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花漫语还是集京华花家四小姐、漫天实业总裁于一身的天之娇女。
可她仅仅是因为和楚扬的一段孽缘,就毅然的在他‘死后’将这一切都抛弃,受尽世人白眼的生下了楚扬风,并故意远走冀南以避免让花楚两家尴尬……
这样说吧,花漫语所做的这一切,就是放在普通女孩儿身上,能够承受住世俗压力的也不会有几个,更何况她还是花家第三代最优秀的四小姐!
但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答案好像只有一个:她爱极了楚扬!
尽管这段感情是不折不扣的孽缘,但她的确做到了!
呆呆的任由花漫语对自己来了一顿乱拳后,楚扬一下子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这时候,花漫语才抱住楚扬是失声痛哭。
声嘶力竭,好像要把这一年多来所遭受的白眼,都通过哭的方式来宣泄出来。
西厢房忽然有人又哭又闹,当然会引起楚家人的注意。
甚至连楚龙宾都从内宅跑到了前面,一个劲的问从门口跑回来的楚灵发生了啥事。
楚灵虽然在门口偷偷的看了几眼,可具体情况却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晃脑袋。
碍于自己的长辈身份,楚龙宾等人自然不方便去里面看看咋回事,只好低低的骂楚灵:“笨丫头,还不快进去看看?”
“哦!”楚灵哦了一声,刚想过去,却见西厢房的门被关上了。
将房门关上后,楚扬走到坐在椅子上开始低声哭泣的花漫语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看到花漫语双肩不停抖动,竭力压抑哭声却更难受的样子,楚扬很自责:唉,漫语都这样对我了,我还胡思乱想的,简直太不是玩意儿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心中无限自惭的楚扬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抬起花漫语的下巴,柔声说:“以前,我一直以为最在乎的人是周舒涵,是商离歌,是柴慕容,甚至是夜流苏,但我独独忽视了你。我曾经数次救过柴慕容,为周舒涵而原谅凡静的反复无常,也为夜流苏的事业操心过,更是在海外时每晚都要想到商离歌……”
花漫语听着楚扬的话,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楚扬苦笑一声,伸手为她擦了擦泪水:“呵呵,我却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甚至有时候都想不到你。可你却为我生了个儿子,而且还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背负那些冷嘲热讽。”
花漫语轻轻的吸了下几下鼻子,歪着头的盯着地板,小声说:“我、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并不奢望你为我做什么。真的。我刚才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你、你这是要干嘛?!”
花漫语在说着话时,忽然就见楚扬竟然单腿跪在了她面前,忍不住的心头猛地一跳。
“咳,咳!”这时候,好不容易将气喘匀和了的谢妖瞳,使劲咳嗽了两声,语气中带着极度妒意的冷笑道:“哼,他这是被你感动了,要向你求婚呢!”
“求、求婚?”也许是双眸中有泪水的缘故吧,反正花漫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蹭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被楚扬抓住双手的又拽的坐下了。
抬头望着脸上全是渴望和激动的花漫语,楚扬用无比真诚的语气说:“她说的不错,我是在向你求婚。漫语,嫁给我,好吗?”
虽说楚扬在来京华后,就曾经和花残雨商量着要来个‘奉子成婚’,那时候的花漫语也真有了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成就感。
可楚龙宾寿辰这天,她那在事业和感情上的宿敌柴大官人,却用一点异常炫丽的守宫砂,将她这个美梦给击的粉碎!
从而,就算是楚扬和柴慕容正式离婚后,花漫语都不敢再去想这件事。
可现在,楚扬却跪在她面前求她嫁给他……这让花漫语一下子懵了:幸福来的是如此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看到刚才和疯子似的花漫语现在傻呼呼的不知道说啥,谢妖瞳那儿又阴阳怪气的说:“花漫语,这可是你朝思暮想的场景,你不会连‘我愿意’这三个字也不会说了吧?”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花漫语迅速回头看了谢妖瞳一眼,目光中带着‘刚才没掐死你看来是天意’的感激,然后扭过头来,张嘴说出了一句让她很想给她自己一耳光的话:“我、我考虑一下……”
楚某人在单腿跪下时,本以为花漫语会被他感动的连声说‘俺原意’的,可人家却说要考虑一下……这不禁让他多少的有些难为情。
幸好,楚某人这也不是第一次给女人下跪了,也多少算是有了点小经验。
在呆了那么一二三秒钟后,他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站起身:“好,那、那我等你考虑清楚。”
见楚扬没有再次‘哀求’自己嫁给他,花漫语心里是真后悔。
要不是因为床上还躺着个谢妖瞳,她肯定会一把摁住楚扬的双肩,让他把求婚的话再说一遍。
就在花漫语心中后悔的不知道咋办时,谢妖瞳又说话了:“楚扬啊,你懂不懂求婚的规矩?”
