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雪她们走了,苏杏心情复杂。
休闲居的人对她们诸多照顾,她无比感激。但男人行事粗枝大叶不拘小节,一些细节他们不是不计较,而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也只有女人敏感紧张些。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明显区别。
所以,不管柏少华出于什么心态突然给她送外卖,苏杏都要提醒他下不为例。
讨厌别人找她麻烦,首先其身要正。
不过,这竹筒饭真的好吃,里边有腊肉、瘦肉、鸡肉和鲜笋和其他配料,肉嫩笋脆,满口清香,有一种独特的滋味让苏杏和婷玉差点把竹筒一并给吃了。
这是柏少华特意给苏杏做的,婷玉本来不想吃。而且她在白姨家吃了饭,还给苏杏打包一份。结果半路被截多出一个食盒,她只好把白姨做的饭搁进冰箱里。
竹的清香,米饭的香味实在让人经不起诱.惑。
对婷玉来说,白姨的家常菜味道够好的了,但与眼前的竹筒饭相比逊色很多。
苏杏意犹未尽,“如果餐厅以后有这道菜就好了。”她保证天天叫外卖。
婷玉开始收拾,“这个可能性不大,村里竹子不多,供应不起。”
休闲居的客人时多时少,正式供应的话用量蛮多的。山里的竹子虽多,但隔壁家那些环保主义者不可能为了口腹之欲随意砍伐,事实上,他们为了迎接植树节又买了很多树苗回来。
所以做人要知足,尝尝鲜就好。
收拾餐桌的残局,苏杏提着食盒去休闲居归还,顺便找柏少华谈谈以后别再给她送外卖一事。她不喜欢跟任何人有暧.昧关系,大家依旧是朋友,但不能影响各自的日常生活。
免得日后有女人找上门骂她绿茶女表,而她却无言以对,因为心虚。
柏少君和柏少华不同,对于前者来说,她只是他其中一个女性朋友。这人性格热情跟谁都谈得来,不管男的女的。后者鲜少与人交流,帮忙叫外卖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他们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就不单纯了。
不然的话,云非雪、周子叶为嘛来劝合?当然是因为误会。
中午一点多,饭时已过,餐厅里不再忙碌。除了几位年轻人在喝咖啡聊天之外,剩下田深与柏少华在吧台,两人貌似一个在教调酒,一个在认真倾听。
“少华?今天你值班?”推门进来的苏杏向田深打了声招呼,好奇地问,因为少华从来不管餐厅任何事。
柏少华扫来一眼,让田深自己研究,自己来到她面前浅浅一笑,轻如微风,“安德发烧,陆易下午当值要休息一下,我暂时顶班。”随手接过食盒放好。
“味道还行吧?”
“肯定行,”苏杏赞道,“餐厅以后长供吗?”明知答案,仍抱有一丝希望。
“偶尔一餐可以,经常做要浪费很多竹子,野味也不是经常有。尝个新鲜罢了,自己住的地方必须保护好。”不管动物植物。
“野味?”
“嗯哼,少君带狗上山逮了两只山鸡回来,一只拿来炖,一只拿来煲汤。”春笋、菌蘑都是新鲜的,做出来的菜肴鲜香无比,“你尝不出来?”
苏杏摇摇头,“我只知道里边有猪肉、鸡肉和蘑菇,味道很好,其他的不知道。”她语气顿了顿,“换作严姑娘,说不定连你的用盐量都能说出来。”
说到严华华,柏少华脸上表现出赞赏,“她是特色农家菜的专家,自然难不倒她。”
终于被她扯到正题上,苏杏双手托腮凝望着他,“所以我觉得你送错了外卖,想知道味道如何应该找懂行的专家。再说,你以前的做法我没吃过,你问也是白搭。”
柏少华愣了,定定看她一眼,接着吩咐田深,“小田,你先看着。”再眼色示意苏杏,“出去走走。”然后从吧台里出来。
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苏杏跳下高脚椅,闻音知意,省了不少麻烦。
他没拿拐杖,苏杏下意识地上前扶着,“脚好些了吗?”
“老样子。”柏少华并没挣脱,再一次握住她的手,两人搀扶着走出门口。没走远,就在门边的摇椅坐下开门见山地进行谈话。
“说吧,你最近怎么了?”
好直白的问句,那她就不拐弯抹角了……只不过,与人良好沟通也是一门技术活,她得组织一下语言。其实来之前她有想过的,事到临头脑子便糊成一团。
没办法,她擅长与人讲道理,但不擅长照顾他人情绪,否则不会讨人嫌。
苏杏脑子放空几秒,“呃,我想问问,少华,你跟严华华……在交往?”她要向安德学习,有疑问一定要搞清楚再谈别的。
柏少华轻笑,闲适地靠着椅背,长腿微微用力踩着地面,让椅子轻轻荡起来。
“严姑娘擅长华夏各族的家常菜,这方面我了解不多经常向她讨教一二。别人怎么想无所谓,苏苏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好像我们的关系生疏了许多。”
太好了!他直接问到重点不必她伤脑筋。
“不是生疏,是改变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不管他俩关系如何,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下,苏杏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些,“男女有别,交情再好也要保持距离,否则影响各自生活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哦?”柏少华面露讶异之色,“你从哪方面看出我们之间没有距离?”
“比如今天,你主动给我做了一份外卖,当然,我不是怪你,饭也很好吃……”苏杏绞尽脑汁,“可这种关心应该用在你女朋友身上。朋友之间有默契挺好的,但必须保持安全距离,这是对你女朋友、对我男朋友的基本尊重……”
这么说他能明白谅解吧?她不想得罪房东。
苏杏双手在两人之间比划着,眼神十分忧郁地看向他,却发现他安静坐在旁边兀自发笑,眼睛没看她,薄唇紧抿,嘴角勾起一个很浅很好看的弧度,但肯定在笑她。
最讨厌这种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偷笑不可?
“笑什么?你懂我的意思么?”苏杏停止比划,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懂,”懂字一出口,他的笑意扩大了,“但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严华华只是邻里关系。今天安德发烧,他想见识一下华夏的古医术,恰好亭飞从门口经过。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亭飞不肯进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