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就说这个人长的真的很像大皇子啊。”轿子旁边的一个侍卫闻言马上对轿内的人随声附和。
“我觉得不像,大皇子的那双眼睛,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令人不敢直视,这个人哪有他的半分威严?”另一个侍卫却不同意。
原来这些大内侍卫有很多都在宫中当过锦衣卫,所以当他们发现傻大个和当朝的大皇子宇文曜长得十分相似时,便急急告诉给了轿内之人,轿内的妙龄女子,正是当朝大皇子未曾过门的妻子,宰相之女柳天秀。
“小姐,休听他胡说,大皇子不是已经在半年前因为得了急症暴毙而亡了吗?这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若他真是大皇子,怎么会不认识我们?而且,他看起来好像跟那些叛贼是一伙的。”另一个侍卫也表示不信,这个人看起了来虽然长得像大皇子,但感觉眼神和气质却截然不同。
“不管怎么样,你们万不可声张,也不要伤害他,将他活捉过来交给我。”那小姐也是面露疑惑之色,若这个人真是宇文曜,那此事非同小可,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柳小姐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傻大个的脸看。
“是,小姐。”两名侍卫得令后,也迅速加入到了傻大个和大内高手的打斗之中,前后对傻大个进行了包抄,分三面将他团团围住了。
傻大个他一心只是想保护凌云,自然是无心跟他们交战,可是三个却缠得死紧,让他根本无法移动。这三名高手虽然武艺高强,但因为得了柳小姐的命令不能伤害傻大个,所以也并不出狠招,只是想伺机生擒他,所以也并未占多大上风,四人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打了一阵,傻大个也看出了点门道,这三个人好像并不想伤害他,便试探着将动作缓了下来,果然他缓,那三个人也缓,最后他干脆停了下来,那三个人竟然也停了下来。
“三位大哥,我不跟你们玩啦,我要去找我娘。”傻大个有点不高兴了,转身就想走,这几个人是没事寻他开心么?
“……”听他这样说,三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当傻大个刚挪动脚步,他们就跟着又包抄了过去,傻大个上步,他们也不动,如果反复后,傻大个干脆不动了,心想,看你们怎么着?结果另外三个人也不动了,四个人在就这样在那里相互瞪着,僵持了起来。
另一边,风无痕的情形稍稍好点,只是与一名高手纠缠着。虽然他是略占上风,但是想要到凌云身边去,却也十分不容易,稍一分心,那高手就扑了过来,所以他也只能专注地应战了起来。
而凌云这边,见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手马上就要触及轿帘,情急之下,她马上出剑制止。那黑衣人见有人来挡,本能地举剑反击,凌云趁机将黑衣人引开了那顶轿子,她本能觉得那轿子有古怪,最好不要靠近。
“小心那轿子有埋伏。”两人靠近之时,凌云终于忍不住小声出声提醒。
蒙面人有些狐疑地看凌云,不知道她到底是敌是友,不过在看清楚凌云的长相后,他如遭雷击,立刻呆在了原地。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恍神,他马上便低声冷言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帮我?”
“……”他的问题令凌云又愣住了,能够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吗?凌云犹豫了,自己真是太冲动了,对方真的是哥哥吗?如果不是,她这样做岂不是给段师伯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思量片刻,凌云从衣服里将一直随身带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取了出来,往黑衣人面前亮了一下,她想试探一下黑衣人的反应,如果他识得这个玉佩,那他定是自己的哥哥,若不认识,自己也帮不了他了。
对方见了玉佩之后,果然更加惊讶,他瞪大了外露的一双幽深的眸子,眼神复杂地死盯着凌云的脸,最后终是开口,颤声道,“云儿?你真是云儿?”
凌云听他这样说,自然也是惊喜万分,激动不已,难道是兄妹间特有的感应吗?这个黑衣人竟然真是哥哥!难怪第一眼见到他,她就觉得异常的熟悉。
正当凌云欣喜万分,想要上前相认之时,却见不远处,段正风正提剑赶了过来。
“哥哥快走,我会找机会帮你救人的。”凌云见除了段正风外还有一些大内高手也都围了过来,马上低叫出声。
“自己多加小心,我会回来找你的……”黑衣人冷冽的黑眸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最后深深地看了凌云一眼,接着便虚晃一剑,同时丢了一个类似烟雾弹的东西,弄出一片云雾,便使用轻功飞身离开了。
见黑衣人已逃走,凌云暂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虚张声势地说,“看剑,别逃!”
