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冀阳俊脸阴霾,心里很不痛快,抬眼看到小小满是担心的小脸,他强压下怒气及恐惧,正试图安抚小小。
屋外窸窣声传来,不及细想,小小便跳下床,动作迅速的将灯吹熄,把那三个仍旧昏迷的山贼一个踢到门边,一个踢去窗边。
秋冀阳和郎清双两人,则是拿了椅子各站一边,就等来人进屋便打。
就听屋外几个男人压低了嗓:“咦?怎么灯灭了?”
“管他呢!灯灭了好啊!我们才好出手。”说话的人心里暗斥一声笨,领头轻轻推门,门是上了栓,推不开,他拿刀轻轻撬门,后头的瞧不到他在做什么,性急的催道:“快一点,怎么堵在门口不进去!格老子的,你不想建功,老子可想着要讨白花花的赏。”边抱怨,还没好气的推了前头的人一把。
“你收点声,吵什么。”被推的人生气的回头瞪一眼。
终于开了门,几个人全冲了进去,第一个人眼睛还来不及打量屋内,脚下便一绊,他伸开手想稳住身子,后头的人正想挤进门,被他的手一挡,几个大男人的重量一起压在那双手上,及那人的背上,全趴倒在地,来不及哀嚎一声,便让人压昏。
后头的几个人七手八脚想爬起来,不料遭遇突袭,狠狠的被人用东西击中头,他们被打昏,可被他们两人压着的那两人可没昏,奋力的甩脱背上的人,他们正想站起来,可是有人用力的踢向他们的头,正晕头转向时,又被人抓住头发,用力一甩,两颗头猛力撞击在一起传出的闷哼声。
等了好半晌,屋外没有其它声音后,屋里的灯才再次点燃。
“一二三四五,小二说那几个行商客有几个?”
“七个人。”
“少了两个!”
不好!秋冀阳现在全身只和一般的人一样,没有了武人的内力,不用高手,寻常一个懂武的人都可以置他于死地,小小担忧的看着他,郎清双没有内力,那散功药在他身体造成的影响,与习武人不同,他的法力仍在,可是全身软绵无力渴睡得紧。
“那两个人会去那里?”秋冀阳把人一个个拖进房里,小小也帮忙拖,郎清双却是瘫坐椅中。
“希望是去小五那间房。”秋冀阳边把人拖进屋边说。
将人全拖进屋后,他开始动手用他们的腰带绑人,小小很自觉的闪到郎清双身边。
“小郎,你现在有力气设结界吗?”她没看过小郎这么无力的样子,觉得很担心。
“我…我不…确…定。”郎清双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
“传讯呢?传给附近的族人?”小小想了想,开口问道。
“我试试。”郎清双乏力的闭上眼。
小小转头看秋冀阳处理得如何了,正好瞧见他解下其中一人的腰带,秋冀阳抬起头拿着腰带要绑那人的手,察觉小小的目光,不悦的看向她,小小朝他一笑,便转回头。
秋冀阳失笑,继续手上的事情。
“我…我传…传给…士哲…长老。”勉力说完,咚的一声,郎清双的头重重的撞到桌面,小小站在一旁吓得傻眼。
“我来不及抓住他。”没见过向来胸有成竹的郎清双,竟有这么虚弱一面的小小讷讷的说。
“没事的。”秋冀阳已把新抓到的山贼又捆绑好。
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们虽然知道在饭菜里动手脚,却笨到出手时一窝蜂的冲上来。
出门他习惯住福安商会的产业,这几年下来,安逸生活习惯了吗?小小刚出事那一年,伤重的他无法安心休息,总是时时刻刻警戒着,后来是叔父见他老是这样紧绷着,担心影响他复原的情况,吩咐了大夫在药汤里加入安眠的药物。
伤愈后,开始照宝亲王的安排建立福安商会,夜晚成了他最大的梦魇,宝亲王得知后,让从文从武兄弟随他出门,夜里有他们相陪,他才渐渐安睡。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不安全感,在开始建立福安商会后,他在每一家客栈及据点都会留下一个院子,当他在各地游走时,能住在熟悉的环境里。
慢慢的随着福安商会的成功,身边随侍的人增多,每个地方的住处都有熟悉的感觉,武功增强的他有了安全感,觉得事事操控在自己手中了。最近再加上小小回来,他的心定了,防备心竟然低落到出了今日事。
“小小。”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小小,她正手足无措的看着昏睡的郎清双。
听到他的声音,她忙走过来。“你还好吧!他们在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小郎竟然睡着了,你呢?你怎么样?有那里不对?”
