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阔的大江之上,刘禅乘坐大船,沿江而下。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像一群轻盈的白色蝴蝶在寒冷的空气中翩翩起舞。江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但江水仍在缓缓流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哗啦啦~
哗啦啦~
任由雪花轻轻飘落在自己衣领和发梢上。冷冽的空气吸入肺腑,让刘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和宁静。舟船在江面上缓缓滑行,船桨划破水面,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为这寂静的大江添加了几分生动。
江两岸的山峰被白雪覆盖,远远望去,如同银装素裹的仙境。偶尔有几只寒鸦从树梢飞过,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殿下,甲板上风大,莫要着凉了。”
大乔身穿白绒貂服,这件貂服从她的肩膀一直垂落到地面,仿佛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之中。
紧身的貂服,将大乔的身形都勾勒出来了。
肩膀宽阔而圆润,稳重而又不失柔和。胸部饱满,如同山峰一般挺拔。腰部纤细,凸显出她的女性魅力。臀部宽大而丰满,散发着一股无法抵挡的性感魅力。
“是有些冷了。”
刘禅紧了紧身上厚实袍服。
“一去年许,这江陵的变化,还真是大啊!”
若说江州商道繁华,那这江陵的商道,比之江州,还要繁华。
便是江上都结冰了,这来来往往的商船,还是络绎不绝。
其中很多艘商船,是从宕渠开过来的。
巴地被平定,不仅是奴隶,各种堆砌的皮毛,山药等物件,都被卖了出去。
短时间内,这货物还是很多的。
“吴国的大泉当千,魏国的五铢钱,都不如我大汉的直百钱畅通,呵呵,不仅是汉国用直百钱,便是魏国与吴国,都是在用直百钱的。”
这就得说一说这有货币锚定物的好处了。
蜀锦,琉璃,美瓷,井盐
大汉国内,有太多商品可以交易了。
你有直百钱,便可以在商盟中换取商品。
相反的。
吴国搞出了大泉当千,这钞票面额是大了,但是百姓也不傻。
你这个铜板,根本换不来千枚五铢钱的东西。
吴国根本没有多少可以交换的货物。
一来二去之下,这大泉当千也就没人用了。
成了垃圾货币。
“一枚五铢钱的钱币,却可以当百钱来使用,这一来一去,便是百倍利润。”
还有比铸币税更暴利的生意吗?
通过这直百钱,汉国不仅可以从国内的豪强手中汲取财富,更是可以在魏国、吴国之间汲取财富。
蜀汉经济学,在刘禅建立商盟之后,这经济学便更加稳固了。
“想不想回建业看看?”
刘禅将那目光定格在大乔身上。
回建业?
大乔脸上露出惊慌而羞怯的表情。
“妾身如今,还是不去的为好。”
现在去了建业,如何面见那些亲朋?
“放心,过个几年,可以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回去。”
大乔面容娇美。双唇红润如同玫瑰花瓣一般。
闻刘禅此言,微微上翘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明亮如星,深邃而富有神采。
“殿下这句话是真的?”
江东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若是能再回江东,她肯定是愿意的。
“这天下自是要在孤手上一统的,吴国在数年之后,自然也是孤的囊中之物,”
大乔闻言,当即将头枕在刘禅肩上,她眉毛弯弯的,如同柳叶一般。皮肤白皙细腻,几乎可以透见血液的颜色。
在他身边才几个月,便是大乔这种刚开始的烈妇,现在都想着法的争宠起来了。
为了跟他谈几个亿的生意,那是不择手段啊!
“江陵到了。”
昨夜方才一龙二凤纵横天下,现在的刘禅眼睛很是明亮,很是洁净,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舟船缓缓流动。
很快便到了江陵渡口。
商旅渡口,早已是当地百姓往来河湖的重要驿站。渡口位于河边,建有宽阔的码头和守备在岸边的关卡。此处交通十分发达,经常两岸车船穿梭,行人络绎不绝。
渡口边上,长得稍有些磕碜的庞统,带着江陵属官,对着刘禅重重行礼。
“我等拜见殿下!”