凌云的话音刚落,段正风一行就赶了过来。
“师妹,你没事吧?”段子墨马上关切地上前询问。
“我没事。”凌云勉强笑了笑,“凌云见过段师伯。”
“爹,这位就是无尘师太书信中提到的凌师妹!”段子墨连忙向段正风介绍凌云。
“段师伯有礼了。”凌云马上又恭敬地鞠躬行了一个礼。
“原来你就是师妹信中所说的云儿?果然是一个伶俐的好孩子。”段正风虽然因为盗贼的事情忧心重重,但仍是客气地对凌云点了点头。
“师伯过奖了。”凌云暗自有些心虚。
“子墨,你好好招待师妹,爹去检查一下伤员和财物。为了防止盗贼继续来犯,我们赶紧回驿站去。”段正风强压住翻涌的气血,冷静地吩咐手下。
“爹,你没事吧?”段子墨隔得近,注意到他爹的步伐有些虚浮,脸色也有些苍白。
“我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段正风的脸色着实很差。
原来刚才段正风一怒之下,使出了他的绝学无影剑法,剑芒所到之处,功力浅的盗贼们非死即伤,余下的盗贼们则被他的剑法震慑,也顾不得钱财,全都夺命而逃了。只是这剑法同样反噬性极强,不拼劲全力不能使出剑法的威力,所以段正风现在已是元气大伤了。
“段师兄,我没事,你过去帮段师伯吧,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凌云也有些担心段正风。
“这样也好。”段子墨过去扶住了自己父亲,帮他一起清点晌银,所幸晌银损失不多。
凌云这时才猛然想起了风无痕和傻大个,便马上在四周寻找起来。
还好,在不远处,风无痕正在和一个大内高手游斗纠缠在一起,并没有受伤,但却不见了傻大个的踪影。
“快住手,大家都是自己人。”凌云赶紧过去劝阻,段子墨见状也过去说明了情况。
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互瞪了一眼,终是分开了。
“小乖呢?”凌云四周都找遍了,却仍然不见傻大个的踪影。
“刚才明明还在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风无痕四周看了一下,确实不见傻大个,不免也急了。
“小乖!你在哪里?”凌云急了,连忙四周不停寻找起来。
“傻兄!你没事吧……”风无痕也急了,慌忙从躺在地上的伤者和死者里面挨个找了起来。
可惜四周和所有受伤没受伤的人都找遍了,却仍是没见到傻大个,最后凌云的目光落在了那两顶一直封得密密实实,周围守着几个高手的软轿上。
“凌师兄,我可以到轿子里面去看看吗?”凌云过去请求段子墨。
“师妹,你朋友不可能在里面的,其中一顶轿子里面坐的是当朝宰相之女,而且也是当令太子的未婚妻子,万万冒犯不得,她周围有很多高手守着,一般人也不可能近身的,你朋友不可能在里面,另一顶轿子里面更不可能……”段子墨小声地解释。
“为什么不可能?或许小乖就在另一顶轿子里面?”凌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或许哥哥要救的人就在里面,正好可以趁机打探一下。
“凌师妹,那轿子万不能靠近,那是一顶大内高手设置的机关轿,一旦触碰,就会有毒液和毒剑射出,万一碰到身上,会当场毙命的!”段子墨本身对凌云有好感,现在见她为镖局的事情奋不顾身,实在担心凌云因为心急而太过冲动,所以对她不再隐瞒了,叹了一口气,将那轿子的秘密说了出来。
“……”凌云听完不禁觉得手脚发凉,一阵后怕,幸亏刚才自己及时制止了,不然哥哥不就中了埋伏?
“我猜你朋友应该是被盗贼抓走了吧?别担心,盗贼们应该只是为求财,他们如果是有目的而抓,你朋友应该不会有事的。”段子墨见凌云脸色变得惨白,以为她担心傻大个,马上轻声安慰起她来。
他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更让凌云难过,傻大个这次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她心中不免更加悲痛,小乖!果然我还是害了你!
