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玖,顾浅霜等人欲上前劝解,陈五可却拦住众人道:“大嫂子,你们且莫去打扰相公和婆婆。十几年的误会终于在今日一举雪释冰融。不痛痛快快哭上一场,他们心里压抑啊。”
云展点头道:“二弟妹说得极是,咱们快快去用早饭,且由他们母子二人在这里好好畅谈一番。”说罢,云家子女都退出了,只余下云千里如同木雕一般,傻站在那里,举目四顾,没有可去之处,一脑门子的茫然无措……
自从云程与柳氏关系得以彻底的改善后,云程真正的拿柳氏当起了自己的亲娘,每日携了五可到芙蓉堂每日晨昏定醒,给柳氏请安,从此在家人面前,再也没那荡形骸,玩世不恭的模样,反而待云展,云峥举止亲昵有礼,比嫡亲的弟兄还要亲上几分,这令柳氏氛外开心。
安玖与云峥自从那日月下琴笛相和后,二人间也渐渐惺惺相惜,情意绵绵起来。
顾深雪虽然还在为云家的子嗣之事发愁,但云展依旧待她心意如初,她那颗多愁善感的心,也就驱于安定。
云紫月见三哥夫妇情意深厚,二哥竟也比从家成熟稳健。性格明朗如她,不觉也与五可冰释前嫌。顾深雪,安玖,陈五可,三妯娌,与一个小姑凑在一起闲话诗词歌赋,做做针线女红,唠些管家事务,日子却也过得悠闲自在。
每每独自在凌霄阁的时候,五可却总是把如媚如钩打发出门去。自掩了门,叫来顾妈妈,春纤画眉,外加自己绸庄和田庄上的管事,私下里谈些秘事。云家家仆曾问起那些与自己共事的,陈家陪嫁过来的仆妇。陈家过来的仆妇个个精明强干,面对云家人明里暗里的诘问,总是含笑应答,秘而不宣。这令云家家生的仆人们很是着恼。但看人家的吃穿用度,一切皆由二少奶奶支配。不知比云家家生仆妇们的强了多少倍,又不得不在心间哎叹,没有托生在陈家那样的人家做仆人。
早在罗氏掌家的时候,罗氏一直把云千里的俸禄一分纹银掰成两半来花。首先紧要的是帮云尚书打通官场中那些厉害关系,然后才用在家里。所以,府里从云老爷到丫环仆妇的吃穿用度,一切从俭,丫环仆妇们之所以对云家忠心耿耿,皆因罗氏待人宽厚,会笼络人心。但是自从与云老爷闹翻后,罗氏除了早晚安歇还依照原来的习惯,其余的时间都在芙蓉堂北侧的一个小屋里拜佛念经。生生的将自己当了方外之人,家中一切事物全不打理。若不是几个儿媳都心地善良,颇知孝道,竟然齐心协力拿出自家的私房来填补家用,整个云家简直是一片萧条之相。云老爷自肖姨娘足月产子事件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年,还不到四十的年纪,背微驼,腰微弯。鬓边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白发。他也曾暗夜几度伫足于云往芙蓉堂的路口长久凝望,却始终觉得愧对那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相濡以沫,却因了一个小妾被自己嫌弃,甚至差点儿抛弃的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