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澄心的能耐,对付一人就只能这样。你没有老婆,人人都有,那就给你一个。这一招儿明显不管用,回来坐在又睡过去的郑成身边的澄心,很是悲伤。
想想父亲,再想想石涉。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扁树叶子说来说去,澄心每次想到石涉,都觉得很温暖,总觉得他会很疼自己。
这样一想,澄心就更想早点儿见到石涉。此时算是孤苦一人,郑成一倒,塌了大半个天。澄心苦苦支持着,好在还能经常发发脾气,骂上几句,多少能解点儿心头忧伤。
“你是女孩子?”小豆子早就起疑心。澄心立即摇头:“我不是。”说过想明白了,离小豆子远些,对她有些距离地再摇摇头。
再看一眼远处的那伟岸的身影,澄心又感激一下,他没有说。别人都不知道,这是可以看出来的。
再坐一会儿,澄心不安地左右看看,见人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儿,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就起身,对小豆子道:“我走一圈儿去。”
走到无人处围着营地转了大半个圈儿,澄心找到一处无人的草丛后…….再出来时,澄心脸上一红,石涉背着身子守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不悦地道:“以后记得喊我来看着。”
说话的人没有回身子,澄心更是低头。这话石涉早就说过,澄心当然不会喊他。今天又想默然就过去,石涉没好气:“为了你好,你记得喊我!”
澄心不得不停下脚步,难为情地对着脚下看,细声道:“我知道了。”石涉还没有罗嗦完:“有蛇,有大蜘蛛,还有大蜈蚣,我答应过你,就要把你安全护送到地方。”
“那十天太久了,五天行不行?”澄心急急追上来问。石涉眼中闪着光芒,对澄心耐心地道:“我也想早到!十天,我说过十天就不会再拖。”
澄心突然大恸,一下子饮泣起来。石涉叹一口气,这一次不是拎着澄心的衣领子,而是小心地在她头后面抚着,带着她往营地上走。一面走一面道:“别哭,男孩子哭让人笑话!”
这一次格外的温和,澄心没有注意到,她只匆忙擦自己的眼泪去了。
悲凄凄坐在又睡过去的郑成身边,这难过样子让石涉注意到,石涉心里也很难过。他喊来石小知:“去找些野果子来。”
石小知上马跑走,看到的徐伸留上心,过来和石涉打哈哈:“你相中这男孩了?”以前没这嗜好才对。
犀利的眼光对着悲伤的澄心狠狠看过去,石涉鼻子里哼一声:“豆芽菜儿,有什么好!不过要带着路上走,哭哭啼啼的总不好。”
徐伸不相信,头伸过来听内幕:“他是谁?”白天管饭,睡上把帐篷让出来,徐伸早就想来打听。
“我也没弄清楚,一个小毛孩子罢了。现在先这样混着,等我回营去再问他。”石涉随口丢下一句,不想和徐伸多说,就回到自己帐篷里。
在帐篷里踱步苦思过,想早回京里只有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一旦施行,钟将军不同意合围都不行。
大步重新出帐篷的石涉,在营地找着徐伸。这事儿要成,得徐伸答应最好。眼睛找了半圈儿,石涉浓眉又拧起来,徐伸站在澄心的马车前,正一脸乐呵呵在说着什么。
打仗时气氛紧张,士兵也好,军官也好,能找个乐子调剂的都会去做。徐伸闲着无事,跑来找澄心套瓷去了。
“为什么我们还不走?哈哈,你对我不够客气?”徐伸正在和澄心胡扯。问徐伸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走的澄心睁大亮晶晶的眼睛,虽然愿意对徐伸虚心请教,可是事儿还是得弄明白:“对你客气行吗?还要对他客气吧?”
徐伸噎了一下,这个熊孩子,当着面儿说我不当家。徐伸板起脸:“那你也得先对我客气,把我这一关过了才行?”
“真的?”澄心信以为真,她心惶惶无底气,见到徐伸板起脸小主意儿就摇来摇去。徐伸心里乐翻天认真点头,上一次骗小孩子还是前年在家里,骗的是自己不到五岁的小侄子。今天骗这男孩,见她眸子深又黑,中间有些说不出来的一抹子忧伤,总是让人想多看她一眼。
澄心把石涉定义为凶人,但不是坏人。为首的不是坏人,下面的人当然也不是。她就问徐伸:“要怎么样客气,你们才肯走?”
徐伸把手指到自己鼻子上,神气地道:“你喊我一声好听的,原本十天走,就可以五天走。”小豆子瞪大眼睛,这也是一个坏人。澄心小声讨教:“喊什么?”
“喊叔叔,你喊我一声叔叔,就早走一天,喊两声,就早走两天…….”徐伸嘴咧开多大,对着澄心笑逐颜开。
走过来的石涉,在徐伸身后瞪大眼睛,听着澄心清脆的嗓音喊着:“叔叔,叔叔,叔叔,”再对石涉也殷勤地喊一声:“叔叔。”这两个人都是胡子拉碴的,喊一声澄心觉得不多。求人的时候,不就是要礼下。
徐伸听得眉开眼笑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正在品味这孩子细嫩嗓音。身后一巴掌拍来,把他拍飞出去多远。陶醉中的徐伸睁开眼睛,见石涉怒目而视澄心,再转过身来用杀人一样的眼光对着自己看。
“哈哈,我来开开他的心,免得他娘的又要掉眼泪儿。”背着石涉占便宜的徐伸自知理亏,这男孩要是石涉的亲戚,要么是平辈,要么是晚辈,是石涉长辈的可能不高,是长辈也不会拎来拎去。徐伸跑来,只为开他自己的心。
此时理亏的徐伸讨好地对澄心指一指石涉:“多喊他几声叔叔,就走得快。”
当着石涉的面还在骗人!石涉挥过来一拳被徐伸闪开,再对着澄心带着怒气一字一句道:“喊他徐公子!”再把手指着自己:“喊我哥哥!”
这豹子一眼溜圆凶狠的眼神,下巴上青根胡子杂乱的生长出来,肤色黝黑可以看得仔细粗糙一定磨手,还有他身上那股子凶狠味儿又传过来。
小豆子吓得往后一缩:“啊,”澄心到这时候,小脾气就上来。唯独对着石涉凶巴巴,澄心只有能办到,要让他再生气一下。
木叶声响中,澄心响亮解气地对着石涉再来上一句:“叔叔。”然后笑得甜甜:“叔叔,咱们几时儿走?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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