“凌姑娘,子墨,一切等我们回驿站再做商议。”段正风出声过来提醒,原来镖局这边已整理好了,见他们二人还站在原来,虽然知道凌云的朋友不见了,但不想因为一个人而影响到所有人。
“师兄,师伯,你们先回驿站吧,我再找找小乖。”凌云心慌得厉害,如果傻大个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傻兄吉人自有天相!我陪你一起找。”风无痕找了一圈没找着傻大个,也过来与凌云汇合商量对策,虽然他也是万分焦急,但看着凌云双眼无神,神情疲惫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他现在更担心的却是凌云。
段子墨本来也是想留下来的,但是看了看他爹的脸色似乎更难看,最后还是叮嘱了凌云几句,便招呼几个没受伤的镖师扶起了伤者,运了晌银,一起向驿站走去。
一直找到天黑,附近所有山林和小道都找遍了,却仍是没见到傻大个的踪影。凌云越找越害怕,越找越心痛,她忍不住绝望地想,傻大个难道真的发生意外了吗?他就这样突然消失在自己生命中了吗?
想到那张漂亮的脸总是扬着灿烂的笑容,总是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表面上看起来是她在照顾他,其实很多时候,他不也是在照顾着自己吗?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傻大个了,再也听不到你说,“娘,我最喜欢你了!”想到两人一起相处的种种,最后凌云终于精神崩溃,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凌姑娘,天也黑了,这里实在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或许傻兄已经回去了?”风无痕见凌云面无死灰的模样,十分担心。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小乖才行的,他如果见不到我,一定会很难过,很害怕的,我答应过他的,不会再丢下他的!”凌云简直要疯了,盗贼们无缘无故绑傻大个做什么?如果真是被绑架了,不尽快找到他,他一定会没命的。
“你这样盲目地找,又是何苦呢?傻兄人这么善良,没人会忍心伤害他的。”风无痕不忍心继续自我折磨,从背后点了她的昏穴,将她抱回客栈去了。
***
深夜,宾如归客栈。
“不要啊!小乖!”半梦半醒中,凌云仿佛看到了哥哥,又看到了傻大个,最后竟然看到有人拿刀要杀傻大个,吓得她湿透了衣衫,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却看见*边竟然有一个黑影,凌云吓了一跳,是人是鬼?不,这世上怎么会有鬼魂呢?凌云马上清醒过来,摸了摸*边的剑,不动声色地将剑握到手里,低声问道:“谁?”
“是我,我是哥哥。”一个冷清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显得十分不真实。
屋内点了一盏豆大的小油灯,而对方蒙着一张脸,看得并不十分真切,凌云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哥哥?!你真的是哥哥吗?”凌云赶紧从*上跳了下来,有些难以置信地走向黑衣人,想要用手去触摸他。
黑衣人见凌云神色凄苦,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从来他进这个房间起,她就一直在作恶梦,这些年,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吧。
“是我,我真是哥哥。”黑衣人用力扯下了脸上的面罩,一张英气十足的脸便出现在了凌云的面前。在昏暗的房间里,他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这样的一双眼睛配在一张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充满了力量和威胁感。
凌云仔细端详这张脸,还依稀可以见到他幼时的模样。只是眼前的这张脸,比印象中少了几分稚气热情,多了几分冷冽和阴郁。
见凌云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黑衣人上前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颤声说,“云儿,你受苦了。”
这个人真是哥哥吗?凌云不敢再上前了,只是仍是觉得不太真实,十多年没见过面的哥哥就这样突然出现自己面前了吗?
黑衣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佩取下交给了凌云。
凌云接过玉佩还带有体温的玉佩上传过来的温润的触感温暖了她冰冷的指尖,凌云心中一阵狂跳!这个玉佩正是父王的啊!
