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中酒宴正酣,严文锦经不起慕容裳插科打诨饮了不少水酒,他本来并不擅长此道,喝了点酒之后面酣耳热,有些飘飘然起来!
“严伯父,如今六部之中倒是有三位堂官坐在席间呢!”慕容裳笑眯眯说到。
她这话严文锦听了还没有什么打紧,可是苏芸听后心中一动,她挥挥手说:“伯父还是不要再饮酒了,只怕不时宫中就有旨意传来,咱们都要入宫面圣呢!”
严文锦一惊,苏芸说的话他不可能不相信,慕容裳与严宓也是相信,却是不知苏芸为何会这么说。
苏芸也不准备卖关子,而是悠悠说到:“咱们都忽略了一点,方才咱们在此相聚全被丽妃瞧在了眼中,想必她回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御书房奏明圣上,而且不知道会如此添油加醋呢!”
众人都是恍然醒悟,慕容裳摆手说到:“说便让她说去,妹妹就不信了,咱们这么许多人,难道还说不过哪个笨嘴拙舌的丽妃?”
严宓想要笑,可是看着苏芸严峻脸色终于还是忍住了,严文锦转身对外叫到:“赶紧给老夫泡一杯浓茶上来!”
下人手脚倒是麻利,茶很快上来,严文锦连干了三杯浓茶才觉得酒意减轻了一些,正要说话,外面却听的家丁奏报:“老爷,小云子公公到了!”
严文锦无奈看着苏芸到:“少卿果然对圣上脾性了若指掌,这正说着话呢小云子已然到了!”
众人起身之时外面小云子已经进来了,他笑了笑说:“众位大人无需跪了,小的不过带了圣上口谕过来,就请严大人,苏大人,慕容大人御书房见驾!”
“云公公,若是本官猜的不错入宫面圣的只怕不会只有我们三人吧?”苏芸问到,小云子笑说:“苏大人聪慧,圣上传的是六部堂官,因而云统领早已知会到了!”
苏芸想想那吏部侍郎公孙尚跟着九皇子轩辕露出征去了,工部堂官又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如此说来,今日御书房中也就是眼下的三人加上云半城了!
“公公先行,咱们这边动身!”严文锦示意下人赶紧拿银子赏赐了小云子,小云子含笑谢过,转身去了!
严文锦犹疑瞧着苏芸到:“少卿大人,此次前去御书房,却不知如何应对了圣上呢!”
慕容裳接口说:“有何好应对的,她只管说她的,咱们只管听咱们的就是了!”
苏芸无奈摇头到:“若是咱们都如妹妹这般逍遥就好了,圣上眷顾妹妹又怎会对我等一视同仁,此次圣上只怕是要针对姐姐,不过这过错却是要着落在严伯父身上呢!”
严文锦一惊,真是有些不明了苏芸的意图了,苏芸笑了笑说:“圣上自然要言语提点了苏芸,不过却未必就会发落在苏芸身上,试想如今六部之中圣上一时不愿意就与我僵持了,而云大哥今日态度强硬了一些,圣上总要避其锋芒!”
慕容裳笑说:“妹妹刚刚履新户部,姑母也不会打消了妹妹心性才是!”
苏芸笑而转向严文锦到:“伯父可是懂了,今日倒是要委屈了呢!”
严文锦终于听的明白了,就笑说:“原来如此,说来倒是小事一桩,既然如此老夫若是能担了圣上责怪,众人都是无虞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三人计议定了,严宓因不是六部堂官不能随行,只得拉住苏芸的手说:“姐姐,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姐姐照拂了家父才是!”
慕容裳从旁安慰到:“姐姐真是,有我们姐妹在,哪里就会要严伯父受了委屈了?”
苏芸也是笑笑拍了拍严宓的手背,而后就陪同严文锦一同出了正门去了。
到了太和门云半城早已到了,却是没有就此入宫,想必是等苏芸呢,众人见礼,云半城笑说:“裳儿妹妹荣升户部侍郎,为兄还没有来得及道贺呢!”
“云大哥有心便好,妹妹感激的紧,谁又料到妹妹还不曾上朝呢,今儿圣上就召见了!”慕容裳含羞笑说。
云半城拱手到:“明日为兄定为妹妹置办一桌像样的酒席,就请妹妹兵部一叙,芸妹妹协同宓儿妹妹一同前来才好!”
苏芸答应了一声,云半城这才正色问到:“却不知今儿圣上召见六部堂官所为何事呢?”