“我没事,只是内力消失了。”
“内力消失?”小小也是习武之人,如何不知严重性,眼下,士哲长老还没来,也不知他收到传讯了没,秋冀阳又没了内力。
小小看一眼地上的人,这些人都是不会武的,所以他们三个才能出奇不意的制服他们,如果现在又来个会武的人,那么自己一个人能护得了秋冀阳及小郎两个人吗?
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紧抓住,让小小快要喘不过气来。
秋冀阳一直看着她,所以她的脸色开始变化时,他立刻发现了。他靠过去,揽过她的肩,轻声的安抚着。“没事的,内力会恢复回来的。”
“什么时候呢?”小小抬头看他的脸,想要看出肯定的答案来,心里则在后悔,没跟阿娘学医术。
“这就不知道了。”秋冀阳苦笑,只能猜知是散功之类的药物,具体是什么药,他也不晓,如何知道内力何时能回复?
小小突然移动身子,跑了出去。
小小到底想到了什么,又要去那里,慌急之下,秋冀阳见状只得赶紧追上去,他不敢高声叫唤,怕引来另外两个人,出房后,他不忘将门关上,回头看了房门一眼,心里暗祷可千万别再有人过来,否则郎清双可能就危险了。
他一边张望着,一边小心警戒的往小小现在住的邻房走,可是房门紧闭,屋内没有灯光,小小不在这里,她去了那?
难道是她原来住的房间?
他脚下不敢稍停的跑过去,不过比他之前的脚程来说实在是慢太多,他忍不住恼恨起自己的大意。
隐隐传来衣袂飘动打斗的声响,他加快脚步,耳里几乎错觉听到了血液奔流的声音,就见从前方客栈透过来的微弱灯光下,三道人影正在对招。
小小冲出房,急急的赶往原先住的房间,她记得以前阿娘曾给她一个小瓶,里头只装了一颗金丹,阿娘说那颗金丹去百毒,叫她要收好,说不定那一天会有用处。
她一直收着却没放在心上,因为自小阿娘给她泡的药浴,喝的药汤,郎爹给她吞的各式各样的灵药,让她得以百毒不侵,金丹对她无多大用处,所以她便忘了小药瓶的存在。
可是秋冀阳突然没了内力,又不知何时会恢复,那阵心慌的感觉,才让小小突然想起来。
她急着拿金丹,忘了跟秋冀阳说一声,来到房门口,便正好与由房内出来的两个人正面相逢。
小小二话不说,上前就开打,她武功不弱,这两个人之一,竟然也不弱,另一个则老是冷不防的偷袭,小小好气,他们从她房里出来,应该就是下午来的偷儿,借着灯光,小小发现那个偷袭的人是下午来的偷儿,另一个与她对招的却不是,可是方才抓到的五人,也没有她下午见到的偷儿,那到底霸虎寨来了多少人?
心里想着事情,小小的手上的招式就慢了,见机不可失,偷袭的家伙握着手上的刀冲着小小刺过去。
“小心!”秋冀阳见了,忙出声警告,人更是急速冲过去,以身挡刀。
噗地一声,刀身刺入肉体的声响,惊呆了小小,她瞪大眼看着护在身后的秋冀阳,与她对招的家伙,趁机右手一抓制住小小的左手,另一手想敲击小小的头部,却被小小猛力用头一击,反倒自己被撞得七荤八素。
右脚一抬,那人便让小小踹飞出去,力道十足,被踹飞的家伙趴在地上哀叫着。
而秋冀阳以身挡刀,那一刀刺中的是他的胸口,偷袭的山贼用力的拔出刀后,再次砍过来,秋冀阳右手挥下打掉他的刀,虽然没有了内力,毕竟练武多年,招式力道仍是有的,加下他身子顺势下压,加重了那一挥的力道,刀身掉落在地发出锵锵的声响。
那人没了武器,便用脚踢向秋冀阳,秋冀阳的肚腹被踢中,一阵剧痛,自腹部传来,方才被刀刺中的伤口也开始灼热疼痛起来,看来那人的鞋尖装了武器的。
秋冀阳念头才闪过,左手已探出,抓住那人的脚踝用力一扯,想踢人却被抓住脚踝,那个人重心不稳便跌坐在地,才想要再挣扎,秋冀阳的脚已踩上他的胸口。
“大侠,大侠饶命!”那人忙开口求饶,不过秋冀阳的脚已然使力,没了内力就是不好,费了好些功夫才踩断他三根肋骨。
“不好。”秋冀阳冷冷的道。
小小转过身扶住他。“冀阳哥哥,你还好吧?”
情急之下,冲口而出的旧日的称呼,让秋冀阳顿时一楞。
“冀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