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山败了,一家之主败了。
自认为仅次于水中平,以威望权势统帅家族的剑客败了,败的没有任何侥幸。水中平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失败,而失败意味着什么?
不仅意味着剑客的耻辱,也关乎于家族的兴衰。
水中平当场脑中就懵了,只觉得一片空白,这一空白便是许久。直到嘈杂之声响起。
“好。”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好,随即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好一个万山刀客,万山刀法。千重浪,万重山。招式只到千重浪,便已经击败了水千山。”
“所谓仅次于水中平的水家家主,便也只是尔尔。若是水中平再生,怕就是另外场面了。”
“哈哈。水家第一场败了。”
感叹声,大笑声,讥讽声如雷贯耳,水中平的脸便是一白再白,直到苍白如纸。
“哇!”水千山忽然呕出了一口鲜血,身子摇晃不止。直到以宝剑驻地,才稳住了身形。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步履似婴儿学步一般,摇摇晃晃的走下了擂台。
水家这边一片寂静,便是与水千山势如水火的全飞霞也是面色微变,双手握着椅子的扶手,几乎要把扶手捏碎。
水家之人也是惶惶然,加心痛。几个年轻人立刻快步上前,扶着水千山走了下来。
便是陈孤鸿看着水千山的这副模样,也是有些怜悯。这本来是一个多么有威严的家主,多么有盛气凌人的男人,现在却比落毛的凤凰也不如。
所以说还是不要吧自己看的太重,只当自己是野鸡,黄雀。不要当自己是凤凰,便没有什么事情了。
水千山被几个年轻人伏下来之后,似老人一般扶着扶手。然后才坐下来。他看了看全飞霞,用无比沙哑的声音道:“嫂子。我败了。这家族兴衰去留的担子便放在你的肩上了。”
全飞霞也觉得他可怜,更对未来有些茫然。纵使我胜了,下一个的万正龙未必能赢。全飞霞心中茫然,脸上却也安慰道:“放心,这东阳是水家的根,我是不会让水家败走去海外的。”
“嗯。”水千山虚弱的应声。
势如水火的二人在外力的干涉下,倒有些缓和的迹象。
这水千山失败了,全飞霞又没有把握。但总不能不战自溃。安慰了水千山一句后,全飞霞便拿捏起了旁边的剑,起身打算迎战。
“娘亲。”水剑寒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双手紧扣,手指发白。陈孤鸿看了便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没事的。”
“嗯。”水剑寒点头回应,但是脸上的担心却没有消融一分。
水家众人也十分紧张的看着全飞霞的身影,希望这飞霞夫人能为他们扳回一城。还有一个人更紧张,只见万正龙双手抓在一起,碎碎念道:“可千万要胜了。否则我便是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了。”
却是三局两胜,若是前两场败了,那第三场自然就不用比了。他扬名立万的野心便是泡汤了。
陈孤鸿也不看好全飞霞。便是捏了捏手中的昆吾剑,打算出场了。他才不管什么三局两胜,目的只是护了嫂子,侄女罢了。
便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出乎意料的声音响起。
“我弃权。”声音懒洋洋,仿佛在晒太阳的猫咪。在场本嘈杂的声音,便随着这句话而平息了下来,现场落针可闻。
无数双眸光射向了声音的主人,疑惑之色满满。要知在场不是与水中平。便是与水家有仇怨,这些天的厮杀。各大势力都有人折戟,仇深似海。
但若是能把水家赶去海外。永远不回中原,那也是大快人心。而这一位侯爷,论仇恨应该与水中平很深。
因为他的爱妾便是被水中平给杀了。
但是偏偏这一位侯爷居然弃权了?
陈孤鸿也是有些诧异,举头看去。那传说中的南中侯生的十分白净,相貌也是一流,身高中等,身形苗条,气质十分倜傥。
身上穿着侯服,头上戴着侯冠,身畔有美艳的侍女,高大的护卫,气派十足。
此刻这一位大高手正懒洋洋的坐着,而且还是一只脚在地,一只脚放在椅子上,十足的不正经。面对众人疑惑的眸光,他只是勾勾小手指,挖了挖自己的鼻孔,扫了众人一眼,似在说。
“关你们吊事。”
那目光杀伤力实在太强,各大势力的人便是忍不住火气大冒,却也摄于南中侯强大的武力,以及朝廷封的侯位,敢怒不敢言。
“既然这货弃权了,那么接下来只有看仇飞花的了。不过料想仇飞花乃是三大高手之中声望最高,实力也隐隐最强的存在,不会输给名不见经传的这什么万正龙的。“
这心思一起,各大势力的人便是放下心来。而水家的人则是大为震撼,随即几乎要欢呼了。家主的失败,让他们对全飞霞的胜利期待跌落到冰点,现在敌人莫名其妙的弃权了,这实在是赚了。
全飞霞疑惑的看了一眼阎春秋,实在不解其意。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逃过一劫了,全飞霞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万正龙。
对于这货全飞霞那是一百个想杀之,本来也不打算指望他。但现在一胜一败,全部的宝贝都压在他的身上了。
全飞霞不假思索的拱手恳切道:“万家兄弟,我们水家上下所有人的去留未来,便担在了兄弟的肩上了。”
万正龙此刻已经浑身发抖了,双眸放光战意昂然。闻言冷笑道:“谁管你水家死活,我只管我是不是能扬名立万。”
全飞霞听了之后脸色一变,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却生生忍住了。陈孤鸿哑然失笑,“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真轮到这话唠上场了。看那日他的剑法,这一场未必会失败。看来我还是能不必出场的。”
陈孤鸿又把提起的昆吾剑放下来,但是心中却也有些疑惑。
这南中侯阎春秋的姿态,言语看起来是十分任性,便是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似乎也不必太挂念。
但是陈孤鸿却本能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