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柳双双就准备了不少的点心。从柜上支取了二十两的散碎银子,与方生一起去了衙门。
柳双双悄悄嘱咐方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许大吵大闹。方生同意,柳双双这才放心带方生去。
一到衙门,双双先找了熟知的刘捕快。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塞到刘捕快手里五两银子,刘捕快这才答应双双的要求。这一路上打点,二十两银子像是流水一样的花完了。双双看这些吃银子不眨眼的恶魔,从心底里厌恶。
刘捕快带着双双走进了地下牢房,一阵恶臭味迎面扑来。双双赶忙用手捂住了鼻子,方生从身后接过了双双手中提着的篮子。双双感激的看了看他。
刘捕快带着双双走过那七扭八歪的笼子一样的监牢下的小路,这监狱里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夸张,犯人们一见到狱卒就拼命的喊冤枉。
在这里,静悄悄的,经过哪些.笼子时,偶尔有犯人抬眼看他们一眼,随即,就低下了头。柳双双看着那些犯人冷漠的眼神,一股子凉意从心里油然升起。
不久之后,他们在一处笼子般的.牢房前停了下来。刘捕头看了柳双双一眼,收了十两银子的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了。
柳双双一见到柳员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爹……”柳双双哭着喊道。
方生扶着柳双双走进了牢房,.大门关上了,柳双双扑到了柳员外的怀里。
方生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地上,那牢房,黑乎乎的.发散着阵阵臭气。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牢房的一角放着一个半掩着盖子的马桶。正是那个马桶,发散着幽幽的冷臭气。
“双双……”柳员外拉着双双的一对手臂,温柔的看着她.那双哭红的眼。
“爹,你受委屈了。爹,女儿不孝,女儿没本事救爹出.去。不过,爹你放心,我去求求宋烈,不管让女儿付出什么,女儿都一定要把你还回来!”双双哭着说道。
柳员外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拉着双双的手,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孩子,你不能为了爹委屈了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爹能不能出去,不是你,而是老天说的算。”
双双哭着摇着头,眼泪随着摇头洒向四周。柳双双哭得不能自己,看着爹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她做女儿的,心里这么能过得去?
“爹。你放心,女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爹出去!”柳双双哭着说道。
柳员外苦苦的笑了出来,轻轻的松开了柳双双的手。牢房里透出来那微弱的光打在柳双双的脸上,形成一条条的阴影。
柳员外的手轻轻抚摸着柳双双的脸,苦笑这点了点头。
“孩子,有你这句话,爹就是立刻死了,也值得了!”柳员外苦笑着说道。
“爹,你不许这样说。女儿一定要你活着出去!”柳双双哭着说道。
柳员外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闭起了眼睛,一个女人的形象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双双,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还是现在告诉你吧。”柳员外说道。
柳双双诧异的抬起了头,柳员外的眸子里写满了父爱的温暖。他注视着柳双双,双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柳员外。
柳员外犹豫了好一会,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双双,其实,你不是我的女儿。”
这句话,声音虽然轻柔,却像是重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柳双双的身上。柳双双“蹭” 的一下站了起来,惊恐的喊道:“爹,你浑说什么!”
方生听了柳双双这尖利的声音,打了个冷战。柳员外是怎么了?老糊涂了?
“双双,爹不骗你。爹长期出门,你母亲和,你母亲和一个男人有了私情。我知道了,相近办法把那男人逼走。你母亲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一直,一直都……后来,生下了你,你母亲更是,更是觉得对不起我。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你梅姨嫁了我。有一半,也是为了替她姐姐赎罪……这件事儿,我本想烂到肚子里。不过,今天,今天看你这么孝顺,我柳某人替别人养活了十几年的女儿也值得了!”柳员外说道。
“你浑说!”柳双双喊道。
“我没骗你。”柳员外说道。
柳双双退后了几步,差一点踩到了方生的脚。
“你哥哥一直都知道……”柳员外说道。
柳双双摇了摇头,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相信。”
“我没骗你,知道宋四爷为什么这么恨我吗?”柳员外说道。
柳双双打了个冷战,该不会那恶俗的电视剧情节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和宋烈难道是,难道是兄妹?不会吧,那样,她还不如死了。
“因为那个男人是宋四爷的把兄弟,我动用一切关系逼得他不得已离开扬州城。结果,听说在山上遇到了老虎,被吃了……”柳员外摇了摇头。
柳双双不禁的又打了个冷战,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和宋烈不是兄妹,没那恶俗的情节,她放心了。
“所以,说确切点,我还是你的杀父仇人。”柳员外说道。
柳双双的冷战一个接着一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方生连忙抱着柳双双的肩膀,柳双双无力的靠在了方生的身上。
“孩子,你走吧。柳家的财产都是你的,你不必为我付出什么。因为你不欠我的,相反,到是我。若不是,我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种丢脸的事儿。逼得你爹迫不得已的离开扬州,你爹也不会死。若是,我成全了你爹和你母亲,你,应该活的比现在幸福。真的,你爹当时在扬州城也算一号人物。要不是,要不是我想尽办法拆他的台……哎……你爹也是个仁义之人,知道有愧于我,所以,才不和我斗,丢盔卸甲的离开了扬州城。不然,就算我当年的生意做的在怎么大,也不会那样轻松的逼你爹离开。”柳员外喃喃的说道,他似乎是夜晚躺在儿子女儿的身边,喃喃的讲述着某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故事。又像是,又像是低声的细细的说出自己的心声。那声音,轻的而柔,全一字一句的留在了人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