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衍抬头望去,就见展墨羽衣袂飘飘的走过来,那叫一个龙章凤姿,眸底带了震撼,自己的侄女婿坐在轮椅上就美的不像人了。
这一站起来,万物为之失色啊,瞅着辛若,想夸两句她有眼色,结果出口的话却是这个,“你算是捡到宝了。”
辛若听得额下两根黑线滑下,嘴角微抽了两下。
周文怡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夸人的吗,瞪完了落落大方的夸了几句。
舅老爷轻挠后脑勺,展墨羽瞅着直摇头啊,这也是个怕娘子的。
辛若才不管呢,领着周文怡进屋说话去了。
展墨羽要跟进去,凌清衍却是将他给喊住了,展墨羽疑惑的望着他,凌清衍神色有些严肃,“去书房,我有话要跟你说。”
展墨羽满心疑惑的带着他去了书房,辛若没瞧见展墨羽跟过来,有些诧异,还是乐呵呵的招呼周文怡说话。
王妃得知凌清衍来了,忙叫人来请,此时,凌清衍刚好和展墨羽出了书房,辛若就随着她们一块儿去了王妃屋子,王妃气色好了许多。
从王妃屋子出来,辛若回到观景楼上,展墨羽正翻墙走壁的回来,辛若蹙了下眉头,“去见父王了?”
展墨羽摇摇头,“去见了一个大夫,当年跟在周老太医身边学过医,还曾一起进过福宁王府给祖母治病。”
辛若听得长大了嘴巴,面上一喜,原以为周老太医死了就拿她没办法了,没想到还有人呢,辛若迫不及待的问道,“可问出点了什么?”
展墨羽点点头,眸底有些微沉,扶着辛若进屋,边走边道。
辛若才知道,周老太医死了,凌清衍前几日去凭吊,无意间听一个须发半百的男子在那里叹息。
“当初你就说过知道的太多会死的早,没想到事情都过去三十年,你也辞官十几年了,还是逃不过去。”
周老太医是因为福宁王府才死的这事谁人不知道,凌清衍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辛若是福宁王府儿媳的缘故,所以对这句话特别上了心。
内院的是是非非就算不参与,但是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不然太危险了,便想着法子和他认识上。
相见恨晚,还领着他回了府给周文怡瞧身子,也正是因为他,周文怡没病没吐查出怀有身孕了。
有了身孕是喜事,又是设宴款待他,酒过三巡,问他什么话便答什么话。
原来当年周老太医只给老王妃查过一回病,正是胎落的时候,只是没能查出点什么,便带着他走了。
大夫嘛,对疑难杂症什么的最是上心,回去的一路都在想,半道上想到什么匆匆忙的回去翻阅医术了。
等查到什么坐在那里长吁短叹了半天,庆幸自己命大啊。
他好奇就多问了一句,周老太医是这么回答的,“内院多是非,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话谁都知道,可是人的好奇心也不是那么好压制的,这是在自己的地盘,看看也不会怎么样。
等周老
太医一走,便瞅着书页,那一页正是弥欱,一种很不起眼的草,长期服用会让孕妇胎落,并在耳垂处留下一粒小红米印,其他的什么症状都没有。
因为位置特殊,外人哪敢睁大眼睛瞅着先王妃,所以没人知道先王妃胎落的真正原因。
辛若一直知道王府里有一位用毒高手,没想到连弥欱的药性都知道。
弥欱对常人根本没什么用,吃下去就跟吃青菜一样,但是对怀有身孕的人就不同了。
只要七八回,身子就能大损,哪里还能保得住孩子。
所以,先王妃被害才导致孩子没了是肯定的,但也还不至于没命,调养个一年半载的就没什么大碍,结果老夫人来探视,看上了老王爷,心生歹念了。
不过,听元妈妈说,那日她看见老夫人往先王妃药里下药,那碗药是被打掉了,还威胁她,她要是敢说出去,才三岁的王爷就是下一个没命的。
她要不说,她会拿王爷当儿子对待,那时,先王妃已经是弥留之际了,都让老王爷答应娶她了,她会嫁进福宁王府已成事实。
