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襄当时听了心里真的感觉一阵暖流流淌而过，那时的艾襄被不及格的数学打击着初中时期的骄傲，心里十分诅丧，但这位数学老师竟然这样安慰自己，这让她终身难忘。只可惜，艾襄一直学不好数学，后来读了文科，数学也就不再是他教。
到了放学时间，钟子普和艾襄决定到食堂去吃中餐，尝一尝高中曾经熟悉的味道。钟子普和艾襄找了个空位坐下，他们身边都是脸上稚气未脱的学生们。
你说，他们会以为我们是老师还是学生呀？艾襄饶有兴致地问。
他们会认为是师生恋，我是老师你是学生。
为什么我是学生你是老师，不是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啊？你长得哪里有一点像老师吗？艾襄津津有味地问道。
主要是说年纪。你看起来就跟高中生没多大差别啊，除了长得更美一些外。
你又在变着法夸我呀，嘿不过我最爱听别人夸我了。艾襄甜蜜地笑道。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都不在食堂吃饭的。艾襄又说。
我回家吃，偶尔才吃过那么一两次，但也没看到你。
你是不是那时候天天想着在哪里巧遇我呀？艾襄自恋地笑着问道。
差不多吧。钟子普也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话说我那个时候真的好像蛮丑的，你怎么会看上我啊？我都有点看不上我自己哎，穿的衣服也不好看。艾襄不确信地问道。
那是青涩美，我那时觉得你有气质极了。
钟子普这一说，艾襄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饭后，两人来到了操场边一片空地上，这里曾经是一片荒芜，那时这里有一棵不知名的树，估计长了三四米高，树下却有一片无杂草的沙地。而这棵树如今也长大了好多，树木参天了。艾襄那时最喜欢在闲时拿着书本来到树下坐在石块上看书，高考结束前的一天，她和同学最后一次来到此处复习，看着与自己遥遥相隔着一大个操场的男生宿舍楼，艾襄再次想到了钟子普。她在想此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
而多年后的今天，艾襄再次站在这里，往事如凿开了冰面的湖水，一下子所有的感觉，当时的所思所想所感触都那样再次地袭上心头，而隔着了时空又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悲凉感。艾襄于是不得不回到现实，要不然就几乎让自己冷到无法承受了一般。还好，眼前的钟子普是真实存在的，他就在身边，要不然，艾襄根本没有勇气重回这个地方，她经受不住那一阵阵回忆带来的苍凉感。
钟子普却走到树干边，细细研究了一会，而后招手把艾襄叫了过去。
在看什么呀？
你来看，这如今成了学弟学妹们留下“到此一游”的好地方了，我绝对是第一个起到了坏榜样。钟子普笑着说。
艾襄看着，粗粗的树干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字，有学生的名字，还有“永远记得”、“XX爱XX”等之类的内容。
你怎么起的坏榜样了？艾襄不解。
你再仔细看看这里。钟子普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让艾襄看。
艾襄更靠近认真看了下，只看到了“襄”字。
有点看不清了，其实写的是“艾襄，我喜欢你。——ZZP”现在都被学弟学妹们的新字覆盖掉了。那时我写的时候，还没有人在这里写过字呢。你说，我是不是他们的榜样？钟子普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高考结束之后。我有时候看见你喜欢来这里，以为说不定哪天你故地重游就看到了。不过，我还是不敢写真名，就写了名字的第一个拼音。
你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写呢？高考前一天来了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到过这个地方来。哎，你是故意的吧？故意不让我知道的。
……
下午，学生又放学了，此时，校园里依然如同艾襄的记忆里一样，响起了广播，并且居然依然还有点歌的环节。
钟子普却灵机一动，让艾襄坐在原地，往操场的一头跑去，而后消失在教学楼的一角。
随即，一曲播完之后，空中的传来了播音员动听的声音：这是一个特别的校友点的歌，说是2006届的师哥钟子普先生，要为学姐艾襄点一首歌，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他想对艾襄学姐说：原来你也在这里，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艾襄听得眼泪就哗啦啦流了下来，此时，钟子普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
艾襄笑问他：你怎么不点《再见了最爱的人》？