既然是来一地,自然要开启一地的撒币之旅了。
虽然他在江陵的威望,已经很高了,但是来来往往,江陵城中又来了许多的人,这便需要这些人,也来记住他汉国太子刘公嗣的威名了。
小舟上太子亲卫在不断撒钱,混在百姓里面的间军司爪牙则是高声喊道:“我等拜见殿下,殿下万岁~”
“我等拜见殿下,殿下万岁~”
“我等拜见殿下,殿下万岁~”
而在一声声万岁之声中,刘禅带着人进入了江陵城中。
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江陵城中也是大变样了。
原本的城池,现在变成了内城,在原本的城池外面扩建了外城,几乎是将长江当成内河了。
便是刘禅看了,都大为惊诧。
江陵行苑。
这是刘禅之前在江陵城中居住的地方,原来府衙,后来被扩建成了行苑,也就是行宫。
当然
说是行宫,那占地就太小了。
只能说是一个短时间歇脚的好地方。
“现在江陵城中,有多少百姓了?”
原本江陵城只有数万人的,在刘禅源源不断的将荆南三郡的百姓以及汝南的部分百姓奔逃至此之后,人数便暴涨到十万人以上了。
“现在江陵城中,登记造册的百姓,已经是有八万七千多户户,合计二十四万余百姓。”
二十四万百姓,八万余户百姓,才只有二十四万百姓,证明这一户才只有三个人。
这就说明,江陵城中的人口结构是比较年轻的。
基本上都是年轻人。
若是老人多的话,应是一户五人,甚至是更多。
当然
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也不存在太多的老人了。
弱肉强食,战乱之时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残酷。
在这个被黄巾军、瘟疫,军阀混战肆虐的中华大地,超过八成的死伤人数,其中将年老体弱者筛去了七七八八了。
死亡带来的,不仅只有坏处,还有不少好处。
就譬如现在,在江陵谋生的百姓,七八成都是体魄健壮的劳动力。
“百姓如此之多,江陵的粮草供应,可能持续?”
庞统当即上前说道:“江陵周遭大片田地,都已经被开垦出来了,现在的粮草,还供应不了这么多人,需要各地转运粮草,好在江陵乃是在商道之上,粮草转运方便,也没有什么粮草危机。”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江陵城中要建造仓城,至少要存储三年的粮草。”
趁现在粮草还可以买到,应该多买一些粮草,然后储存起来。
不管是为日后征伐,还是干什么,那都是有用的。
“江陵城中的仓城早有建造,里面存储的粮草,可供年许用度。”
年许
二十万人。
刘禅点了点头。
“我已命各地转运粮草至江陵,便将这些粮草,放入江陵仓城中去吧。”
江陵行苑大堂。
刘禅端坐在主位之上,庞统坐在左侧首位,右侧首位,则是潘濬端坐其间。作为荆州治中从事,在江陵城中,潘濬可谓是仅次庞统的二把手。
“殿下,仆听闻殿下欲发兵伐吴,近来吴国调兵寻阳,而魏国在一侧虎视,濬窃以为,此刻不是伐吴的时机。”
刘禅呵呵一笑,当即说道:“伐吴与时机无关,乃是天意!孤今日得到上天的旨意,想必这便是上天给孤伐吴的时机!”
时机?
上天给的旨意,算不算时机?
果然刘禅此话一出,潘濬便不好说什么了。
“江陵有多少兵丁?”
庞统负责的是江陵军政事宜,大权那是一把抓的。
他当即上前,说道:“足有两万精卒。”
这两万人,在伐吴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全部调走的。
毕竟这江陵也要有重兵把守,不然的话,等吴国水师沿江而上,岂非,是将江陵拱手让人?
吴国水师,那还是不能小觑的。
“好生整顿军事,不久之后,将会有战事。”
刘禅目光转向潘濬,说道:“吴国之中,有不少出身荆州的,至此时机,若是从事能够说动那些人前来归附,未尝不是一件功劳。”
潘濬当即表示。
“不必殿下来说,臣下已经是与不少人书信往来了,在关键时刻,或许有奇效。”
潘濬算是荆州士族代表,归附吴国的士族里面,不少都是与潘濬沾亲带故的。
刘禅伐吴虽然是说说而已。
但各种准备,那还是要开始的。
万一那吴军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一触就破,那便是假攻,也变成真攻了。
能在数个月之内打下建业,伐吴由原来的明修栈道,变成暗度陈仓又如何?
