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灵隐不想再理她,连暮芸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暗无天日,见不得人,不敢看镜子。胭脂水粉成了我最讨厌的东西!我的一生都毁了,你凭什么还能呆在表哥身边,享受她的宠爱?真是老天有眼,将你送到我身边,看到了吗?苍天都不会放过你!”
“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出兵?”
“休想!”连暮芸喝道,面目下的脸庞也扭曲起来,十分可怕,“本公主一开始,确实只是想让你和表哥付出点代价,不过现在,我觉得有权力的感觉也不错!本公主得到了天下,天下男人都是我的!”
“你可曾想过,那些士兵,他们都是有父母妻儿的?为了你满足你的私欲,就让他们去死?”
“诸葛灵隐,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表哥就会娶我,不是你,我也不会面目全非!不是你,我也不会变得自己都不认得自己!”连暮芸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说道最后,甚至歇斯底里。
“公主似乎忘了,一切都是你引起的,我不过为求自保而已。只能送你两个字,活该!”
“贱人!”连暮芸嚯地站起来,高高地扬起手掌,正欲挥下去,马车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连暮芸没有注意,一头撞到木头上,头晕目眩。
“怎么驾车的?”她大声朝外面喊道。
“公主,刚才为了躲避一个小孩子。”叶晨笑嘻嘻地说道,“你没事吧?”想到刚才那咚地一声,叶晨冷笑片刻,连暮芸,敢威胁本宫,刚才的颠簸,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把那小孩给本公主杀了。”连暮芸眼睛血红,刚才撞的地方还疼痛不已。
叶晨没有理她,继续骑马往前走着。
马车里面,连暮芸坐了下来,狠狠地盯着诸葛灵隐,“不如我先告诉你,会怎么对付你吧?本公主会让把你架在京城的广场上,在所有人面前脱光你的衣服,再把你活活烧死!让你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祝你如愿。”
不咸不淡的回答又惹来连暮芸的一阵狂笑,“希望你等下还能这么镇定!”
马车又行了一阵,才停下来,连暮芸把诸葛灵隐拉下来,惊风和魏城等候在外面。连暮芸看了看他们,拧起眉头,“你们是谁?没见过你们……”
“回公主殿下,我们生了一场病,清瘦了些。”魏城道。
连暮芸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将诸葛灵隐推到他们面前,“给本公主看好了,要是给她逃了,本公主就杀了你们!”
“公主放心,奴才一定不让她跑了。走!”魏城粗暴地推了诸葛灵隐一下。
几人稍稍和连暮芸拉出距离,惊风靠近诸葛灵隐,“小姐,怎么办?”虽然他们两个在,跟根本不是叶晨的对手,而且,后面还跟着几百个侍卫,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逃走。
“制造混乱,去马车上拿一张面具给我,”说着,诸葛灵隐故意走到一个污水坑里,用力一踩,污水将走在后面的连暮芸衣裳湿了一大片。
“你干什么?”连暮芸瞪了诸葛灵隐一眼,恼怒地看着又脏又湿的衣裳。
“公主,小心着凉,还是去换一件衣裳吧。”魏城道。
连暮芸又剜了诸葛灵隐一眼,走到马车上,将衣裳换了。
“等下去把她的衣裳拿来给我。”
惊风点头,此刻,他和魏城都是很紧张,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脱。
“你们两个,公主叫你们!”一个领头的侍卫过来,将惊风和魏城叫开,又上来几个人,把诸葛灵隐押到广场,绑在十字架上,下面堆着一堆柴火。
一切都准备好后,连暮芸才过来。所有的百姓都匍匐在地,跪拜东兰国救国的希望,暮芸公主。虽然很多人都疑惑,皇上为何要将权力交给公主,而不是太子,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东兰国现在的掌权者,是这个女人。
连暮芸在奢华的椅子上坐定,沉声道,“平身。”
“谢公主殿下。”
连暮芸看着诸葛灵隐,“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百姓们纷纷摇头,他们从不曾见过这个女子。
“那本公主告诉你们!她是凌月国的七王妃,是凌月国派到东兰国的探子!凌月国率先挑起战争,侵占东兰国的故土,杀害东兰国的百姓,本公主欲率兵抵抗,她,这个女人,偷了东兰国的兵符,意图阻止本公主出兵,你们说,该怎么处置这个探子,怎么处置杀死你们父兄的凶手?”