“哥哥!”凌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猛地扑进了凌天的怀抱。
“云儿!云儿!”冷面的凌天也激动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凌云的背安抚她。
“哥哥,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为何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凌云便拉凌天坐了下来,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跟自己哥哥说,“哥哥,你为何会出现在天凤县?你又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客栈?为何一直都没有去找我?为何……”
“小傻瓜,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天到晚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凌天的嘴角终于扯了一丝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的快乐时光。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溺地揉了揉凌云柔软的头发,脸色也不再那么冰冷,“你有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哥哥,你又取笑我。”凌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在哥哥面前,她仿佛也变成了那个幸福的七岁小公主。
“我们先说近的,其实今天白日,我并未走远,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真是我妹妹,所以一直跟踪你和你朋友来了客栈。”凌天先解开了凌云的第一个疑惑。
“那你怎么又确认了?”凌云取笑他。
“你的样子跟小时候比还是有了很多的变化,但是母后的玉佩骗不了人的。”凌天心中也是万分激动。
“这些年来,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我和兰儿姐一直在找你,却为何始终都没有你的任何消息?”凌云想到那场变故,心情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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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陈护卫带着我逃到驿馆,本想与你们汇合,结果没能等到你们,却等来了追兵。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弃了马,换了普通人的衣衫,混进商贩们的队伍去了塞外。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数十载,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血海深仇,所以一直在勤学苦练,拜塞外各大高手为师,伺机上京都去刺杀那狗皇帝。除了苦练功夫,我和陈侍卫也曾多次入中原来寻你们,可惜一直没有你们任何消息,所以我便以为你们遭遇了不测。近年我技艺已有所成,听说南疆有义军打着复东凌的旗号起义,所以我和陈侍卫特意化作商贾赶来,想去与对方结盟。你我都很清楚,杀了狗皇帝还会有下一个狗皇帝,只有推翻了他们的暴政,复我东淩,才是真正为父王母后报仇。”说起往事,凑天的脸色不禁又变得冷峻起来。
“哥哥!你受苦了。”同脉相连,凌云自然明白凌天所受的苦和痛,因这这些也是她日日伤痛的根源。
“只要能为父皇和母后报仇,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这些年来,只要一想到那日的情景,我便寝食难安,所以,今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决不放过任何宇文家的人!妹妹,你也要记住,见了那狗皇帝宇文政和他的子孙后代,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杀光他们!”凌天心中充满了仇恨,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哥哥,我记住了!”凌云回答得很坚决,虽然她讨厌流血,讨厌杀人,但有些仇恨却也只能通过血.债.血.偿才能够抵消。
“好妹妹,这些年也苦了你了,以后哥哥来保护你。”
“还能见到哥哥,我一点也不苦,不过既然你要去南疆,那为何又会去劫正风镖局的镖?”凌云还是有些不明白。
“这事说来话长。我和陈侍卫一路前行,没想到行至天凤县时,却见贪官横行,民不聊生,所以才忍不住干起了劫富济贫的勾当。本想这次劫了官银就去南疆的,万没想到在最后一次行动中,却着了对方的道儿。那一次,对方押送的官银竟然是由京都来的大内高手亲自护送,而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叫福海的高手。陈侍卫一时大意,去抢那官银时,竟然中了他的暗器,伤了眼睛,结果被他生擒了而去。”凌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凌云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今日多亏你没有去动那轿子,那轿子里面并没有陈侍卫,我听段子墨所言,那是专门设计了捉你的陷阱,若你真却了那轿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凌云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云儿,你为何又跟那镖局的人混在一起?他们也是为官府做事的。”凌天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脸色一凛,俊脸又变得冷硬起来。
“这件事情,我原本并不知情。不过,因为那个段正风正是我师父无尘师太的师兄,……”凌云也简单将自己如何上山学艺,自己和段正风的渊源,以及如何来到凤县偶遇段正风之子段子墨等跟凌天尽量简短地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听到如此的境遇,凌天也是唏嘘不已。
“哥哥,你先不要冲动,段师伯和段子墨对我并未防备,待天亮我再到驿站去探探正风镖局的口风,打听一下陈侍卫的下落。”凌云不希望凌天有危险。
“这样也好,不过你要注意保护自己,切记不要太冲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凌天有些担心地望着看似十分柔弱的妹妹,不禁想到,像她这样大的女孩儿,哪一个不应该是待在家里无忧无虑地享受父母长兄的*爱?她真是受了太多的苦了,从今往后,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照顾她,不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放心好了。哥哥,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凌云认真地点头保证,“对了,哥哥,我还有一事相求,昨日那些绿道上的人,是否有你熟识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看起来正常,却只有孩童心志,昨日在打斗中突然失踪了,你能否帮我找找他?”
“有几个盗首我倒是认识,或许可以帮你打听打听。那人长什么模样,有何特征?他为何又跟你同行?为何又被人抓走?”凌天不免有些诧异。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应该不是自己走失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才行,因为我答应过他,会帮他治好病,找到他家人的……”凌云详细描述了一下傻大个的外貌特征,并将他的来由简单讲给了凌天听。
“你这个小丫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极具同情心又爱管闲事,我会尽快帮你找他的,你不必太担心,若是黑道上的朋友,我去打个招呼,应该无事。”凌天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哥哥了。”凌云顿时觉得安慰了不少。
“自家兄妹,不必客气。”凌天轻声笑了笑。
“我怎么联络你?”凌云不想就这样和哥哥失散。
“这个给你,若要找我时,给以对着天空中放这个信号弹,我若看到,便会来过来找你的。”凌天拿了几支信号弹给凌云。
“好。”凌云小心地收好。
“天也要亮了,外面有人来了,我就先走了,有消息再回来通知你。”凌天的功力很深,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外面天色已渐明,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然聊了大半夜。
果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风无痕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过来,“凌姑娘,你醒了吗?你还好吧?谁在里面?”