“啥规矩?”
“男人在向女人求婚时,女人一般都会出于女性矜持的说不愿意或者再考虑一下。”
谢妖瞳舔了下嘴唇,脸上带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这时候呢,男人就要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再次向女人表白心意,可你呢?竟然马上就站起来了,切,简直就一不懂规矩的土包子。”
如果放在刚才,花漫语肯定会因为谢妖瞳挖苦楚扬而反唇相讥,要不然就弄死她……可现在,花妞却感觉谢家这个女人的话很顺耳,同时心里也明白:她这样做就是在讨好我,以免以后给她苦头吃。
真是这样吗?
楚扬看向花漫语的眼神里,带着极大的求知欲。
花漫语很害羞很矜持的微微点了点头。
“漫语,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楚某人再次很麻利的单膝跪地,深情款款的向花漫语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次,花漫语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大点其头:“我愿意,我愿意!”
“真好,”楚扬说完这俩字后,却不知道再说啥了,只得歪着脑袋的问谢妖瞳:“当年韩放向你求婚,你答应了后,他又说的啥?”
本来看到楚扬当着自己面向花漫语求婚,心里就很不爽的谢妖瞳,此时听他不但提到韩放,更是傻逼兮兮的向她请教该说啥后,顿时就凤眼一眯的冷声嗤笑:“切,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哦,对不起,我知道了,下次注意。”楚扬在话刚出口后,也琢磨个味儿来了,所以才真心的和人家道歉。
见楚扬服软,谢妖瞳反而不好意思发脾气了,只是懒洋洋的回答:“按说你在求婚时,应该手里拿着一枚钻戒,哪怕是草戒也行……在她答应你后,你屁话都不用说的,只需脸上装出一副幸福样的给她带上戒指,于是这个傻女人就会感觉是她是世上最幸福的那棵白菜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菜就成了女人的代名词,而男人却被称为拱倒了白菜的那头猪,而且还洋洋自得的,真丢人。
听谢妖瞳这样一说,楚扬脸上就再次带出了难为情的神色,花漫语赶紧的替他打圆场:“楚扬,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的,你才不是、是猪呢。”
楚扬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实话实说:“我倒不在乎这个,我只是为没准备好戒指而羞愧……不过我却打算好了,初六我们就订婚,等五一劳动节时,就正式结婚。”
靠,孩子马上就会喊妈妈了,还用得着走订婚的过场嘛,直接结婚多好,免得夜长梦多。
花漫语心里这样嘟囔了一句,眼里明显的浮上了失望,却笑着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
看出花漫语心里的小失落,楚扬就安慰人家:“漫语,你以前为了我受尽了白眼。所以我才决定走订婚的过场,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这也算是一种对你的弥补吧。”
楚扬这样一说,花漫语的心结是豁然开朗,笑靥如花的轻轻点头:“嗯,我听你的……但是你可别反悔,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怎么会呢?”
楚某人望着花漫语的脸蛋,在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忽然一哆嗦,升起了一种‘此事肯定不顺’的预感。
华夏大年初一的这天下午,倭国东京。
藤原太子,正坐在矮几后面,手里把玩着一把东洋武士刀。
雪亮的武士刀缓缓的转动着,映出藤原太子那张带着木然神色的脸,与他昔日文质彬彬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嘴角抽动了几下,阴阴的一笑后,低声的自言自语:“南诏戏雪,你这样聪明的女人,为什么这样不识抬举呢?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就在藤原太子眼神更加阴骘时,几声手指叩响隔扇的声音响起。
“呼。”吐出一口长气后,藤原太子将刀子归鞘,放在矮几下面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他的声音:“谁?”
外面皇宫内侍的声音响起:“太子,大佐次郎求见。”
“让他进来。”
“是。”
隔扇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和服踏着木屐的年轻男人弯腰走了进来,来到距离矮几一米半处弯腰行礼:“太子阁下!”
大佐次郎,是藤原太子最为倚重的心腹手下,也是倭国伊贺流门主上野忍者村的得意弟子。
有很多藤原太子不方便出面的事儿,就是他给办的。
“坐下说话,次郎君。”藤原太子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大佐次郎,左手虚摆的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