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麻烦,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不把监控头摸黑了。”
坐在一颗大树树杈上的叶初晴,低头望着黑乎乎的双手,很不满的对将双手抱着后脑勺看样子是倚在树杈上睡着了的胡灭唐说:“喂,你不会是想在这儿睡觉吧?”
胡灭唐眼睛也没有张开的回答:“那你说我们现在做什么呢?难道也下去迷糊在那个迷宫般的地下城内?你别看柴慕容暂时不会杀楚扬,甚至也允许商离歌活蹦乱跳的,可对你老师我么?嘿嘿,她肯定是不会客气的,想我怎么死就怎么死。”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明明就是个半瓶子醋,却总是晃来晃去的显摆他是充实的。
可有的人呢,明明有着大杀四方也能全身而退的惊人本事,可在做任何事时,都毫不招摇,小心谨慎。
一般来说,后一种人要比前面那种人要多活很久。
无疑,胡灭唐就是后面的那种人。
刚才在擦干监控头时,他就已经为叶初晴相信分析了一下楚扬的命运,并得出了他和商离歌就算是被困在地下城内、但在十天半月中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结论,而他自己是万万不会去主动送死的。
别忘了那儿是个地下城,迷宫一样,就算是下去的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人家把门一关……直接放狗就是了。
而楚扬之所以不怕这一些,无非是依仗着他和柴慕容很纠结的关系罢了。
听完胡灭唐的分析后,叶初晴张了张嘴巴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反手擦了下鼻子后才喃喃的说:“可我们既然不下去了,那也总不能只就在这儿干等吧?这么无聊的要命,总之得找点事来做才行。”
“你放心吧,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到柴名声的下落,然后将他和林静娴一起送到这儿来。只要他们公母俩都来了,楚扬肯定就没事啦。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休息。”
“谁去找柴名声了?墨西哥城这样大,要想找到故意躲起来的一个人,好像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吧?”
“那可不一定,关键是得看那个找人的人是谁。”胡灭唐懒洋洋的回答:“要是让你去找的话,也许到明年这个时候,你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但要是换上谢情伤两口子的话,却用不了多么长的时间。”
叶初晴顿时一楞:“谢情伤?哪个谢情伤,就是那个前龙腾四月血鹰谢情伤吗?”
“除了他之外,天底下还有哪一个男人会取这样一个婆婆妈妈的名字?”
“靠,不会吧,连谢情伤都来了。”叶初晴喃喃的说道:“不过就算他再厉害,好像也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柴名声吧?”
“谢情伤当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他老婆薛星寒却是一个电子侦察兵出身的追踪高手。”胡灭唐解释道:“经过这十余年的训练,她找人的本事是大大出彩。她要是想找一个人的话,除非那个人去了火星或者进了地狱,要不然肯定会被她找到。”
“真牛。”叶初晴由衷的赞叹了一声,但接着就很纳闷的问:“你来帮楚扬,是看在他是你、哦,是看在我的金面上,那么谢情伤又是为什么要帮他呢?难道他也是久闻我的大名,所以才……”
胡灭唐哭笑不得的打断叶初晴的话:“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苦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你钱那样。你要是心情好了,却又如此的不要脸……哦,错了,是自恋。唉唉唉!哪有学生打老师的?好好好,我告诉你谢情伤为什么要帮楚扬的理由,还不行吗?”
“那你快说!”
“我和楚扬有一面之缘,他也算是我的衣钵传人了,但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最主要的呢,却是因为秦老七欠楚扬一个人情。”胡灭唐说:“其实你也知道,秦老七的儿子给楚扬添过很多麻烦,但楚扬却始终没有怪罪那小子,所以秦老七就想在这件事上来帮他,可秦老七本身却有事来不了,所以就委托他大姨子薛星寒前来助阵。而薛星寒又和谢情伤是两口子,那么她既然来了,谢老四自然也得来的……”
听着胡灭唐在这儿絮絮叨叨,叶初晴的脑袋都大了:“什么老七老四大姨子的?我怎么越听越迷糊?”
“难得糊涂才是人活着的真谛,何必非得把任何事都搞清楚呢?那样会很累的,哈欠,困了,睡觉。”胡灭唐说着就打了个哈欠,然后就不再说话,只一会儿工夫,就在叶初晴那小声嘟囔的‘猪’声中,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埃米尔,你立即带人从暗道去地下城出入口察看,如果发现什么陌生人,一概格杀……生擒活捉!”