“那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找你。”凌天用唇语说完,便重新蒙上面巾,从窗口离开了。
“哦……我没事,我已经醒了,你进来吧。”待凌天走后,凌云先过去轻轻关了窗户,才将房门打开。
“你……真的没事?”风无痕端着一碗粥,看着凌云明显哭得红肿的眼睛,既担心又有些无措,“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大概是你听错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我真的没事了。”凌云勉强笑了,不想再让其他人为她担心。
“你昨天什么东西没有吃,所以我特意到伙房去给你煮了一些粥,你一定要吃,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去找傻兄的。”风无痕怕凌云不吃东西,只好搬出傻大个来劝她。
“嗯。”凌云却没有太多反抗,机械地端了粥吃了起来。
“你真没事?”虽然她乖乖吃粥了,但风无痕觉得她还是很不对劲。
“真的没事。”凌云勉强笑了。见了哥哥以后,她心中已有了决定,不管怎么样,傻大个是要找,但目前最紧急的,还是先帮哥哥救出陈侍卫陈子渊要紧,所以她一定要保持体力,不能让自己先病倒了。
“很好吃吗?”见凌云不知不觉中已吃光了一碗,风无痕赶紧又添了一碗递了过去。
“嗯,好吃。”其实凌云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其实……这可是我第一次煮粥了,没想到居然好吃……不过嘛……是伙房的老婆婆教我的。”风无痕的俊脸略有些发烧。
“哦。”凌云心中有事,正想着如何去驿站救陈侍卫,所以并未听清风无痕的话。
“那个……如果你以后还想吃,我一定会随时给你做的。”风无痕也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到那样的画面,好像也还不错。
“好,我们现在到驿站去吧。”吃完了粥,凌云马上便想要出门了。
“哦……好,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梳洗一下,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出去找傻兄。”风无痕终于清醒了过来。
“嗯,好,你先出去吧。”凌云也清醒了过来,不禁有些汗颜,自己竟然穿着单衣,头没梳脸没洗地跟风无痕聊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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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凌云和风无痕就赶到了驿站。
段子墨听说凌云来了,马上赶了出来,关切地问,“凌师妹,找到你朋友了吗?”
“没有找到,段师兄,你说会不会是那叛贼将小乖当成了你?所以错抓了小乖,想来跟你们交换宝物或人质?”凌云将段子墨带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小声地说出了心中的推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性最大了,但哥哥并未捉傻大个,必定对方是为了求宝物,不过好可以借此跟段子墨探探关于陈侍卫的消息。
“不会吧?”段子墨嘴里否认,心里却已动摇,凌云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傻大个看起来长相英俊,气质不俗,如果对方要抓的是一个长相出众,而武功不错的人,情急之下,好像确实会弄错。
“如果对方要来交换宝物或人质还希望你们不要轻易回绝,给我一些时间来救小乖。”凌云楚楚可怜地请求。
“凌师妹,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们正风镖局一定会负责的,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段子墨可不想被凌云瞧扁了。
“那叛贼的同伙并不在轿子里面,那你们到底将他藏到哪儿去了?如果他出了意外,小乖不就没命了?”凌云假装十分焦急,想知道陈侍卫的下落。
“师妹,放心,那盗贼并没事,因为他嘴里还有很多京都需要知道的秘密,其实那叛贼并不是我们押送的,他由京都派的高手走小道亲自押送,他们晚我们两日出发,听我爹和那大内高手所讲,最迟明天他们也该到了。”段子墨见凌云十分焦急,不自觉中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样,你们何时再启程去京都?若小乖找不到,我可能不能与你们同行了。”凌云假装不在意地继续询问。
“你也知道,昨天一役,我们镖局损伤严重,恐要耽搁两日,等京都再派高手过来。师妹,别急,我会请我爹让一些绿道上的朋友帮忙出面帮你去找你朋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你朋友会没事的。”段子墨见到凌云我见犹怜的模样,抬起手,想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安慰她。
段子墨的手还未落下,不远处的风无痕见状,便立刻假装兴奋地大叫起来,“凌姑娘,你快看看那边,那个人像不像傻兄?”
