那个警察给拨拉到一边的楚扬,刚想说什么,却见市局刑警队长忽然凑到他身边,语气中带着惊惶的说:“宗、宗副厅长,他就是楚扬!”
“我知道他是楚扬啊,他就是楚扬怎么了?”宗副厅长很不满的看了一眼都愣在当场的警察们,心想:你这句话不是废话吗?他刚才都说他叫楚扬了……咦,这些警察怎么都像是见鬼了一样?
王文杰使劲喘了一口气,使他的心跳不再那么猛烈后,才说:“他、他就是一年前,在京华街头痛扁含国人的楚家三太子!”
要说天底下叫‘楚扬’这个名字的,就算没有三百,那也得有两百五……但能够在京华街头痛扁含国人、而且还有‘三太子’美誉的‘楚扬’,那绝对是个宗副厅长惹不起的猛男!
无他,人家爷爷是前国防部长楚龙宾,大伯就是当今的储君楚勇。他被人称为‘三太子’,的确是名副其实的。
听完王文杰的话后,宗副厅长愣了老半天,才猛地清醒了过来,失声叫道:“他、他是京华楚家的楚扬?这、这怎么可能,三太子不是在一年前就牺……”
王文杰没有说话,本来以为注定要被免职而露出的失望,却因为楚扬的忽而起死回生,腾地浮起了一抹巨大的希望亮光。
别忘了,当初楚某人在创建这家公司时,王文杰可是帮了大忙的。
虽说现在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逮捕夜流苏,可他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只能按上面的命令做不是?
在宗副厅长发愣的时候,脚踏‘鲨鱼牌’皮鞋的楚某人,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那样,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弯腰将泣不成声的夜流苏从地上半扶半抱了起来,然后对呆立在他身边的那个警察伸出手:“给我钥匙。”
去年梁馨带着雌雄双煞‘刺杀’柴慕容时,就是楚扬在关键时刻出手,替市局免了一个大大的劫难。而且,他老人家还非常宽宏大量的将大部分功劳,都送给了市局,并在市局接受了记者们的采访。
所以,虽然时隔一年多,但楚某人玉树临风的伟岸形象,却被众警察们当作全局的恩人牢牢记住……
所以,当他现在和这哥们要钥匙时,警察哥们根本没有半点的犹豫,就将钥匙递了过去。
替夜流苏打开手铐后,随手将手铐还给那个警察哥们后,楚扬一手托起半闭着眼哭泣的夜流苏的下巴,柔声说:“别怕,有我在,天塌不下来的。”
“楚、楚扬!!”猛地从巨大的绝望中看到生机的夜流苏,再也没营有了刚才她在众门人面前的冷静,哭着喊了某人的名字一声,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双手不住的、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肩头,可除了喊他的名字外,别的却什么都忘记了。
使劲的闭了一下眼后,楚扬轻轻的推开夜流苏。
眼睛通红的香菱见状,赶紧的走过来搀住了门主。
楚扬转身,看着李文东,尽量让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李局长,麻烦你回去告诉凡书记,峻扬保镖公司的真正老板楚扬,现在已经回来了。我今晚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李文东马上就点了点头,刚想下令收队时,却猛地想起这儿还有个领导呢,连忙问傻了般的宗副厅长:“宗副厅长,您看……”
宗副厅长为什么会傻了?
因为支持他在官场上混的老大,就属于京华楚系!
现在,看到派系中的死了一年的三太子大驾光临了,宗副厅长要是不傻了才怪。
李文东宗副厅长傻傻的看着楚扬,只好再次请示了一遍。
至于武警支队的范跃文,他到不怎么在意,反正他这次来就是协助当地警方执行公务的。虽说对这个啥三太子的忽然出现而纳闷,但却不会像宗副厅长这样变傻。
“收、收队!”
宗副厅长盯着楚扬,傻了足有三分钟,才说出了这个命令。
“收队!”李文东转身一摆手,众警察立马收起枪支,迅速的走出了大厅。
宗副厅长、李文东、王文杰,甚至梁馨,都很想和楚扬说话,但最终还是啥也没说的,转身都出了大厅。
才几分钟的工夫,保镖公司总部门前的所有干警和武警,都撤了个干干净净,就像是根本没来过一样。
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十一二下都感觉生疼的夜流苏,现在终于确定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而不是像这一年中那无数个相同的梦一样,痛过就醒了。
她呆呆的看着楚扬,根本没注意那些警察的是否去留。
“楚扬,你个狗日的!这一年你死到哪儿去了!”
小风骚尖叫一声,刚想跑过来问问这小子,却被张大水一把抱住,他使劲的蹬着双腿:“大水叔,你放开我,放开我呀!”
张大水今晚第二次捂着这个家伙的嘴巴,然后对周围发呆的同门们摆了一下下巴,然后带着大家悄悄的上了楼梯。
等大厅内就自己和夜流苏后,楚扬才抬手摸着她的脸颊:“你瘦了。”
夜流苏咬着嘴唇,轻轻点头:“嗯。”
“却更加漂亮了。”
“嗯。”
“现在不怕了吧?”
“嗯。”
楚扬舔舔嘴唇,有些无奈的说:“你别光嗯啊嗯的啊。”
“嗯……”夜流苏嗯了一声,忽然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和晕眩,猛地垫起脚尖,一把搂住楚扬的脖子,然后就吻住了他的嘴巴。
动作是那样的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