想明白楚扬外面还有援军的柴慕容,马上就下达了这个命令。
本来她是想说‘格杀勿论’的,但话到嘴边却想起:现在北宫错已经离开了密林,那么在外面接应楚扬的人,肯定是顾明闯等人了。虽说那小子不一定有一举格杀月轮的本事,但柴慕容却怕万一是他的话,要是就这样将他干掉,好像未免对不起顾大老板以前尊重她的情份,所以才改为了生擒活捉。
“是!”埃米尔答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转身闪人,而是仍然站在原地,嘴巴张合了几下,这让柴慕容感到很不爽:“怎么了?看你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快点说!”
见柴慕容脸色越加的不好看,埃米尔不敢再由丝毫的犹豫,马上弯腰垂首回答:“报告主教大人,华夏方面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腾地一声,柴慕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追问道:“是、是不是我妈妈出现了什么问题?”
埃米尔摇摇头:“不是,我们还没有柴夫人的最新消息。是前往华夏那些暗杀花漫语等人的杀手,在华夏边境就莫名其妙的被阻拦、遭到华夏军方的清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深入到华夏腹地执行任务。”
听说并不是老妈出事,柴慕容那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百分之九十九,重新坐到椅子上淡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多以不同身份、不同路径前往华夏的暗杀成员,又怎么会连华夏的国境都进不去、就被人认出并遭到清洗?”
“因为华夏分部遭到了彻底的破坏,暗杀组成员再也没有了接应人员,这本身就增加了任务的难度。”埃米尔语速极快的解释:“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俄罗斯第一大帮派吸血蝙蝠忽然派出了很多人,在华夏军方的配合下专门针对我们的这次行动。据我所知,吸血蝙蝠之所以能够准确找出我们的人,与俄罗斯分部出现内奸有着极大的关系。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吸血蝙蝠为什么要这样做。”
柴慕容愣了片刻,才说:“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看来都得在逮住楚扬后才能搞明白。你先去外面看看吧,顺便先停止对华夏的入侵行动,随时等候新的命令。”
埃米尔答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了小会议室。
等埃米尔将会议室的门关上后,柴慕容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关灯。”
当柴慕容吐出那两个字的同时,楚扬刚好转到一个走廊拐角,根本不做半点防御动作的探头望去。
还没有等他看清前面这条走廊的尽头在哪儿,眼前忽然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随即就听到身后、眼前不远处,都传来轻微的‘嘎嘎’声。
别看楚扬在刚下地下城遇到灯光暴亮起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在此时所有的灯光都骤然熄灭后,马上就和商离歌一起快速向后飞退数米,一起贴在走廊墙壁上一动不动,侧耳捕捉黑暗中有没有扣动扳机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凝神倾听了大约几分钟,除了机括发出的‘嘎嘎’声外,就始终都没有听到有任何的异常声音。
“人家把路给堵死了,呵呵,我们现在成了前进不能后退没路的瓮中之鳖。”楚扬笑了笑,摸黑握住商离歌递过来的一只手,擦着走廊墙壁慢慢的坐在地上。
“不用问,她这是准备要把我们困死在这儿了。”楚扬握着商离歌的手,将她轻轻的拉入怀中,抚摩着她的发丝笑眯眯的说:“还别说,在这种环境下谈情说爱的,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九儿啊,我们从多久没有仔细的这样聊过天啦?虽说别人聊天都是在花前月下的,但咱们却在黑咕隆咚的地下长廊中,未免有些丧情绪呢。”
既然楚扬这样放松了,商离歌也没必要再始终绷紧防御的神经,很温柔的伏在他怀中低声说:“我们以前说话的机会倒是不少,但更多的却是商量怎么算计别人,却从没有就感情的问题上做过交流。”
“那你说我们好好的交流好不好啊?”
“好啊,反正脸红也看不见。”
“我以为就我还保存着纯洁的羞耻之心才会脸红呢,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啊……”
人活在世上,最怕的事情有两个:一个是孤独,一个就是黑暗。
楚扬和商离歌两个人,无论是从他们精神上还是上,只要俩人能够在一起,自然谈不上什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