“在哪儿?”凌云果然上当,立刻跑了过去,段子墨举着在半空中的手,不禁有些懊恼。
“哦,竟然不是!原来是我老眼晕花,看错了。”风无痕胡乱指了远处的一个人影。
“唉,果然是认错了……”凌云不知他的心事,只是更加难过起来。
“对不起!我们到附近再找找吧。”害凌云伤心,风无痕虽然有些自责,但是他实在很不喜欢凌云跟段子墨嘀嘀咕咕地咬耳朵。
“师兄,一切有劳了,你快进去帮师伯吧,我要去找小乖了。”凌云想想也好,便转身过去跟段子墨道别。
“凌师妹,不要太难过,等我好消息。”段子墨温和地点了点了头。
很快一天又过去了,凌云和风无痕依然是一无所获,而凌云也焦急地在房间里等着凌天过来。
*****
深夜,驿站客房内。
傻大个从梦中悠悠转醒时,恍恍惚惚地发现旁边有人正在看他,他本能以为是凌云,便开心地出声叫了起来,“娘。”
“矅哥哥,你终于醒啦?我不是你娘,我是天秀呀。”一个少女娇俏而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不是我娘?”傻大个用力揉了揉眼睛,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见一个穿着华丽湖蓝色绸缎衣服,头带金钗,打妆得十分华丽的妙龄少女正托着下巴,坐在*前,歪着头凝视着他,嘴角边微含笑意。
“你是谁?仙女?”屋内光线很暗,傻大个不确实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他的眼前有一个看起来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她的肤色白晳而红润,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双颊晕红,两眼水汪汪的,确实美得不像凡人,傻大个在心中暗付,凌云也是极美,但这个女孩儿却是另外一种美,如果说凌云似一朵高雅的梅花,那这女孩儿就是一朵热情奔放的牡丹花了。
“曜哥哥,你说什么傻话?我是天秀啊?”柳天秀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几个月不见,曜哥哥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天秀?没听过,也没见过,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我要找我娘去了。”傻大个揉了揉有些痛的脑袋,从*上爬了起来,准备去找凌云。
“姐姐,这儿是哪里?我要去宾如归客栈,应该怎么走?”傻大个看了看,这个房间不大,看起来好像是客栈的房间。
“曜哥哥,你到底怎么啦?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你不要吓我啊!”柳天秀见傻大个语气认真,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不免有些害怕了起来。
“什么要不要的?我真的要走了,我娘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傻大个被她吵得头晕。
“你就是曜哥哥!你一定是!肯定是你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你认不出我来了!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皇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日都不再理朝政,现在竟然要立信做太子,而我也要嫁给他了……”柳天秀越想越心酸,最后竟然痛哭了起来,她希望奇迹能出现,眼前的这个人能够清醒过来。
“姐姐,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别哭了,你要是哭了,你娘会伤心的,我一哭,我娘就会跟着哭,所以我以后都不会哭了……。”傻大个越听越糊涂,但见这姑娘哭得伤心,却又有些不忍心,只好笨嘴笨舌地安慰起她来。
“你不是曜哥哥!”柳天秀哭得更伤心了,这个人果然不是宇文曜!她的曜哥哥怎么会哭?怎么会安慰人?他是那么的冷静而强大,那么的高贵而优雅。
“姐姐,我走了。”见她越哭越伤心,傻大个也没办法了,觉得还是不要管她,自己先走好了。
“不管你是不是曜哥哥,你都得跟我回京都去。”柳天秀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长得如此想像的两个人,他一定是被人施了妖法。
“我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的,我要去找我娘了。”傻大个摇了摇头,执意向门外走去,可惜刚走到门外,就被人从背后点了穴道,又晕倒在地上了。
“小姐,这个人好像并不是大皇子,很多人都是亲眼看到大皇子下葬的,而且你前不久不也到他的坟前拜祭过了吗?或许你真的认错了,所以抓错人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放他回去吗?”守在门口的大内高手福海,年约三十,是个长相平凡,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普通男子,其实他是宰相府的总护卫,也是京都第一高手,傻大个就是被他出手捉了回来。
“不管他是不是,我们都要把他带到京都去,不管怎么样,我也会把他变成曜哥哥!”柳天秀轻抚这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心中已有了主意,即使他不是真的,这个替身或许也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小姐,他好像并不配合,不管他是不是大皇子,如果想要顺利将他带回京都,还是先将他绑起来比较好。”福海提醒柳天秀。
“也只好如此了,福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帮我看紧他。”柳天秀摇了摇头,不忍再看这张令她伤心的脸,她忍住心头的失落,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