苏芸笑说:“云大哥不必揣度,说来都是因为妹妹的事,只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云大哥今儿也无需言语,只管听了圣上申斥就是了!”
云半城点了点头,苏芸还从未如此郑重交代过自己事情,于是就点头说:“也好,妹妹交代,为兄照做就是!”
几人递了腰牌就一同进了太和门,前面小太监过来引路,一路到了御书房外,苏芸见程毋庸等在了门前,上前恭谨问到:“公公伤势可是好些了?”
程毋庸就知道自己这点小事定是瞒不住苏芸的,笑了笑说:“小事一桩,何须再提,自然是好了,若然也不会就此回来当值的!”、苏芸见他起色不错,也是放下了心来,微微点头。
程毋庸就对着御书房内到:“启奏圣上,六部堂官到!”
“传进来!”慕容海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感情,苏芸苦笑一声,她的品级最高,因而当先进了门去!
“臣等参加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恭贺。
慕容海也不抬头,手中御笔不停,过了半响才道:“起身回话!”
众人谢恩,而后依次起来,按照品级分列站了,慕容海这才看向众人,而后笑问慕容裳:“裳儿如今也是当朝三品大员了,可是习惯?”
“姑母倒是问呢,一点也不好玩,今日裳儿在户部时便被丽妃娘娘质问了个狗血淋头呢!”慕容裳撅着小嘴说。
慕容海知道她最擅长的就是恶人先告状,于是笑说:“你倒是的,丽妃在你面前可是能讨得好去,你却来朕面前诉苦!”
慕容裳吐了吐舌头,笑而不语,慕容海起身到了几人面前,看了一眼严文锦面色黯淡下来。
虽然苏芸此前给自己打过招呼,可是严文锦还是有些诧异,不想苏芸猜测的会如此准确,圣上果然是冲着自己来了。
“严大人这私底下迎来送往怕是少不了的吧,今儿入宫面圣也是浑身酒气!”慕容海冷冷说到。
严文锦赶紧跪下说:“微臣无状,圣上恕罪!”
慕容裳赶紧回说:“姑母,裳儿履新,严大人今儿正为裳儿恭贺呢!不想姑母圣旨就到了!”
她无辜的小眼神盯着慕容海,一副委屈模样,那意思是说,若是慕容海归罪了严文锦,则自己日后在朝中只怕不好立足了!
慕容海冷笑说:“裳儿履新做的仍是朝廷官职,却与严大人何干,如此迎送,倒是不惧党争之嫌吗?”
苏芸在一旁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那丽妃早已在圣上面前挑唆过了。
“微臣思虑不周,圣上降罪!”严文锦谨记苏芸交代,就是不加辩解,如此慕容海心中才不至于太过气愤。
慕容海见严文锦垂首不语,好似当真知错了,她的语气不免缓和了下来,转身对慕容裳到:“你也恁是胡闹,初次履新就与同僚迎送,岂不是坏了朝廷纲常?”
苏芸知道自己若是不说话慕容海的脾气难以发出,如此才是不利呢,于是就上前到:“圣上息怒,这里面倒是有微臣的不是,裳儿跟在微臣身边日久,倒是微臣骄纵了她了!”
慕容海果然眯着眼睛看向苏芸冷哼了一声道:“亏你还有此自知之明,朕就知道她在你身边学不得好去!”
苏芸垂首不语,慕容海慢慢走回御座坐了下来,看了看苏芸,又转头看了看严文锦,冷冷笑了笑说:“朕要的是尔等为国效力,却不是你们就此沆瀣一气!”
这话说的未免重了,慕容裳自然不服,嘟着嘴到:“姑母,难道非要我们这些做臣下的纷争不断才是姑母本意不成,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只有戮力同心,朝事才可在姑母提调之下纲举目张不是吗?”
她振振有词地反过来质问慕容海,慕容海拍了一下御案到:“你可是在教训朕吗?”
苏芸在后面轻轻扯了扯慕容裳衣襟,慕容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今日之事朕自有理会,严文锦,其余众人年纪轻些,却都是我天朝希望所在,你却是朝中老臣,又供职礼部,对于这等事情最为敏感,朕这话也不曾冤枉了你吧!”
慕容海看着严文锦到,严文锦在地上跪着始终没敢起来,听圣上问话,赶紧回说:“那是自然,臣知错!”
“传旨,严文锦身为朝廷重臣,为臣不知立效法之先,着即罚俸半年!”慕容海冷冷说到,旁边程毋庸赶紧答应了一声。
严文锦不想最后也不过是个罚俸的结局,对于他而言,如此已经算是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