傻子，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再见？我永远都不跟你说再见。
那你当初就要跟我说再见么？
当初……只是一种无奈啊。钟子普说道。
钟子普这时却突然单膝下跪到了艾襄面前，他抓着艾襄的手咬了一口，而后问艾襄：嫁给我好不好？我想跟你结婚。
艾襄没有回答，却早已泪流满面。原来对于两个人来说，我们结婚吧是最美最动人的诗句。
你怎么了？
好，那我们今天就结婚好不好？艾襄突然擦干了泪水，笑着抬起头问。
钟子普抱着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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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襄继续说，结婚应该做什么呀？我还没结过婚，所以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要先去登记？然后，对，然后摆宴席？所以，我们今天还真的不能结婚呢？没有户口，也没有亲朋好友可以请。
没有这些也可以结婚，天为妁地为媒。钟子普点头说。
艾襄看着他笑了。拉着他的手，要快点走。
只要有艾襄在我身边，宴席会有的，结婚证也会有的。钟子普边跑着边说。
艾襄一听，停了下来。钟子普也停了，问她怎么了。
艾襄不看着他，自顾自地问，我们会结婚吗？真的能结婚吗？
钟子普笑了，说，那是肯定的。曾经，我们总不在彼此的视线，但是以后我的视线等于你的视线。结婚了，即使你要千山万水地跑，也总有个归期，那么我也有个
盼头。对于你，艾襄，我终于有个盼头了。我知道，无论你走多远，归来的方向一定是我所在的地方。
艾襄点头，笑了，之后又问，真的会吗？
钟子普又笑了，说，是的！
可我昨晚梦见了，梦见你背着我，突然就跟我说你要娶我，你刚才说要跟我结婚，还有语气，都跟梦里一模一样。真的。
恩，那证明你能够预感到未来。有时候我也会有过这样的经历。那又怎么呢？
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李晴思回来了，她来找我，跟我说：你抢走了我的结婚证，快把它拿出来，交给我。我当时很急，好像自己真是拿走了她的似的。但是我马上又很生气，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很委屈，我很悲愤地哇哇地哭，然后就醒了。
那这个梦就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一个人整个的梦都会在实际中一一印证的。是你担心太多了。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不会离开你的。
艾襄听着不再说话了，即使诺言不会马上消失，但当悲剧要来的时候，它也起不了任何效应。但艾襄仍是孩子一般地笑了，说，你说我们算是两小无猜不？那时候我们还好小啊，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我们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对吧？
我还想更早遇见你，最好我们出生爸妈抱着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对着彼此笑了。然后一起长大，你学到的就是我学到的，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即使吵吵闹闹，我也不会真生你气，你也不会真生我气，也还是要一起长大。一生都要在一起。
一起长大，一生都要在一起，是艾襄听到过的最美的句子……
艾襄再次回到自己工作的城市，她把她的幸福告诉张奇，告诉琴，告诉每一个为她悉知的人。
艾襄在家的有一天突然接到武信的电话，他说：“我们出来碰个面，我要结婚了。”
见面后，艾襄忍不住打趣他道：“你果然遵守诺言，到了三十岁，就真的结婚了。”
“恩，我说到做到。既然30岁了，你依然没有选择我。我觉得我的痴心也该有个限度了。”
“你这样是对的，我早就说过，趁早放手的。”
“主要是你听说，钟子普离婚了，你们又有了重新开始的可能，那么我再怎么痴心都不可能再等到你了。”
“恩，我希望你好好过日子吧。你媳妇是干什么的？”
“在银行里工作，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人很温柔，性格也不错。”武信说道。
“那就好，这样的女孩子最适合你了。”
临别前，武信道：“我结婚，你记得要来。”
“恩，一定。”
“你也要幸福。你跟钟子普都好吧？其实，我知道他离婚的消息后，就知道我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所以才……其实，这样我突然反而释然了，这是你一直期待的感情，终于如愿以偿了。现在我终于死心了，原来，应该在一起的人，怎么拆也拆不散，而非要勉强在一起的人，终究还是会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