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事

林郁远远望去,云茜家亮着灯。

一阵风吹来,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凉了,林郁拉紧衣领。

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云茜家的阳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云茜站在阳台上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林郁打电话,云茜仍然立在那里,凉风吹着她的长发,发丝遮住了脸颊。

一种不祥的感觉让林郁飞奔上楼。

林郁一边疯狂敲门,一边大喊云茜的名字。

隔壁邻居、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半个脑袋:“这么敲下去不是扰民吗?你打电话,屋里有人呢。”

林郁本来就着急,敲门云茜也不开,一股无名火冲上头,这个人真是多事。

“里面有人我比你清楚,嫌声音大你堵上耳朵,这还没半夜三更呢,敲个门犯法吗?”

那个男人不乐意了,嗓门儿提了几个分贝:“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这么吵闹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怎么这么没教养。”

林郁更着急上火,直接眼一瞪:”我就没教养,怎么了?你还能叫警察抓我。“

门开了,云茜一把拽林郁进了屋,一脸歉意对男人说:”李叔,他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唉!算了,云茜呀,可得好好说说他。还有啊,你妈走了,不要太难过了。“

”嗯嗯!“

林郁气个半死:”我要是不和别人吵架,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开门了?“

云茜对他视若无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天这么凉你穿这单薄,刚才还站在阳台上吹冷风,你知道我有多紧张?“

云茜好像没听到林郁说话,呆呆的盯着电视屏幕。

林郁走到厨房想给云茜倒一杯热水,发现厨房连一点儿烟火痕迹都没有,他一边烧水一边说:“你不会一天没吃没喝吧。”

冰箱里空空的只剩下几只鸡蛋,还有一袋速食面。

林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再难过,饭总得吃吧。你这样伯母她能走的放心吗?”

云茜一听林郁提到母亲,又忍不住掉泪。

“没胃口,不想吃!”

林郁很快煮了面端到云茜面前:“多少吃点儿吧,要不,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云茜面无表情:“不用了,你买我也不吃。”

林郁压抑着心里的火:“我知道你难过,你这样伯母她在天上看见,能安心吗?我答应过她好好照顾你的。”

云茜忽然恨恨的看着林郁:“我是成年人了,不是十五岁,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妈的话你就忘了吧,我不需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照顾。”

林郁愣住了:“你、你再说一遍。”

“我不需要哥哥。”云茜幽怨的眼神像一把刀刺在林郁心上。

“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说话,太过分了。”

林郁的眼中快喷出火了,这个女人的话深深刺伤了他。

”林郁!请你在我的生活里消失,我不想要一个哥哥!“

林郁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把筷子重重摔在茶几上:”你真是任性,今天这个面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伯母有交待,我林郁是个讲信用的人。“

云茜愤然起身:“够了,别在我这演好人了,你还是去照顾你外面那些女人吧。”

”你在说什么?云茜。“林郁懵了。

”真没想到,你林郁是那样的人,你可真不挑食呀,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要。“

林郁感觉心头一股怒火腾起:”云茜!你到底发哪门子神经,我林郁哪儿来的那些女人,你今天要不跟我说清楚,我就……“

”就怎么样。“云茜毫不示弱,抬起头怒视林郁。

积攒了十年的感情,压抑,怨气,怒火,像一头野兽瞬间冲昏了林郁的大脑,他一把拉过云茜紧紧抱在怀里,眼睛血红十分吓人。

林郁原本以为以云茜的个性,非给他一个耳光,没想到云茜反而在他怀里哽咽起来,他不知道云茜等这个拥抱已经等了很久。

林郁慌了,一下没了脾气:”你、你怎么又哭了?“他抬起云茜的脸轻轻擦去云茜的泪花。

灯光下的云茜让林郁如坠雾中,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奇怪的是,云茜竟然没有反抗。难道真像他们说的,云茜爱的是我?林郁的心忽然跳的厉害。

云茜双臂轻轻环住林郁的腰,泪眼迷离,轻声问:”林郁,你是爱我的,对吗?“

林郁忽然推开云茜:”我、我错了,我不该这样,你和陆千帆……“

云茜却再次扑进林郁怀里,紧紧抱住:”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一直都是,林郁,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这么说,杨语柔和陆千帆说的是真的?云茜,你喜欢我?“

云茜把头靠在林郁胸前:”你真是个笨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林郁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他把云茜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这一切都会随时消失。

”哎呀,你抱疼我了,笨蛋!“

林郁这才意识到,立刻松了手,脸红的像炭火。

云茜拉着林郁坐下,头轻轻靠在林郁肩上:”林郁,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们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可我对你好像了解很少。“

”那你先把面吃了,我慢慢告诉你。“

林郁端起面碗,一口一口的喂云茜吃,云茜一边吃一边掉泪,眼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我的故事有点儿长,也有点儿……“

”今晚在这儿陪我,我想听你讲故事。“

此刻的云茜温柔如水,林郁好像要被她融化了。

云茜把头放在林郁膝盖上,蜷缩着身体,像一只乖巧温顺的猫咪。

”先说说,当初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你的家乡?你家里真的没有亲人了吗?你总是那么神秘林郁。“

”我不是神秘,我是怕你知道我的一切,你会……我的童年太不堪了云茜,也许你会后悔知道。“

”不会,林郁,我发誓。“

”我的父亲,他是个杀人犯,我是杀人犯的儿子……“

云茜一惊抬起头看到了林郁眸子里的寒光以及深不见底的悲伤。

林郁轻轻把云茜脸上的长发拨开:“还要继续吗?”

云茜眨了眨眼使劲儿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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