“烧死她,烧死她!”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广场上空久久地回荡,百姓们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连暮芸挑起,恨不得立即烧死十字架上的女人。
“哼,烧死她,不是便宜她了吗?不能让她死得那么痛快。”有人说道。
“对,将她放在勾栏院,被京城的男人都上一遍,再烧死她!”一个男人色迷迷地看着诸葛灵隐,说道。
“啊!”方才说话的男人头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他怪叫一声,捂着头蹿出了人群。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其他人的情绪,京城乱了这么久,所有人都需要鲜血和残忍来刺激。
“快,烧死她,烧死她!”
“公主烧死她吧!”
诸葛灵隐冷笑,这些人被连暮芸蒙在鼓里,助纣为虐。
“你冷笑什么?”连暮芸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我笑的是他们,不是你。”
“哈哈!”连暮芸站起来,“我的子民们,你们听到了吗?她在嘲笑你们,一个敌国的探子,死到临头,在嘲笑你们!”
她的话使百姓的情绪更甚,挥着拳头,张牙舞爪地想朝她冲过来。
“你们知道我在笑什么吗?”诸葛灵隐的声音不大,但冷峻的神情和威压的气场让弄闹的场面一下安静下来,她提高声音,“我笑你们,这么明显的把戏,也看不穿!连暮芸,囚禁了太上皇,皇上和太子,想谋取皇位,你们还拥护她,不可笑吗?”
连暮芸脸色变了变,若不是想听她被灼烧时凄厉的叫声,就应该堵上她的嘴巴,不过,这些话,对她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
“我的子民们,你们听听她在说什么?本公主怎么会囚禁父兄,你们会相信一个敌国探子的话吗?”
“当然不会!”百姓们立即说道。
“我们只相信公主,去死吧,贱人!”
“谁污蔑公主,我们就杀了谁!”
“你们,真蠢!”诸葛灵隐继续说道,“她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想要获得至高的权力,就把你们的父兄,你们的丈夫和儿子送去战场,好好想想吧,你们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把自己的亲人推向死亡。要保住你们的家园,守住东兰国的国土,就要把这个人绳之以法,让她将皇上和太子放出来,才能救你们!若执迷不悟,顶多一个月之后,大漠国和星龙国联军的铁蹄,就会踏破你们的家园!”
“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连暮芸大声吼道,“她为凌月国的军队拖延时间。”
“公主殿下,既然我是胡说,你敢请太上皇来对质吗?我想,大家应该都想见到太上皇吧?皇室的剧变,太上皇最清楚,他们是东兰国的子民,有权力知道事情的始末。”
“你……”连暮芸脸色变得煞白,只是面具很好地替她做了掩饰,但眼里的惧意却无法隐藏,“这一切都是太上皇和皇上的意思。”
“敢请太上皇来对质吗?”问道。
“本公主觉得,没有必要。”
“那你就是欺骗东兰国百姓。”诸葛灵隐在赌,赌太上皇在百姓心里的威望,“我想,大家都很想知道宫里的剧变吧?既然公主行得端,为何不敢请太上皇出来对质呢?到时再杀我,也不迟。”
“对,公主殿下,我们要见太上皇。”魏城和惊风已经换了便衣,在人群中起哄,“公主殿下不会是做贼心虚,不敢吧?”
“难道公主真的杀父弑兄,要做女皇帝吗?太心狠了,东兰国,怕是没有宁日了。”
“是啊,我听说,骚扰东兰国的人,根本不是凌月国的,恐怕是有人想借此名头出兵,替自己的争天下。”
“我们要见太上皇,不然难平民怨。”
惊风和魏城一唱一和,说得旁边的人也动摇了,纷纷赞同他们的说法,要见太上皇。
连暮芸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你们,竟然敢怀疑本公主?”
“莫非太上皇已经遭了公主的毒手,否则,公主怎么不敢去请太上皇呢?”
其他人不停地点头。
“公主,你就给属下们一个交代吧。”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连暮芸看了看他,正是东兰国最得力的大将军,有周岩在,她可以不顾他的,但是东兰国的士兵们,却只信赖他,所以还需要留着。
“将军说得对,本公主应该请太上皇亲自向你们澄清。”连暮芸眼珠一转,招来一个信得过的公公,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公公点点头,朝皇宫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