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闯进来,原来是带着秀气的面庞,现在气得歪斜着。他刚和石涉在钟以南的帐篷里散了没有多久,刚才的面红耳赤还没有消失,现在又气得耳赤面红。
他一进来,帐篷里立即气氛骤冷!
石涉阴沉着脸盯着他,声音里透着寒气:“刘将军,我的军帐不好闯!”他一只手放在佩剑上,“当啷”一声响,佩剑已经拔出来一半。亮闪闪的寒气透骨而来,澄心在石涉身后,缩着脖子打一个冷颤。
不是这剑如何,是石涉随剑,身上猛然散发出冷气寒气和杀气!
这杀气让刘基这二世祖结结实实地心虚几分,他对于郑大人如今下狱是心里明白。这明白由不得带来不少心虚。
帐篷中是点着两个五连枝的蜡烛,烛光下明亮不亚白天。刘基进来喝问到突然胆怯,石涉突然发难,到杀气腾腾……
“石将军,为你自己想想!”刘基只能说出来这样一句话。澄心在石涉身后静静听着,偶然一回身,澄心大吃一惊地看到小豆子。
小豆子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因石小为身子粗壮挡着,只有澄心看到小豆子抖如筛豆。因为有外人来,知趣站在石涉身后的澄心老实站着没有出来。此时为小豆子所惊,澄心发出低低一声惊呼。
“别怕!”与刘基对峙的石涉面上凶狠,口中是温柔的一声,并背到后面一只手抚摸一下澄心的脑袋。
刘基由不得偏下头,对着石涉狠狠剜了一眼。石涉用身子挡住,也是狠狠地道:“有话明天大将军面前说,现在出去!”
“好,你好,”刘基脸色惨白,返身一下就走到帐帘处,伸手抓住帐帘,犹不死心地回头再道:“为你自己想一想。”
说过,狠狠一摔帘子,外面传来“擦擦”大步踩在草地上的声音。
石涉收起杀气,回身来看澄心,是面色苍白。石小为对石涉把刚才的话回过:“外面有吵架声,我就觉得不对。我们在这里装吵架,泼了刘海一身墨汁。”
说到这里,石小为也觉得不对,石涉目光直直,澄心目光直直,都看向自己的身后。石小为回身看去,小豆子缩在一角,泪水无声无息似喷涌而出。不过是个年青姑娘,也不是一双大眼睛。可这泪水给人的感觉,是无休无止的喷涌不息。
“你认识刘将军?”石涉第一个明白过来,小豆子泪流是柔弱,开口似火山,这柔弱地泪加上火山似的恨,让小豆子的话似从胸中夺腔而出:“他!杀了我全家。”
澄心身子一晃,石涉伸手拍拍她,话到口边只是一转,石小为冲口而出:“你有证据?”刘基将军杀良冒功,军中早有传言,只是他每次杀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活口也没有。再放上一把火,这就没有任何证据。
“我就是证据!”小豆子一挺身子,奋力站了起来。刚才石涉和刘基拔刀相向,小豆子全看在眼里。石涉和刘基的不同,小豆子这些天里,也能明白感受到。
石涉只想了一下,手被澄心拿起来晃了几晃。澄心恳求道:“多可怜,她没有家人了,能帮帮她吗?”
“你进去睡,我再问问她。”石涉伏身轻轻推推澄心。小豆子可怜兮兮对澄心看看,不想让她进去。她虽然不知道石涉和澄心是未婚夫妻,可是石涉对澄心是有求必应,小豆子和石小为都能看得出来。
澄心也不想进去,她想想自己身世,又在寻思刘基走时丢下来的话。一一想过,澄心对着石涉不自觉的有些撒娇:“我要在这里。”
石涉习惯性的把脸一板,澄心低下头弄着双手:“我睡不着,我听听。”石涉没有办法,只能道:“过来。”
书案后只有一把椅子,澄心随着石涉过去,对他道:“你坐,我听一听就成。”石涉为着好记录,他坐了下来。摆开纸和笔,石涉问一句,小豆子回答一句。
“哪里人,怎么一回事儿…….”澄心站在旁边听着,越听身上越冷。晚上本来风大就冷,再加上小豆子哭哭啼啼的话:“……我们全村一百多人,都被他…..我没有认错,化成灰我也认识。”
帐篷里哭声一片,小豆子一个人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声中,澄心慢慢地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慢慢地往石涉身上靠过去。石涉聚精会神地听着,并没有看澄心一眼,但是手臂伸过来揽住澄心的腰身。
澄心站在石涉右边,没有注意到石涉笔交左手,一样写得飞快,问话也不迟缓。腰上多了一个温暖的手臂,耳边听着腥风血雨,心里又想到父亲母亲,澄心慢慢地被石涉拉到怀中,安置在石涉的大腿上坐着。
石小为在一旁研墨侍立,眼睛不时瞟过来一眼,这男孩靠在石将军怀中,同情地看着小豆子。石小为觉得脑袋又疼了,他们看起来,又有些象父子。这姿势太亲昵!
说过问完近深夜,石涉停下笔,对石小为道:“去看看大将军歇息了没有?”再喊小豆子过来,把笔给她:“你画个押记。”
小豆子画过押记,再依言按上手印。石涉看过放下,先哄澄心:“乖,你去睡觉。”澄心倚在他胸膛上,帮着小豆子求情道:“帮她吗?”小豆子顺着这话,“扑通”一声跪下来泣不成声。
“等我回过大将军,要看他的意思才成。”石涉柔声,手轻轻拍得澄心斜了眼睛,石小为进来回话:“刘基将军在大将军处。”
石涉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说过对石小为道:“给我打热水来。”再对小豆子难得的态度温和:“你睡在这外面,以后也不要再乱跑了,免得刘基手下有人认出来你。”
这样交待过,石涉把澄心抱在怀中往里面去,在床前放下澄心,澄心再问道:“那锦帕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家的宅子已经抄没入了公。”
石涉微笑:“等回京去,我就告诉你。”荷花池下这句话,也只有石涉才能明白。这是石涉为明年迎娶澄心,托岳父郑大人在京里买的一处宅子。那宅子里,恰好是有一个荷花池子。
郑大人置办过后,曾经和石涉通信言道:“澄心夏日,素爱荷花,常流连于家中荷花旁嬉戏,是吾眼中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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