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童贯不思自己胆怯,反责怪各部军士不听号令,冲乱了中军,那双细长的奸臣眼闪着寒光,溜溜地在帐中众将面上扫来扫去,众将皆是惊惧,不知今日有谁要倒霉了!
果然,童贯眯着的眼睛终于落在了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脸上,众将皆是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唐州军此次损失最为惨重,一万精锐折损八成,其他各军也有伤亡,但都不多。不过,大军还未到也梁山泊便已折了一万多人,若被朝廷知道,必定龙颜大怒,恐怕在座之人都脱不了干系,若没一个顶缸背黑锅的,怎遮掩得过去?
韩天麟面如死灰,见童贯与众同僚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射来,哪会不知?
“韩将军。”童贯那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令韩天麟心头一颤。
“末将在!”
童贯冷冷地道:“你唐州军是军中装备最精良的,兵员也是最精锐的,却对付不了区区几百名草寇,反而损兵折将,更将禁军装备丢弃,是否韩将军有意而为之呢?”
韩天麟听闻此言,惊骇道:“枢相此言何意?”
童贯怒道:“何意!韩将军不知脚蹬弩乃我大宋禁军装备么?你让这些军器落入贼寇之手,可否有意资其军力?”
韩天麟一怔之下,叫道:“枢相冤枉!贼首面具将军会使妖法,枢相也是亲眼目睹的,那种情势下,谁能幸免!况且末将若非属下的亲卫将领拼死护着,也早战死沙场,如何反倒去助那伙贼寇了?”
童贯拍案而起,怒斥道:“韩天麟!你是说本帅冤枉你么!”
韩天麟见他发怒,嘴角抽搐了一下,怅然四顾,只见昔日称兄道弟的同僚们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幸灾乐祸,有的表情木然,不禁绝望,这明显是找自己做替死鬼啊!绝望和愤怒的韩天麟仰天大笑:“可笑啊,遇到这样的妖法贼首,谁能有办法对付?士兵们炸营了,这与我又有何干!况且在座的诸位,哪一个没有跑的?就是你童贯!你不是照样逃了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想害我,想让我来顶缸,你们真是好瞧得起我韩天麟!”
众人见他居然直呼童贯的名讳,已然是状似癫狂,又是惊讶,又是不忍。纷纷避让他那灼然的目光,偷偷向童贯望去,这时童贯脸上露出轻蔑的一笑,声音反而柔和下来,道:“来啊!把韩天麟关押起来,待找到他串通梁山贼寇的证据,报于圣上,治他的罪!”
两名亲卫轰然应诺,大步迈出。
“且慢!”只见郑州兵马都监陈翥站了起来,向那两名亲卫做出个止步的动作,向童贯施礼道:“枢相,贼首难缠,以一人之力退我八万大军,故不可以常理推之,然韩将军是否通匪,还有待定论,而且我军虽是暂时失利,亦非战之罪,枢相若要治韩将军的罪,只恐韩将军不能心服,所以陈翥恳请枢相手下容情!待查清楚后再做定论不迟。”
童贯皱起了眉头,这陈翥乃是自己的亲信,却怎么为这姓韩的求情呢?而且还不惜顶撞于老夫,难道?童贯疑惑地向陈翥望去,却见其暗暗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便放下心来,只怕这奸诈似鬼的家伙有别的点子了,随即故作沉吟,半晌才道:“嗯!陈将军此言也不无道理。”转头向韩天麟道:“韩将军,本帅急于为圣上出力,一时鲁莽,你不可埋怨才好,如今唐州军所剩兵马不多,你便与李将军一同押送粮草便了。”
韩天麟见陈翥竟为自己求情,又是意外,又是感激,原想童贯若执意要害自己,陈翥求情也是无用,虽是如此,韩天麟也是欣慰不已,同时也不禁为陈翥担忧,不知这般触怒了童贯,会给仗义执言的陈翥带来何种灾祸,正自百感交集时,忽听童贯居然肯放过自己,不由得呆住了,刚才自己一怒之下,直呼童贯名讳,他竟也不着恼么?
陈翥向童贯拍了几句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马屁后,见韩天麟仍旧愣在那里,心下好笑,道:“韩将军,枢相乃是宽厚之人,你不需害怕,还不赶紧谢过?”
