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县,二仙山,紫虚观。
青松郁郁,翠柏森森。
一群白鹤听经,数个青衣碾药。
青梧翠竹,洞门深锁碧窗寒;
白雪黄芽,石室云封丹灶暖。
野鹿衔花穿径去,山猿擎果引雏来……
仿若人间仙境,一个天生异相的老道盘腿坐在山崖边,坐看云卷云舒。
老道长得古香古色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大长胡子大脸蛋子,一双碧绿的大眼珠子,瞳孔竟然是正方形的!
端的是天生异相,非同凡响!
老道一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一秒之后仰天喷出一口老血:
“噗——”
两个座下童子见了慌忙跑过来扶住老道问道:
“真人如何会突然吐血?”
老道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问,然后重新盘腿打坐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道终于缓过劲儿来了,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往昔也曾算来,今日却是为何?”
座下童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我师算得甚么?”
老道没有隐瞒:
“算得是你们师兄一清,我也曾算得他的造化。
“本该‘逢幽而止,遇汴而还’。
“不知为何今日一算,竟是算得天机混乱……
“一窥天机,便有莫大反噬!”
座下童子忍不住问:
“我师可是窥到了什么?”
老道心有余悸的摆了摆手:
“不可说,不可说!
“你今日的功课可做了?
“为何如此清闲?”
座下童子顿时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吧了:
“是,弟子这就去……”
等周围再无他人,老道叹了口气,手指头不由自主的又想往一块儿捏!
“啪!啪!啪!”
老道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打了蠢蠢欲动的手指头几巴掌,然后双手攥拳:
这样就安全多了……
……
“日后你就排行老二!”
刘高亲热的拉着公孙胜的手,一起在梁山泊聚义厅的虎皮交椅上坐下:
“三弟鲁智深、四弟卢俊义、五弟林冲、六弟关胜、七弟武松、八弟花荣、九弟岳飞!
“九为数之极,我们九曜聚义,乃是天命所归!”
在场的卢俊义、林冲、岳飞都来拜过了公孙胜,公孙胜感觉老温馨了。
下山的时候他只是孑然一身,现在他有了这么多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诸位兄弟,我们来敬二哥一碗酒!”
刘高张罗着举起了满满一碗酒:
“二弟,干了!”
“干了!”
公孙胜跟他们碰了酒碗,把满满一碗酒像刘高他们一样,一饮而尽:
美得很!
吃了一轮酒,刘高说起安排黄文炳、石秀、单廷珪、魏定国去武头市。
又吃了一轮酒,卢俊义告诉刘高:
“大哥,六弟在登云山混得风生水起!
“‘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叔侄直接把山寨献给了六弟!
“如今六弟在登云山已经有了两千人马,听说官军都不敢招惹他……”
“报——”
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啰儿飞奔而入:
“诸位头领,登云山有紧急军情!”
刘高心里咯噔一下:
“甚么军情?”
小喽啰儿:“关头领被登州兵马提辖孙立设计拿了,如今押在死囚牢……”
直娘贼!
卢俊义老脸通红,恼羞成怒:
“如何拿的,如实道来!”
小喽啰儿:“巴拉巴拉巴拉……”
……
登州,东门外十里牌。
关胜骑着赤兔马,和“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叔侄一起来到一家酒店。
酒店门前悬挂着牛羊肉,一个妇人坐在柜台上。
这个妇人那是相当攒劲儿:
眉粗眼大,胖面肥腰。
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
红裙六幅,浑如五月榴花;翠领数层,染就三春杨柳。
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
生来不会拈针线,正是山中母大虫。
邹渊邹润和这个妇人是老相识了,邹渊笑呵呵的打招呼:
“大嫂,今日生意如何?”
妇人一看原来是邹渊邹润,也笑脸相迎:
“甚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邹渊回首关胜:
“今日我们带来了一位奢遮好汉与你们相识!
“里面说话!”
妇人上下一打量关胜:
只见关胜堂堂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髯!
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
更兼身上一领绿袍,胯下一匹赤兔,惊得妇人叫一声:
“妈耶,莫不是关二爷显圣了?”
“噤声!”
邹渊邹润连忙把妇人推进去,隆重介绍关胜:
“这位好汉乃是汉末武圣关云长的嫡派子孙!
“江湖人称‘大刀’关胜!”
妇人两眼一亮:“前日你们在登云山奉为大头领的莫非便是这位好汉?”
邹润:“正是!”
邹渊同时也给关胜介绍:
“这位江湖人称‘母大虫’顾大嫂,最是义气!”
“关胜哥哥当面,哪个敢说义气?”
母大虫顾大嫂慌忙跟关胜道了万福:
“哥哥里面请!
“我家那一个在后面赌钱,我去唤他出来相见!”
于是邹渊邹润同关胜走进包间,不片刻顾大嫂就引了一条大汉进来。
关胜打眼一看,来的也是一条八尺大汉,浓眉大眼络腮胡。
大汉进来一见关胜纳头便拜:
“小弟‘小尉迟’孙新,拜见关胜哥哥!”
关胜双手扶起孙新,微微一笑:
“早就听邹渊邹润说起小尉迟之名!
“今日一见,果然是条好汉!”
关胜生来一身傲骨,常憋一口傲气。
丹凤眼里除了几个兄弟,目无余子。
虽然嘴里跟孙新商业互吹,其实心里不太看得上孙新这个“耙耳朵”。
即便只是初次相识,关胜也看出来了,孙新事事都唯顾大嫂马首是瞻。
关胜感觉自己已经很礼贤下士了,但是对“耙耳朵”还是无法苟同。
对顾大嫂这般不让须眉的豪爽女子,反倒是颇有好感,便请来同坐。
顾大嫂张罗了一桌酒肉,于是五人围坐了下来,大口吃酒,大口吃肉。
关胜他们说起枪棒,顾大嫂把袖子一撸,露出两条大白膀子,一脚踏在孙新的凳子横档上!
顾大嫂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说的头头是道。
她对枪棒的见解与男子不同,往往随口一句,就是另辟蹊径的新路子。
关胜听到兴起处不禁哈哈大笑,端起酒碗:
“弟妹此言甚是,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