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开始便是算计

宇文凌晔听罢,欣长的身形一滞,整个人一顿,周围的空气顷刻间也仿佛停止流动了一般,只剩寒意裹带其间。

明司南显然已经先预料到了这个情境,继续缓缓说道:“九皇子,其实你派人将它送来给我时,我一眼便瞧出它究竟是谁人之物了,只是……”他迟迟犹豫不决,不知要如何与宇文凌晔说,“只是事关重大,且这些年来叶相爷似乎未与七王爷有过多的联系,我一下子也不敢下定论。”

可是朝中好乐理的人不多,擅音律的人更不多,那陶埙是古乐中较难的乐器,若不是才高八斗又性情陶冶之人,断然不会喜欢这么麻烦的东西……

而且……当朝擅埙的人只有叶晋梁一人,多年来,随身带着陶埙的,也只有叶晋梁一人……

若明司南记得没错,数年前一次朝堂之上,还有人曾用陶埙作诗喻志,将叶晋梁比作高风亮节又沉稳之人……一时成为奇谈。

而在私底下,也听人谈论过叶晋梁与陶埙之情,据说是为了纪念死去的亡妻……

总之众说纷纭。

“因为不敢下定论,所以我就命人又去彻查了一番……”毕竟叶相是朝中一品大官,更是如今宇文凌晔最爱的女人的父亲。

那日竹林中宇文凌晔揽着叶娉婷,轻声安慰她的一幕还犹在明司南眼前……若当年之事真有叶相的参与,那此生便就是宇文凌晔的敌,是害宇文凌晔成痴成傻的罪魁祸首,是当初想要他命的人……

这样的事实,或许太过于残忍!

宇文凌晔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敛了一身的风华,只剩寒意。

声音也变得冷冰冰,不知起头暗含了多少暗涌:“说下去。”

声音虽未再带着愠怒,可明司南却从这话语里听出了彻骨的寒意,世上有很多事便就是这样令人无能为力,天若有意捉弄,人又怎能胜天,似乎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连知道原本暗藏的真相的那一刻,心中的怒气都只能用悄无声息的冷意来代替。

明司南探查到了这样的结果,也很难以说出口,“方才过来睿王府之前,我刻意去走访了朝中几位大臣,将陶埙给他们辨认,七位中有六位也是一眼便辨认出这是叶相之物,甚至有一人说过,这东西曾在七年前见过,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不见了,再后来便是换了另外一个雕竹的小埙佩戴。”

话语至此,意外遗留在皇后所赠的那箱旧物中陶埙,便已是确定是叶晋梁之物无疑……

只是他当年为何要害他。

宇文凌晔敛起了眸:“还有呢。”

明司南继续说道:“肯定了是叶相的东西后,我便调集了前些年间朝臣进宫的记录,当年那场大火之日正值宫中摆宴,所以来人之多,为了安全,宫中禁卫司中确实有存档,出入宫中的官员皆有记录在册。”幸好他本就是武将,禁卫军也由他所管,才可以拿到这第一手的资料。

说着说着,表情便变得不好起来:“九皇子,那*入宫的朝臣叶相确实其中之一。”这样一来,便可证明那一场火,可能真的与叶晋梁有关,至少他有那个机会接近承德宫,不仅如此……

“我再调了纪典司的记录,那年宴上的上百位朝臣,途中借故离席的只有叶相一人……”这也为他的猜测再添了一笔有力的证据。

若不是要去安排一些事情,又何须赏舞到一半,借故离开,并且好久不回来……

“最后,宴席散去,叶相又在宫内逗留直至亥时才出宫的,滞留到那么晚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诸多巧合,看起来都是有迹可循的,当年的记录零散的被翻出,一下子便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谋害宇文凌晔的人已确定是叶晋梁无疑。

宇文凌晔听着,眼底的寒气也骤然升起,在眸中凝成冰,凉意渗人。

不说话,沉了声,二人之间不知沉寂了许久……

最后静了半晌,宇文凌晔依然只有这三个字:“说下去。”

平静的声音,不知道含带了多少东西……

明司南敛了眸,这次只能继续缓缓道:“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了当年一件事情,似乎承德宫起火的前些天,叶相便曾被皇后召入宫中过,后来还带了一批人马,出宫前又去了景德宫一趟,直待了两三个时辰才出来……”

景德宫,宇文凌翌在宫中的住所。

宇文凌晔敛着深邃的暗眸,原本已幽深的眸色变得更加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将多少不能说的痛都蕴含到了其间。

原来当年那场大火果真不那么简单,一切原来是早已筹谋好的,只等着宇文凌翌在宴席上演的那出戏,顺便将他带进他们的圈套罢了……

真不愧是他奉之为耻辱的经历……

藏于袖中的拳头也紧紧握起:“陶埙呢。”

直到了此刻,宇文凌晔已并不质疑明司南说的这些,只是心中不甘愿将叶晋梁与当年谋算他的人划上等号罢了,所以听着一直不愿作声,可是随着这些禁卫司、纪典司所载的记录被一一道来的时候,宇文凌晔眸中只剩下了冷然……

