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水花四溅。
商离歌在有了知觉时,首先感到的就是浑身酸软,不过她并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选择了梳理昏迷之前的那段思绪:我怎么了?
慢慢的,商离歌在体力慢慢开始复苏的同时,也记起了她在昏迷之前的那段过程:我和楚扬来到了2012的地下城内,然后被人家困在一段走廊中,他在学着《华容道》中的曹操笑话柴慕容时,人家先是放水,然后就开始释放冷气……
哦,我还活着,那么楚扬呢?他肯定也会没事的,就是不知道他在不在我身边?
就在商离歌的思维能力完本恢复后,刚想睁眼观察周围的环境时,却听到头顶上方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在窃窃私语:“帕雅,你说主教大人为什么要对金营长说,不管寝室内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进去呢?难道她就不怕那个男人在苏醒过来后,去伤害她吗?”
听到有人在用很低的声音说话后,商离歌马上就竖起了耳朵。
那个帕雅回答:“塞思,难道你没有从金营长刚才的命令中看出什么来吗?”
“金营长的命令?”塞思顿了顿,应该是在摇了摇头后才说话的:“我没有看出有哪儿不对呀。金营长刚才不是说,等陷阱启动后,让她们几个马上就注入水牢中的水,并说谁都不可以启动陷阱的通道开关,否则违者杀无赦。这、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呀。”
“唉,你毕竟还是年轻,根本没有从这里面看出主教大人的真正用意。”
“什么真正用意?”
那个帕雅小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主教大人应该很爱很爱那个男人,可因为某些原因却不能和他走在一起。所以呢,这才吩咐我们这样做,目的就是要陪着那个男人一起死……”
“什么?主教大人这样做就是为了陪着那个男人一起死!?”
那个塞思听帕雅这样说后,顿时大惊失声,但接着就伸手捂着嘴巴向门那边看了看后,这才拍着胸脯的说:“哦,我小点声,不要紧的,金营长不在。”
帕雅嗯了一声,声音更低的说:“你想想,依着那个男人在那么短时间内就杀掉那么多人的恐怖身手,他一旦苏醒过来后,肯定会挟持或者伤害主教大人,然后闯出寝室吧?这么简单的道理,主教大人不可能不明白的,但她为什么不许任何人进入寝室呢?唯一的答案,只能是她想死在那个男人手中,或者和他同归于尽。”
“呀!”那个塞思又是一声低呼:“那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主教大人去死呢,应该赶紧的去救她才是啊!”
“主教大人不发话,谁敢去?”帕雅嗤笑一声的低声说:“呵,你没有看到金营长在陷阱开始灌水后,就一脸着急的守在门口,却不敢进去吗?你也不是不知道,主教大人对那些敢违抗她命令的人,都采取了什么手段。就算是为了救她去抗命,可谁有这个胆子呢?别忘了现在她可是一心一意陪着那个男人死的。”
塞思愣了片刻:“既然主教大人决意要陪着那个男人死,那为什么要让郝拉斯医生要救活这个鬼女人,而且还吩咐金营长要好好看押她?干脆直接把她一枪打死不就行了?”
望着动也不动仰躺在病床上的商离歌,帕雅皱着眉头的说:“我猜测呢,主教大人之所以这样吩咐,很可能就是只要那个男人死,却让爱那个男人的所有女人都活着,活在世上被失去心上人的痛苦折磨。”
听阅历经验的帕雅这样说后,塞思呆呆的摇着头:“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主教大人这样做也太毒辣了点,而这个女人也太可怜了。”
塞思的话音未落,忽然就看到床上那个冻僵了的女人突地坐了起来,一个比冰还要冷的声音,从她那被一头雪白长发遮掩的嘴巴中吐出:“看在你们还可怜我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们,但你们必须告诉我打开陷阱通道的机括在哪儿!”
帕雅和塞思根本没想到,商离歌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恢复正常,因为地下城内的医学权威郝拉斯教授在临走时曾经说过:因为这个女人的阴维脉受损,所以才特别害怕寒冷。就算是她体质再好,没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别想苏醒过来。
正是因为郝拉斯教授的这些话,才让这俩女人完全忽视了商离歌,觉得没必要在才过了一个小时就用绳子将她捆起来。
可现在,她竟然自己坐了起来!而且还问打开陷阱通道的机括在哪儿,这就说明人家早就苏醒了,只是这两个人却不知道罢了。
完全是下意识的,帕雅和塞思在震惊于商离歌苏醒的同时,都将手伸向了腰间。
她们的腰间,都挎着随时可以射击的手枪。
但她们的手刚碰到枪把,却发现有两把雪亮的飞刀,被一双莹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握着,就抵在她们的咽喉间:“动一动,就死。”
商离歌的声音不高,可凛然的杀意却在瞬间充斥了不大的病房,让帕雅和塞思再也不敢动一下。
双手一翻间,抵在帕雅和塞思咽喉处的飞刀已经被商离歌收进了袖口内。
她从床上跳下来,根本不看这两个女人一眼的淡淡说道:“带我去打开陷阱的通道。你们不要怕,我既然不杀你们,也不会让柴慕容、就是你们的大主教杀你们,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帕雅和塞思对望了一眼,根本没有因为商离歌背对着她们就敢再去掏枪,她们都见识到外面那些狙击手是怎么死在她手中的,所以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不是不想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只是我们没有权利去操控室内。”
“谁才有?”
