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啊?母后。”金御麒脸色有异:“倘若身在宫外也就算了,我与倾城近在咫尺,为何不能与她相见?”
“母后怕你做出这个决定只是一时兴起,是被倾城迷了头脑,待你冷静下来,或许就会改变主意,承认自己的愚蠢。”
“不,我很清醒。”金御麒说得斩钉截铁。
“就算是清醒,你也得答应母后的条件。你与倾城太过恩爱,自然会招惹其他后宫女子的不满,在这个宫里,专宠是最不被允许的,而你却一意孤行,任意妄为。”
“我的脾性母后又不是不知道,谁敢拦我?又有谁拦得住我?”
纳兰秀慧继续说道:“第二个条件,在这一个月里,你只能与候妃相见,与她们亲近对你有好处,大臣之间早就议论纷纷,对你不待见候妃已是怨气冲天,你若再执迷不悟,没错,母后是动不了你,但却可以动你的太子妃!”
“母后!”金御麒彻底沉下脸来。
“别以为母后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心慈手软,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母后是为了顾全大局,才会说出这番话的,你好好想想吧!”纳兰秀慧说道:“倾城有一点母后还是赞赏的,她大度识大体,想来为了你的声誉与后宫清静,她会同意的。”
金御麒心有不甘,思量再三,说道:“一月光景太过漫长,可不可以改成数日?”
“嫌长?”纳兰秀慧冷然说道:“那好,就改成两个月吧!”
“母后!”金御麒讨饶,他清楚,到了这个份上,母后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就赶紧说道:“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过,孩儿只答应不与倾城同床共枕,但必须见她。”
“不行!遣散傲龙堂之事免谈!”纳兰秀慧这次是铁了心了。
金御麒紧握双拳,又松开,寻思良久,才无奈说道:“好吧,我答应,只要遣散傲龙堂,我会遵守与母后您之间的协议。”
纳兰秀慧唇边泛笑:“这才对嘛,身为太子,就该以大局为重。母后可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况且,你父皇对你寄托了很大的期望,不管你与哪位候妃生了孩子,都是皇家龙嗣。当然,母后也希望倾城可以传出喜讯,毕竟她才是钦点的太子妃。”
金御麒心情郁闷,不言不语。
纳兰秀慧看着他,安慰道:“你也别太执拗了,不就是一个月嘛,若你们之间真的有情有义,不在乎朝朝暮暮的。”
“越爱一个人就会希望每天与她长相厮守,不知母后可有过这种心情?”金御麒低沉得问道。
纳兰秀慧显然被戳中痛处,秀眉一拧,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母后老了,不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也没用,唉。”
一声叹息令金御麒明白了几分,他起身告辞:“母后,孩儿告退,希望母
后遵守约定,在一个月后遣散傲龙堂。”
“你若做到母后自然就做得到!”纳兰秀慧点头:“你我击掌为誓,从此刻开始!”
金御麒伸手,啪啪啪三次,与自己母亲击掌。
出了凤仪宫,他本能得朝添福殿而去,一想不妥,只好改道去了御龙殿,玉明正在擦花瓶,见殿下满脸郁闷得进殿,心中纳闷,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金御麒不作答,径直走到桌案边,铺纸写字,然后折叠起来交给玉明:“将此信交给太子妃,快去。”
玉明接过书信,不便多问:“是,殿下,奴婢这就去添福殿。”
添福殿倾城正在绣腰带,见玉明前来,很是奇怪:“殿下人呢?为何命你前来?”她将书信双手奉上:“娘娘,殿下要奴婢将此信交由娘娘。”
“信?”倾城觉得奇怪,问道:“殿下人呢?为何不亲自前来?”
“殿下神色有异,奴婢不敢多问。”玉明如实说道。
倾城点头:“好吧,你且回去。”
玉明告退而走。
倾城摊开信纸看着内容:吾爱嫣儿,见信如晤。今日我与母后提及遣散傲龙堂一事,已与母后击掌为誓,一月之内不得与你相见,虽非我本意,然,为了日后着想,不得已而为之。想念你的心如海浪汹涌。且静候一月,待重逢,你我恩爱更胜从前。
明月问道:“小姐,殿下心中说了些什么?”