“粮草,夫子,战前的各项事宜都需要开始准备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有数万人汇集江陵,后勤之事,也需要江陵提供。”
庞统当即说道:“莫说是数万人,便是十万人,数个月之内,江陵都接的下来。”
有庞统这个大才在,这些事情,是不需要他亲自来操心的。
“既是如此,便开宴罢!”
此言一出,当即便有侍者端着酒水菜肴上前来。
丝竹之声,旋即响起。
身姿绰约,风度翩翩的美姬旋即上前乐舞。
接着奏乐,接着舞。
一时之间,在场的老色批们顿时都开心起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色也渐渐昏暗起来了。
刘禅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眼睛却是很清醒。
江陵行苑,书房。
刘禅端坐其间。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庞统。
在两人面前,都有一杯醒酒汤。
端着热腾腾的醒酒汤,庞统笑着说道:“殿下深夜召臣,想必是有要紧事吩咐罢?”
刘禅点头,将案牍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开门见山的说道:“伐吴只是个幌子而已,北伐才是真的。”
伐吴,北伐?
庞统先露出惊诧之色,接着点了点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来这才是殿下亲自到江陵来的原因。”
联吴抗曹,乃是国策。
现在殿下以神人天授这个理由,让臣僚禁言。
确实是太过诡异了。
但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伐吴掩饰北伐,那逻辑就理顺了。
现在天下人都以为汉国太子刘禅百战百胜,却是不知道,汉国皇帝刘玄德,那也是百战之身。
若其亲自北伐,在魏国措不及防之间,说不定真的能够拿下关中,拿下长安!
“此事乃是隐秘中的隐秘,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秘密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便也就不是秘密了。
在整个荆州,刘禅也只告诉了庞统。
没办法,在汉国狂奔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人踩住刹车的。
不要假的伐吴,变成真的伐吴,然后两国碰撞,那就损失惨重了。
若是如此,就与刘禅的初衷相违背了。
“殿下放心,此事臣下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既是要伐吴,便是要让魏国相信,前期的准备,便要风风火火的操办起来,最好能有几场不大不小的仗打起来。”
魏国有攻伐徐州之意。
若是能引得魏国攻伐徐州,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一旦仗打起来了,要停下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殿下放心,其中的度我等会好好掌握的。”
再与庞统了解江陵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伐吴的具体明细之后,刘禅也是挥了挥手。
“夜深了,我看还是先歇息罢,之后的事情,明日再说。”
庞统当即领命。
接下来的三日。
刘禅都在熟悉荆州各地情报。
接见了不少荆州当地的豪族。
鄂焕与殷寿,率领三千军卒,率先到了江陵城。
汝南郡多战事,虽然战事的烈度不高,但是战争时有发生。
也因此,汝南现在成了荆州的练兵场。
基本上只要是新卒,都去汝南战场上见过血了。
当然
此番鄂焕与殷寿带来的三千军卒,可不是新兵,而是劲卒。
“汝南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虽然有间军司传送消息,但是这二手的消息,还是不如一手的情报来得仔细与真实。
“汝南多战,粮草几乎难以种植,靠的都是荆州输血,现在人口都被迁到荆州这边来了。”
魏国拿不下汝南,却不会坐视汉国发展汝南。
他们不敢来攻城,但焚烧、践踏庄稼的事情却是经常做。
魏军骑军骁勇,汉军虽然数次出城应战,有胜有败,但终究还是不能完全阻止魏军的行动。
粮草种植,产出感人。
“若长此以往,恐怕人心动荡,是故,汝南镇守有言,五年内,必要大战一场。”
汝南那边的地形太过平坦了,无险可守。
当然
也是魏军实在可恶,用放血战术。
此次
或许可以给汝南解解围。
刘禅忽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