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 ”君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初心,突然吓了一跳。
“什么?你说什么不是第一次?”初心有些奇怪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君诺闻言,微微一笑,再次陷入了回忆,目光深远,带着怀念的说道:“我说,在相府那次,不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啊,如果我见过你,我一定会有印象的。”初心奇怪的说,还记得那时,她还将他当成了敌人,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不管是君诺还是冥夜殇,都不是见过就会轻易被忘掉的男人,可是她的记忆中,却没有在那之前关于他的记忆。
“我早就见过你了,所以那是你初次见我,并不是我与你的初见。”君诺的嘴角有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心中很是很是庆幸。
“那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在何处?”初心是真的好奇了,一想到君诺竟然比她认识他更早便知晓了她的存在,心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感到欣喜。
“四月十五,在素居。”君诺将具体的时间地点报了上来,至于她自己能不能回忆起来什么,那就得看她自己了。
“四月十五,在素居?”初心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突然,一张肥脸出现在她的记忆中,她不由得惊呼出声:“那不就是我去素居的时候,路上还遇上王如玉的那次?”
君诺点头,原来她也还记得。
“可是,我怎么没有看见你?难道你易容了?”初心有些纳闷,那日街上的人很多,她甚至还和王如玉动手了,只是却还是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记忆。
“我在素居的窗边看了一场好戏。”君诺语带笑意的说,就是那场冲突,才让他意识到那传说中的京都第一丑女童大小姐,根本不是传言那般的无用,也是那时他对她起了好奇之心。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没有看见你。”初心了然,原来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也不是他易容了,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露面。
“所以,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一直看着你,就连你进了素居与那老板说话,把他气得不轻也看见了。”君诺和盘托来,想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她。
“怪不得你会认识天狼,那一次我收到信的时候,还有那次送我母亲去素居的时候,你才会那般的反应。”初心恍然大悟,原来君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们的关系了如指掌了,只是,那充其量也只是看了一场戏而已,为何他还会夜探相府?
“那你后来怎么又去了相府?”初心询问出声,就是那一次,她对冥夜殇一见钟情,从此他扎根在她的心中。
“这个……”君诺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转移开,不再看着初心,才开口道:“在素居之时,我觉得你一定不是跟传言那样,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起了那样的心情,正好那时候相府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必须亲自前往一趟,却意外见到了那月光之下的一幕。”从此,那美丽的身影再也无法从他心中抹去,其实早在素居初见之时,她的眼睛已经吸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一直不去承认罢了。
“原来是这样……”同样也想起了那月色之下的一切,初心的脸有些红了,不敢去看君诺。
“没想到没有寻到宝物,还把自己的心丢在了相府。”君诺傻兮兮的笑着,这样的感觉真不差。
“寻宝?”初心有些害羞,想要转移话题,敏感的她注意到了君诺所用的词汇,好奇的重复了一遍,却不知道相府会有什么东西,会是他一个堂堂一个君王爷也惦记着的?
君诺闻言,嘴角的笑意不见了,微微叹了口气,他已经不会再隐瞒她什么了,开口道:“是梦魂。”
初心闻言身子一震,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手无意识的放在自己的胸口。
“你……”初心语塞,梦魂,他竟然是为了梦魂才夜探相府的,那他……
见他如此模样,君诺点了下头,说:“那时候我的人查到承钰派的遗孤还活着,只不过是被保护了起来,梦魂可能在她手里,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无声无息潜入相府,我只能亲自前往。”
初心的手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衣服,连带衣服里面的那块玉坠。
声音苦涩的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出现在荒园。”因为自己的母亲,就是那个承钰派的遗孤,原来君诺的目的,一直是她们母女两个吗?
君诺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眼中的感情复杂,他不愿意提起她不好的回忆,只是那时候,他……
“你为什么要梦魂?难道你也相信那江湖上关于梦魂的传言?”初心冷冷的说,这是她的逆鳞,一块梦魂不仅让承钰派被灭,还害得她与母亲困在荒园十几年。
君诺摇了摇头,那无稽之谈他自是不会信的,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腿,就算今日是十五,能行走,却还是得忍受那刻骨的疼痛。
“我的腿不是不能完全康复的,解药所需要的药虽然很珍贵稀少,苍术却早已经弄到手了,而差的是,药引。”他们已经寻找了梦魂很多年了,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药引就是梦魂,是吗?”初心冷冷的问,君诺微微一点头,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大声的问道:“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吗?我嫁与你为妃,是不是就是皇上的一场谋划?”初心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的结合,只是童雪翩母女的一场计谋,只是现在知晓了一切,皇上又是对君诺充满了愧疚之意,那……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君诺,生怕看到他点头,而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是不是一直被耍得团团转的人是她?既赔上了自己的心,又毁了自己的尊严。
看见她的眼泪,君诺只觉得心中一痛,他站起了身子,走到初心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神出手轻柔的为她抹去眼泪,只是初心并不领情,她将自己的脸转开了。
君诺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而本是无声落泪的初心,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是哭出了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个秘密太过震撼了,她……
“你说得没错,皇兄确实有那个打算,刚好相爷进宫去说愿意将女儿嫁与我为妃,皇兄便顺水推舟。”君诺淡淡的说,而怀中的初心身子一僵,开始挣扎,想要推开他,眼泪却落得更凶了,君诺紧紧将她锁在怀里,真是没有耐心的小野猫。
“你先听我说完,好吗?冷静一点。”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动作轻柔得如同是在对待一个稀世珍宝。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都已经承认了,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初心哽咽的说,只是自己的心,又为何会那么的难受呢?
“我君诺是那种人吗?”君诺的声音大了些,而察觉到怀里的人儿的不安,他的声音又再度变柔,轻轻的说:“如果我对你无意,就算是娶了你就能得到梦魂,我也不会去做的,更何况,并不能确定真的会有梦魂。”
初心一愣,心中却燃起了希望,抬起那泪眼婆娑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还带着鼻音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那素居初见之时,我便已经将你放在心中了,我要的只是童初心这个人,无关于其他一切,若不是因为你这个人,就算给我整个天下,我也不会娶你,娶你,只是因为爱你,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我早已跟皇兄言明。”君诺低头,温柔的吻去她的眼泪,该死的,她哭得这么的可怜,他的心也跟着不好受。
而初心则是被他的一番话震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差点连呼吸都忘了,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她。
“所以,不许再哭了,不管是冥夜殇,还是君诺,爱的只有一个人,你要是再哭,我就不客气了。”君诺伸手,邪恶的捏了她脸颊上的肉,不满意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可不允许她再误会他了。
“就算我身上得不到梦魂的线索,你也会娶我?”初心的睫毛微垂,眼波流转,不怎么确定的问。
“当然了。”君诺一脸本就是如此的表情。
初心心中感到了一阵的甜蜜,原来他们两人,早已经互通心意不自知,她一直纠结于冥夜殇与君诺,原来一直笨的人是她,他的目标一直那么的明确。
“那你的腿,如果没有解药会怎样?”初心试探的询问,是不是他这一辈子就无法摆脱轮椅了?只能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会死,不超过三年。”这是苍术告诉他的,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前不惧怕死亡,现在却害怕它的到来。
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他深爱着的女人,他想要陪着她,如同他们当初所说那般,踏遍万里山河。
想要与她一起,生儿育女,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儿孙满堂,一起百年归去。
他怎么忍心抛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