倾城说道:“没什么,最近他会公务缠身,不能到添福殿来了。”
“啊?”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能等我亦能等。”倾城说道:“待我写张字条,你且送去御龙殿。”
“哦,好。”明月应声。
倾城寥寥数笔,很快就写妥了。
明月不禁好奇:“小姐,你写了什么这么快?”
倾城对着字条一笑,说道:“就不告诉你!”她将字条仔细叠好,交给明月:“快去吧!”
明月兴匆匆赶去太子的寝宫,将充满爱意的字条及时送达太子手中。
其实,倾城的回信很简单,却令金御麒分外动容。因为她只写了七个字: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个月不能相见,说起来很容易,可真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金御麒每每想到不能搂着倾城入眠,心里就像被雪儿挠着似的,浑身不自在,做事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到了晚上更加难熬,刻骨的相思总是考验着他的意志力,他很想放弃与母后的誓约,可一想到倾城,他又忍住了,只能百般忍受着,唯有如此,他才能兑现与母后的约定,早日遣散傲龙堂。
倾城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面住着一个人,随时都可以想起他的脸孔他的气息。有好几次,她都偷偷躲在暗处,只为了看到从眼前经过的夫君,看着他挺拔的身姿、伟岸的背影,都是一种安慰,他有这么壮士断腕的决心,她就更应该支持他,义无反顾。思念是很折磨身心,可她痛并快乐着,因为曙光越来
越近了。
好在他们可以暗中书信来往,寄托彼此的思念与深情。
白天,倾城绣花、逛御花园、研制解毒药丸,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看书,练练剑,日子倒也过得波澜不惊,只是少了夫君的陪伴,总觉得少了心间最重要的东西。
金御麒就惨些,为了与母后的约定,硬憋着不能见到自己的爱人,还要与候妃周旋,强颜欢笑。若不是考虑到后果,他早就拍案走人了,哪还会像个风尘女子似的卖笑。无论她们如何卖弄自己,他都不会动心,心里想到的只有倾城,唯有倾城,才值得他动心,值得他付出一切。
呈恩殿扳着手指头,终于挨过了二十九天,今日已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一想到可以再次拥她入怀,金御麒的心情别提有多畅快,皇后的意思,让他夜宿呈恩殿,他嘴上答应得痛苦,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申时,金御麒勉为其难,去了唐云香那里,她以为太子不会这么早驾临,妆才化了一半,他一到,好一阵手忙脚乱。
“你平日都化妆这么久吗?”金御麒看着她脸上的妆容,压抑着心中的不耐烦。
唐云香整理着自认完美的妆容,将丫环遣了下去,走到他身边,说道:“得知太子殿下要夜宿呈恩殿,云香不胜欢喜,这妆自然就花了些功夫,殿下觉得如何?奴婢美吗?”
金御麒敷衍着:“嗯,还行。”其实,他已经习惯了倾城的素面朝天或者淡妆相宜,见到这种浓妆,本能得排斥着。
唐云香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殿下喜欢就好,殿下,时辰尚早,不如让奴婢弹琴给你听,如何?”
“也好。”金御麒顺手取过桌上的茶杯,闻了闻,问道:“你这屋子里怎么有股奇怪的香味?也不是茶水里的气味。”
唐云香早已命人悄悄点上了如妃送的忘情香,听闻太子如此说,她心中不由欢喜,这就说明熏香起作用了,她故意说道:“奴婢这里的香很普通的,许是今日太子心情好吧。”
金御麒难得在她面前露出微笑,那笑容,如云开雾散:“嗯,今日本王的确心情大好。”因为他马上可以见到日夜思念的可人儿了。
唐云香以为这笑是送给自己的,冲太子抛了个媚眼,坐到了筝前:“殿下想听什么曲子?奴婢什么都会弹奏!”
“真的吗?那就来首《小桥流水》吧。”金御麒随口说道,这首曲子,他听倾城弹奏时,那是何等的美妙佳音。
唐云香也不含糊,伸手就来,只是,琴技并不像她说的这般了得,顶多只是尚佳,因为紧张,她还弹错了一个小节。
金御麒边听边喝茶,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燥热,浑身力气无处发泄,印堂处隐隐作痛,一时不知发生何事。
唐云香继续沉静在琴音中,一曲终了,她意犹未尽:“殿下,奴婢弹得如何?”
金御麒说道:“你这茶里放了什么?为何我会身子沉重,想要、想要!”他欲言又止,体内情欲蠢蠢欲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