哪怕再罪证确凿,他心底都仿佛还存有一丝的希望,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可以容忍叶晋梁与宇文凌翌、皇后有非凡的私交,所以出入他们的住所也勤一些,甚至可以容忍当年叶晋梁知晓那场大火,毕竟……他是娉婷的父亲,但绝接受不了叶晋梁便是当年主谋放火杀害他之人。

宇文凌晔整个人立于湖心亭中,身上颓然而出的气势也添了几分戾气,相府中叶晋梁知晓兰氏之死时蓦然出现肃杀之气出现在宇文凌晔的脑海中……七年后的今日他虽老矣,却仍难掩他原本朝堂中的叱咤的影子,特别是他将大手掐上曹氏脖间的那一幕,一切昭然若揭,再无可疑之处。

朝堂之争,各功其主,若叶晋梁要害他,也是无可厚非。

明司南知道宇文凌晔不愿得到这样的事实,但还是不得不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再次肯定道:“这陶埙确实是叶相之物,没有错。”

他在战场上厮杀,从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此刻说完以后,自己一身的臭脾气也冲了上来,气道:“当年看叶相立于皇位之争中,谁都不偏颇,可是如今看来私底下早已投了宇文凌翌的诚,早知如此,当年九皇子你没出事前,我们就应当派人把他给杀了。”

宇文凌晔不说话,只是看着明司南。

明司南仍满心火气,唾了一声:“若不是他们在暗中暗算,九皇子你也不用傻了那么多年,我们也……”主子出事,他们在朝堂中群龙无首,心心念念的等着宇文凌晔苏醒,这一等就是等了七年。

更何况,明知道一场单纯的大火绝不可能将宇文凌晔害成这个样子,只怕在火中,还做了别的事情,例如下药、黑衣人、招招都是想要了宇文凌晔的命。

“司南,不用说了。”宇文凌晔听着明司南的抱怨,冷然出声。

当年那些事情,最好不要再提!

查出是叶晋梁,宇文凌晔的心应当是最纠结的,无需明司南来替他喊打喊杀,只是……心中蓦然一疼,宇文凌晔的脸上虽不动声色,但眸子里都是痛苦。

这暗杀之仇,是报还是不报?

明司南本还是满心的怨怒,还想骂骂咧咧,诅咒一下那帮人,可惜被宇文凌晔那样一喝,知道他心烦,亦臣也亦友,多年感情,再也不说什么。

只是退了一步,不放心道:“如今知道叶晋梁心怀叵测,是敌,九皇子你要保重自己,有些不该亲近的人……就该远离了!”

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能学习史上赫赫有名的谏臣魏征,也朝宇文凌晔直白的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知道宇文凌晔行事无需他指教,只是他放心不下,有些感情是不能由人控制的,更何况是已经开始了的感情!

跟随在宇文凌晔这么多年来,从他只是不知名的皇子起,一直到声名鹊起,震惊景台国,又陪他一起经历了那痴傻的七年,如今又盼来了他风华初显,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还从未看到宇文凌晔将哪个女人装进了心中,叶娉婷是第一个。

可这叶娉婷是叶晋梁的女儿……

讪讪的出了声,浑厚粗狂的声音在宇文凌晔身侧响起:“况且这睿王妃也是在你痴傻时进府来的!九皇子,你应当明白的!要小心!”

前一句谏言是针对叶晋梁来说,而后来这一句,便就确确实实是针对着叶娉婷了。

毕竟从事实上来说,叶娉婷也确实是被强送进来的,当初纳妃的时候,宇文凌晔还没有恢复清醒,还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傻子,只能任人摆弄着,不是他自愿娶的,或许这场婚礼从头开始便是一场算计,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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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娘子生气了疏离的真相温柔了岁月在书房睡着了我心似你心别不识好歹回相府真没出息共斟一杯倚傻卖傻妹妹,看到了什么府中出大事了晨起时光命定的纠葛番外:梦里不知身是客(六)当年之事有苦衷感动死了自己埋自己获封一品府中出大事了番外:只羡鸳鸯不羡仙越来越不像个傻子你是我眼中的风景重回凤鸣宫你这个毒妇!我放心不下你首到兰芳居留下王妃!东暖阁哭声番外:梦里不知身是客(五)谁在偷看不速之客变聪明了明德帝心疾犯了睿王妃,不傻我想回睿王府被下药醋味深浓娉婷,你醒了丢人丢到家番外:梦里不知身是客(六)我放心不下你番外:梦里不知身是客(二)吃哪补哪当下酒菜怎么还在这里发火了睿王妃明德帝驾崩意外的热吻原来这么疼想罚她什么?小姐,查到了当下酒菜用命去深爱执意而为首到兰芳居留下王妃!嫁进睿王府的原因三座城池狻猊之威严吃哪补哪果然是皇后发火了落下的陶埙温柔了岁月绝不让你死日后我保护你狻猊之威严越来越不像个傻子番外:梦里不知身是客(六)别不识好歹怕娘子讨厌绝不让你死你死即我活鬼鬼祟祟嫁进睿王府的原因新婚出事自己埋自己兰氏衣冠冢我要娘子获封一品回相府你在做什么王爷晕倒了狻猊之威严回相府去泰山!最对的事情番外:梦里不知身是客(三)风云突变添堵or折磨?请旨离宫给你炖鹿鞭七年前的纪考大胜周国夺她手中的权突如其来的呵斥娘子,扑倒你!你再碰我胸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