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还没走到长乐宫,却在路上遇到了从凤仪宫回来的魏贵人。
只见她高高在上地坐着暖轿,一脸的悠闲自得,两队人迎面而来,魏贵人却是丝毫不懂规矩,竟是那般神色自若地坐在暖轿里,也不停下行礼,更不让路,就那么直直地迎面而来。
宫道虽然宽阔,可两队人马如果各不相让,那也是过不去的。
德妃见前面是魏贵人的人,当下神色一凛,在两队人马还没有相遇的时候,适时停了下来,既不往前走,也不让路。
见对方停了下来,魏贵人的贴身宫女对着轿子里说了些什么,不多时,魏贵人便是从四抬的暖轿里探出头来。
“呦,原来是德妃娘娘,臣妾这厢有礼了,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才是”,魏贵人悠悠然地坐在轿子里,探出头,一脸得意地说道。
“哼,魏贵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规矩,见了本宫,竟是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吗?”,德妃面上带着冷笑,语气却是颇为不善。
可魏贵人现在连皇后都不怕,更何况是德妃,当下,也只是将胳膊肘放在轿子开的小窗户上,托着腮皱着眉,故作歉意地说道。
“德妃娘娘莫怪,臣妾并不是不懂规矩的,只是,臣妾如今身怀六甲,连太医院都说臣妾胎像不太好,不可走太多的路,所以,臣妾也只好勉为其难坐暖轿了,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臣妾计较才是”,魏贵人暗自得意地说道。
她不光要无礼,她还要德妃亲自给她让路,她就是要在宫里横着走,反正自己怀着孕,谁能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魏贵人就忍不住得意。
“既然妹妹胎像不稳,又何必总出来到处逛,本宫作为过来人,还是奉劝妹妹一句,还是安生些好,免得到最后,自己都追悔莫及”,德妃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
其实,德妃说这话,也是一语双关了,一则是暗指怀了孕就不要到处乱跑,二则是暗示她不要妄想着对惠嫔不利,不然,最后绝对讨不到好处。
“那就要多谢德妃姐姐提醒了,可是,臣妾进宫还不到半年,对宫里的很多人都还不熟悉,臣妾又是个恋家的,所以,只好多找皇后娘娘说说话了”,魏贵人说着,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再说了,就算是胎像不稳,可是,架不住着暖轿稳当啊,说到底,这还要多谢皇上的恩德”,魏贵人脸上都是灿烂的笑,眼神里都是炫耀。
德妃看在眼里,却也不声张,按道理来说,哪有主位娘娘站着,一个小小的贵人却坐着的道理,可当下德妃还有事,也就懒得计较了。
“既是如此,那本宫也不耽误妹妹了,本宫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德妃冷笑着说完,便带着紫云等人,扬长而去。
留下一阵气结的魏贵人。
原本想让德妃给自己让路,可无奈人家先行一步,自己的打算落了空,可转念一想,很快就能解气了,所以,也就很快释然了。
这厢,德妃到了长乐宫,董如怡听见汇报,倒是没有让人拦着。
但是,为了做出样子,也只好卧床。
“德妃姐姐,你来了?”,董如怡懒懒地歪在床上,正要艰难地起身,却不料德妃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妹妹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又何须这些,快躺好!”,德妃笑道。
一时间,遣退了众位宫人,二人说起了体己话。
“刚刚我来的时候,遇到了魏贵人,坐着四抬的暖轿,趾高气昂的,从皇后那里出来”,德妃一五一十将刚才的情况说了。
董如怡听了却笑道。
“姐姐又何须和这种人计较,没得丢了身份,让人看见了笑话”,董如怡道。
“正是这个道理,不过,我瞧见她那一脸的得意,想必是又在和皇后商量什么事儿,如今皇上也不在宫里,妹妹你可千万要小心,若是有事儿,切记要通知我!”,德妃握着董如怡的手说道。
“姐姐这话倒是见外了,若真有事儿,我又岂能瞒着姐姐,必是不会客气的”,董如怡巧笑倩兮地说道。
她之所以这样信任德妃,是因为她和德妃是具有共同利益的,目标都是皇后,所以,纵观整个后宫,除了容妃之外,德妃却是她第二个暂且还能相信的人了。
“还说呢,妹妹前些日子,可是吓了我一跳,偏那个时候内务府又在准备皇上围猎的事儿,我一时忙不过来,也就没有过来看妹妹”,德妃笑着嗔怪道。
“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姐姐那样忙,倒也不比放在心上,我这里还算安全,算起来,皇上走了也约莫有十来日的功夫了,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要回来的,只要这几日相安无事就好”,董如怡说道。
这个闭门不出的法子,果真很管用,她大门一关,谁也进不来,谁又能耐她如何?!
大丈夫还能屈能伸的,更何况她这小女子,只要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一时的忍气吞声又算得了什么,她倒也不计较那么多,可若是有人不长眼,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毕竟,为母则强!
“不管怎么说,这几日一定要小心,我让人盯着你这边,一有动静,我就会知道,皇后那边……我也会注意的”,德妃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当下,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因为德妃还有事要忙,所以,坐了不久,便告辞离开了。
这几日,虽然度日如年,可董如怡倒觉得,也不必那样过于担忧,所以,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彼此相安无事。
不过,这后宫,越是平静,她心里反倒越是不安,就连初柳也时不时皱眉。
“初柳,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日,宫里实在太过平静了!”,董如怡闪着眸子,一脸肃然地问道。
“是有些平静,不过,想来皇上不在宫里,这些人,也没什么好争的,可能也因此安静了吧”,初柳想了想,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可董如怡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