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叹了口气,放下故事书,转而搂住两个宝贝道:“那是你们爹地的朋友,因为她今天刚失去了父亲没有地方去,现在又生了病,所以只能留在我们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虽然她心里很讨厌关雅,但她并不想把这种思想说给孩子们听,两个孩子即便再聪明也毕竟不明白大人之间感情的事情,听她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倒是祁南南皱着小眉头道:“但是我不喜欢她,她占着我们爹地不放,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喝药还要别人喂,我都没有这样的对不对妈咪?”
祁溪立即点头附和:“对,我们南南三岁的时候发烧感冒都知道自己端杯子喝药的,但是南南要理解这个阿姨……”
祁南南一脸呆萌的看着她妈咪,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因为她是个智障。”
祁南南:(゜ ▽゜???)
祁溪:既然不能说感情,这么撒撒火总可以的吧!
“妈咪,我看这个阿姨很可疑。”祁北北也皱着小眉头道,“都这么久了,她连睡觉都拉着爹地的手不让他走,好像南南爱看的《丽妃传》里爱装可怜的纯贵人,不像是好人,我也不喜欢她。”
祁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心里却是一阵感慨。
没想到小孩子比他们这些大人都看的明白。
没错,她早就看出来关雅是装的了,或许也不算实际意义上的装,丧父之痛是真的,但真到这种“除厉睿明之外旁人不可近身”,且“头疼身疼需时刻安慰”的地步,她却是不信的。
但她的丈夫厉睿明,受了关雅和她父亲大恩心怀愧疚的这个人,却很吃这一套。
对此她实在无话可说,因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也不想搭理,既然厉睿明想报恩,那就随他去了,反正抱一次也是抱,抱两次也是抱不是吗?抱着抱着她也就看习惯了。
因为要是她真的因此吃醋闹起来,这才真是合了关雅的意,恐怕她巴不得自己和厉睿明吵架,好让她趁虚而入呢。
所以她偏偏不想如关雅的意,不但要当个贤惠大方的女主人对她关心备至,且明天她还准备亲自下厨给他们的“女客人”准备一次“大补餐”。
想着祁溪便哄着两小只入睡了。
等她从两小只的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走回卧室准备睡觉,不出意料的没看见厉睿明的身影。
她躺了一会实在是睡不着,便又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到客房门口,只见客房的门半掩着,她往里看去,只见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似乎正在看着睡梦中的女人。
而床上的女人正死死抓着他的一直大手握在怀里,双眼紧闭病容苍白,但那眼角却带着一抹不经意的笑,正让祁溪捕捉到了眼里。
祁溪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酸,自己的老公在自己家里陪着别的女人坐到半夜,她还居然能忍到现在,也算是一件奇谈了。
看了半晌,她实在是心绪难平,便冷冷扯了一个清寡至极的笑容,转身走了。
祁溪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她脑子里此时都是刚才那男才女貌温馨无比的一幕,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扬言自己要守护爱情的想法有多可笑。
其实女人遇到这样想要撬墙角的女人,威胁感的多少只取决于男人的态度罢了。
之前那个拥抱她就应该看明白,这恩情看来是永远还不完了。
他之前做的那些保证,这才不到几天便都成了空谈,凡是遇到关雅受伤害他势必会出手相护,凡是关雅稍微求个助卖个惨,他便心软了。
那这样下去,他又该将她放在什么位置呢?就像今天这样,他的时间和精力都被关雅占尽了,她和孩子们又该被摆放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房门被打开,感觉到床旁边的位置被重物压下的凹陷感,男人饱含歉意和温柔,或许还有些小心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小溪?”
祁溪清醒着,却并未回答,甚至十分排斥他身上沾染了其他女人身上的味道。
许久她身后的男人似乎十分无奈而疲惫的叹了口气,又起身走近了浴室。
祁溪听见他洗澡,听见他上床,听见他翻身。
第一次,他没有主动来抱她,也是第一次,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同床异梦。
然而祁溪却没看见,男人上床后下意识想要伸过来搂住她的手悄悄停在了她身后,好半晌才握了握空气,有些寂寞的收了回去。
整晚她背对着他未入睡,而他也默默的看着她的后背,一整晚未闭眼。
次日,关雅的烧退了一些,但仍旧未下床,祁溪安排管家将早饭送上去之后,这女人许是清醒了一点,竟也乖乖自己吃了早饭,没再缠着厉睿明。
而祁溪和两小只也和厉睿明在一楼餐厅吃了早饭,只不过这顿早饭是厉家有史以来最阴阳怪气的早饭。
只见祁溪夹起一块麻婆豆腐放到了祁北北的碗里,十分温柔道:“北北啊,多吃点饭,这是妈咪早上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祁北北看了眼面前只有清粥小白菜的爹地,又看了看自己和南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各种“大餐”,顿觉气氛不对劲,便立即聪明的埋头吃饭。
但祁南南就没她哥哥这么有眼力价了,她看了看这个情况,好奇的抬头问她妈咪道:“妈咪,爹地为什么没有豆腐吃呀?”
祁溪头也未抬,只笑道:“你爹地昨天吃够了人家的‘豆腐’,我怕他腻,所以就不给他吃了。”
管家和仆人们低头不语,只觉得气氛过于诡异。
祁南南却犹自不知现场气氛不对,仍旧扬着小脸问问题:“那其他的为什么爹地也没有呐?”
祁溪笑的越发灿烂了,“因为你爹地已经吃过‘珍馐美味’了,那东西吃多了伤身体,不好。”
祁南南懵懵懂懂的看了一眼她爹地,呆呆“哦”了一声。
厉睿明本来从下来时看见餐桌上这幅场景就有些无奈,听见一大两小这般一唱一和,往日清冷沉着的目光此刻漫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和歉疚道:“小溪……”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都理解。”祁溪笑容不改的给自己盛了碗汤,“但是理解不代表不能出口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