韩天麟这才反应过来,叩谢不止。
童贯勉励了几句,让众将散去。
回去之后,韩天麟想起其他的同僚都是人情淡薄,不禁心凉,叫来心腹之人商量着要送件大礼到陈翥那里,只是军中人多眼杂,倒是不大方便。是夜,忽然亲卫说唐州来人有要事禀告,召进来相见,却是不认得。
韩天麟喝问之下,那人说有一封密信呈上,教屏去左右。韩天麟觉得古怪,细细打量,那人口音却非唐州口音,更是心疑,就在这时,帐外脚步频传,门口的卫士阻拦不住,竟是强行冲入帐中,韩天麟勃然变色,正欲发作,只见领头一人却是飞龙将军酆美,不觉一愣,随后一人入内,竟是童贯亲自到了,随后军中各将纷纷到来。
韩天麟疑惑不解,向童贯行礼,童贯指着那唐州来使喝问道:“这是何人?”
韩天麟道:“此人说是唐州人,说是有要事禀告末将,末将还未来得及细问。”
酆美道:“小将刚才正在李将军帐中叙话,刚刚出来时,就见这人鬼鬼祟祟地进了韩将军的军帐,韩将军说他是唐州来,我军才刚刚到达嘉祥,怎么唐州就来人了?此时不可疑么!”
韩天麟忽然生疑,又哪有这般巧的?这自称是唐州使者的人刚刚进帐只不过片刻,怎么童贯他们便来了?就算是酆美意外发现了这人可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立刻去禀告了童贯和其他将领吧!除非,除非这班人就是一直等在那里,等这人一进我帐中,便一拥而入!
酆美朝那人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此何事?从实招来,如有隐瞒,立时便取你性命!”
那人脸色发白,连连退后。酆美大喝道:“来人!捉住他搜查!”
韩天麟登时想到这人一进来便称有密信带到,这时酆美又说要搜查,哪里还能不明白?当下冷笑连连。
“想必这厮身上必定有梁山贼寇的密信吧?”说罢,目光炯炯望向童贯。
众人都是一怔,童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喝道:“啰嗦什么!搜查这贼人身上!”两名军士立时上前,制住那人。
韩天麟面带嘲弄道:“童贯,还未搜到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人就是贼人呢?”
饶是童贯城府极深,听了这话也是老脸微红。
“搜到了!请元帅过目!”军士递上一封信笺,只见上面写着“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将军亲启”,下方一行小字,赫然便是“梁山李逵”!
童贯大喝道:“韩天麟!你还有何话好说!本帅信任你,你却当真和梁山贼寇暗通款曲!来人!将他拿下!”
韩天麟夷然不惧,仰天大笑道:“我还以为陈翥当真是为我求情!却原来是为了设下这个局,坐实我通贼的罪名。童贯!你好卑鄙!”
众将面面相觑,不敢做声。人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眼巴巴递瞧着韩天麟被扭送了下去,但又有谁敢宣诸于口?
韩天麟临去时骂不绝口,一军士竟是聪颖异常,连刀带鞘猛地击打在韩天麟嘴上,韩天麟立时惨叫一声,牙也打飞了数颗,满嘴是血,再没了声息。
众将直感背脊发冷,战战兢兢不敢多置一词。
童贯脸上堆出笑容,道:“各位将军,韩天麟这厮竟然私通贼寇,实是有负圣恩,诸位,咱们好好打这一仗,只有胜得漂漂亮亮的,圣上一高兴,本相再在圣上面前说句话,各位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
这是利诱了,自然没人会拒绝,谁也不会那么蠢,为了区区一个韩天麟和圣眷正隆的枢密使大人作对了。
众将散去,陈翥留了下来,童贯很是满意这位亲信将领的计策,夸奖了一番,陈翥道:“枢相,如今有了韩天麟顶罪,但是仍旧不能掉以轻心,按律,咱们应该把韩天麟押解回京,我们虽有了这封信笺,但若他胡言乱语,总是不好的。”
童贯点头道:“那就找人杀了他便是。”
陈翥笑道:“此事亦不可行,若杀了他,恐怕会引起其他各州将领的畏惧,难免兔死狐悲,心中抵触枢相,不如这样”
陈翥凑近童贯耳畔低语一番。
童贯惊道:“这如何使得?这韩天麟虽没什么本事,但朝廷禁军的弩箭他都熟知,若是梁山贼人得此人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此事万万不可!”
陈翥微微笑道:“枢相过虑了,韩天麟懂得制作弩箭方法又如何?梁山不过一岛之地,能买到足够的铁做原料么?再说,枢相此战将梁山夷为平地之后,难道这些贼寇的鬼魂还会制造弩箭么?”
童贯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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