“金喜儿营长。”
前面早就说过了,柴慕容是个不谙水性的旱鸭子。
现在她被愤怒之极的楚扬用力扔出去后,大官人的身形顿时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噗通一声的掉入水中。
落水的人,哪怕是在落水前就做好的‘自杀’的思想准备,可当真正落水‘品尝’到被迫喝水的滋味后,就会很自然的做出挣扎动作,这是毋庸置疑的,谁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试试……
“啊!”柴慕容的身子犹如炮弹那样的砸入水中后,她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在沉下去后,马上就四肢乱扑腾起来,当嘴巴偶尔露出水面后,才会发出一声代表着‘俺好难受啊!’的呼叫。
柴慕容是不会游泳,但人家在新加坡萌芽岛海域时可有过一次落水的经验,知道人在水中时最好先闭嘴,然后再考虑别的。
与将要被灌水相比起来,陷阱内那带着腥臭气息的脏水反倒是不重要了,她只是紧闭着嘴巴的,拼命的扑腾起来,尽管水真的不深,只要她稳住身子踮起脚尖就能露出嘴巴,可落水的人一时半会的哪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当把柴慕容扔出去,看到她这样恐慌后,说实话,楚扬忽然间又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受罪了,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后,就快速的游了过去,刚想采着她的头发拽出水面却又停下了。
因为现在他才想起:这只是在水牢中而不是在大海中,刚才柴慕容也说了,水牢中的水位是专门为他而‘定制’的,不多不少的恰好达到他的嘴边。既然这样的话,依着大官人那窈窕的高个头,就算是比他稍微矮上那么几厘米,也应该能够踮起脚尖露出嘴巴呼吸的,实在没必要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果然,楚扬在琢磨过这个道理后不久,就见柴慕容从恐慌中逐渐镇定了下来,猛地从水中探出脑袋,一双睁开的眼睛里虽说还带着恐惧,但她已经不再做那种无谓的挣扎了,而是很聪明的踮起脚尖,双手平放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仰着下巴的大口喘气。
幸好我嘴巴闭的严实,要不然肯定会喝下这些又脏又臭的水。嘛的,我宁可被那负心汉拿刀子捅死,也不愿意被这种水灌死……柴慕容在从恐慌中慢慢清醒了过来后,脑子里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并开始后悔不该在水牢中灌这种脏水了,该用过滤过的纯净水,因为那样就算是被淹死的话,最起码不恶心不是?
就在柴慕容心中很懊悔时,就听到身后有人用嘲讽的口气说话了:“怎么样,在这种水中死去的滋味不怎么好受吧?”
哦,大官人刚才在恐惧中差点忘记有这小子还陪着呢……柴慕容呆了一下,然后双手划着水的慢慢转过身子,仰着脑袋的望着楚扬,很嫣然很嫣然的一笑,喘息着说:“是、是啊,在这种脏水中死去的滋味委实的不咋样。不过只要有你陪着死,就算是死在地狱里,我也会把它当作是天堂中的。”
楚扬到现在了,仍然抱着柴慕容能够‘迷途知返’的幻想,所以才嗤笑一声的说:“切,天堂?天堂个鸟毛啊。柴慕容,你仔细想想吧,你要是再不赶紧的让人来把你弄上去,那些水蛭啊水蛇啥的,就会在饿了后开始啃咬你了。”
不知道这姿势算不算是仰泳哦……后脑勺完全泡在水中的柴大官人,心里闪过这个很乐观的想法后,尽量踮起脚尖的吹了口气:“不怕,反正在落水之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我有百分之一百二的把握,在你被那些东东啃咬死之前,不会让任何的水蛭水蛇的钻进我的内衣中。嘿嘿,可你却是光着膀子的呀,那些东东不会傻到放着你这块香喷喷的大肉不吃,非得来攻击我这个穿衣服的吧?楚扬啊,我可和你说啊,你千万不要让水蛭将你的血散在水中,因为这些东西对血液的嗅觉很灵敏,它们一旦嗅到你身上有血淌出,就会蜂拥围上去。到时候,那我可就得亲眼目睹一场‘某人是怎么消失’的纪录片啦。唉,我真不忍心把我深爱的男人喂了虫子呀,可这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