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齐弘烨的想法还是有些道理的。
齐弘朔现在,已经被仇恨,彻底冲昏的头脑,六亲不认。
牢房中,齐弘朔仰天大笑。
“皇兄啊皇兄,你不是挺有仁义的吗?就算是我不交换,你也不能把她们母子怎么样吧,既然这样,我干嘛要和你交换?啊?她们母子跟着我,来坐牢吗?皇兄,你是不是傻了?”
“你不是仁义吗?抚养他们母子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想杀了他们,你下得去手吗?啊?我的好皇兄?”,齐弘朔冷冷一笑。
冰冷的牢房里,阴暗潮湿,阳光透过屋顶处的小缝隙,洒下来一道道的光束。
齐弘烨周身的气氛骤然冰冷,双眸瞬间变得猩红。
忽然一把上前,死死地扣住齐弘朔的脖子。
“既然你要赶尽杀绝,不留退路,那朕就成全你,来人,给我上大刑!”,齐弘烨冷笑。
他也真是搞笑,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灭绝人性的禽兽身上,不过,恰好是这样,自己才能毫不手软地下手吧。
齐弘烨笑得冰冷,脚步还没踏出牢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着的夹杂着痛苦的嘶吼。
面不改色,齐弘烨大步离开。
晚间,用了晚膳后,董如怡让人撤了饭菜,端上点心和茶。
宁静地几乎有些压抑的气氛,在室内弥散开来。
“办法总会有的!”,董如怡淡淡地说道。
“文渊都快把朕的大齐翻个个儿,这家伙,现在就差掘地三尺了!”,齐弘烨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还夹杂着些许无奈。
董如怡却是明眸微闪,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一闪而过,眼神又晶亮了几分。
“说不定,掘地三尺,还真的有用,另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不能一直把目光放在北藩,要知道,京城这边……”,董如怡缓缓地开口说道。
“有一句话叫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董如怡道。
齐弘烨听罢,忽然陷入了沉默,大约一炷香过后,齐弘烨眼神骤然发亮。
“好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朕知道了,一定是那里,真有八分的把握!”,齐弘烨眼里,光芒四射。
当下,顾不得和董如怡多说一句,便抬脚往外走去。
董如怡笑了笑,也没有阻拦。
拿起茶盏,慢悠悠地喝着自己秘制的花草茶,清心,降火,排毒。
一旁的初柳有些不解。
“娘娘,您是怎么知道,这个什么天边什么的?还是说,那楚楚公主就关在那里?”,初柳一脸的不解。
“是啊,娘娘,您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边的碧兰也一边收拾,一边插了句嘴。
主子和皇上说的话,她们怎么半句也听不懂。
董如怡哑然失笑,横竖也无事,只是,缓缓地说道。
“有时候,人总是会被远方的繁华所迷惑,却不知道,他们真正费尽全力找寻的东西,就在眼前而已”,董如怡若有所思地答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初柳和碧兰一阵蒙圈,不过,最后还是碧兰先反应过来。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董大人他们去北藩寻找,可能就一无所获,说不定,那楚楚姑娘,就被藏在京城的某个地方?”,碧兰一脸好奇地说道。
董如怡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那岂不就是,咱们很快就可以找到楚楚姑娘了?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娘娘,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碧兰一脸兴奋。
“好了,你们也别高兴太早,说不定又是空欢喜一场呢!”,董如怡淡笑着摇了摇头。
文渊急,她也着急,齐弘烨也抓心挠肝的,这段日子,还真是乱了阵脚,今日,倘若不是她灵机一动,想起来了什么,或许,他们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样漫无目的寻找的日子。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弟弟,能够幸福。
她相信,那位楚楚,是个好姑娘。
……
这厢,齐弘烨大踏步去了御书房,先是让人八百里加急,召文渊回京,然后当即就传旨于子淳。
于子淳现在已经是太子身边的得力干将,也是将军之职,二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也算是发小。
不难看出,将来,又是一员威武的虎将,小小年纪便已经生的玉树挺拔,满面威仪自临风。
其他人,齐弘烨自然不放心,可于子淳是儿子的人,还是可以放心用的。
齐弘烨屏退御书房的其他人,然后给于子淳下了一道密旨。
于子淳听罢,当下果断抱拳,压低声音道。
“今晚行动还是……”,于子淳干脆利落的声音,如重石一般掷地有声。
齐弘烨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是夜,齐弘烨换了一身夜行衣,黑色劲装,纯黑色面罩,更是让齐弘烨原本就有些杀气腾腾的气势,显得更加骇人。
尤其是那双寒冰玄铁一般的眸子,冷到了骨子里,让人不敢直视。
于子淳本就是习武出身,身手敏捷,穿上夜行衣的他,如一条青黑色的游龙一般,行动自如地穿梭在夜色中,不见其首,难现其尾,出神入化,神秘莫测。
“皇上,您说一个地方,微臣前去即可,皇上以身泛险,属下失职,倘若太子殿下知道,微臣难免又是一顿训斥!”,于子淳掷地有声地说道。
“少废话,走,救人要紧,十万火急!”
……
是夜,皇宫大内,一个约二百人的队伍从皇宫隐秘而出,直奔京城的某一处。
……
此时,一个地牢内,昏暗无比,阴气寒重。
一个少女倒在地上,长发粗糙烦乱,不知多少年没清洗过,脸上,血迹和泥土的层层污秽,早已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就连唯一可以让人辨认,她还活着的双眸,也浑浊不已,满眼空洞。
一身的衣物,上面泥土,血渍,破洞,还有鞭笞留下来的烂布条,让这些衣物,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肌肤上随处可见的鞭痕,常年挨打所留下来的痕迹,新伤旧伤,到处都是。
只见那少女,双眼空洞,倒在地上,不知有多久没站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