元妈妈哪能不信她做的出来这事,逼不得已答应了,再后来就是守灵时她犯了错,被她逼着给先王妃陪葬。
伏老夫人救了她,自此多了一道附身符,辛若总觉得元妈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伏老夫人什么都知道,不然拿什么去威胁老夫人呢。
她手里头要是没点什么把柄,老夫人什么性子会让她生下五老爷六老爷么。
辛若猜她之所以一直留着元妈妈,就是诈吓老夫人的,借着先王妃的手压制她,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先王妃死了,王府不可能永远无主,她那时候可只是一个姨娘,那个位置不会是她的。
老王爷不娶老夫人势必会娶别人,与其娶个未知数的,不如娶个自己手里有把柄的,使用得当,完全是不一样的局面。
就如伏老夫人现在这样,深宅内院可没哪个姨娘有她这样的风光,不过,她低调能忍也是一方面。
辛若实在是钦佩她的心计,没准元妈妈和老夫人一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活动。
她根本就是借刀杀人,万一事情败露,死的也只会是老夫人,她还会安然无虞的稳坐她姨娘的位置。
辛若就好奇了,那些毒药都是谁给她的,是她自己制的?
辛若抬眸瞅着展墨羽,“这事要告诉父王吗?”
展墨羽眉头微蹙了一秒,摇摇头,才一个老夫人就把父王弄成这样了。
再来一个,还不知道母妃跟着受什么罪呢,还是他替他收拾吧。
再者,那大夫的事他不打算露出来,暗处的人隐藏的太深,也不知道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的人,敌暗我明,一切都要谨慎着来。
辛若还是不大放心王爷待在监牢里,这都四五天时间了。
问展墨羽,展墨羽脸臭臭的,他爱待就待着,反正里面待着舒服,辛若听着嘴巴张的那个大,里面待着舒服?
展墨羽说不过问当真没过问,就由
着王爷住在监牢里,王妃下了令,若非大事不许去打扰她,所以接连几日王府都异常的平静,但是不可能一直就这么平静下去。
这不,这一日辛若去王妃屋子的时候,五太太手里头拿着大红喜帖去了,莫流妘的亲事迫在眉睫了,就这两日了。
可南府的人手根本不够用,喜帖才发了一半,原打算找卢侧妃帮忙的,可她一门心思全在展流暄和冰娴郡主身上。
可冰娴怀有身孕,展流暄又被王爷罚跪祠堂,哪有那闲工夫去管她,就连伏老夫人都不许她去打扰他们。
他们都是次要的,王爷才是福宁王府当家,可他一直住在监牢里,到时候不在妘儿喜堂上露个脸,妘儿在礼部侍郎府上有什么脸啊。
所以,就是王妃心情不大好,也必须去,她也曾派了人去监牢大厅,那些狱官说,要想王爷回来,除非王妃去请。
就这么个消息还是使了银子才打听到的,来之前五太太心里就琢磨了许多话准备说服王妃,可是王爷和王妃之间原就怪异的很。
她也不敢保证王妃能不能被她说动,但总要一试。
五太太有些忐忑的进了屋,屋子里王妃正看着辛若。
辛若坐在椅子上,一位发虚半白的大夫正在给辛若诊脉,辛若神色有些讪讪的,眼睛东瞟西飘的,实在没啥别的表情可以做啊。
自打知道她有了身孕起,这才十天不到呢,这已经是第三次问脉了。
她就不知道王妃在担心什么,她也没有营养不良啊,那么些的东西往肚子里面塞,也不会饿着她孙儿的,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吧。
她自己就是大夫,稍有不适,她就是头一个知道的,三天两头的不是麻烦人家老大夫么,不过王妃有她的担心。
辛若心里虽然有那么些小嘀咕,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不就是三五分钟的事么,只要王妃能安心就好。
五太太进屋瞅着,恭谨的朝王妃行礼,王妃点点头。
大夫收拾药箱子交代了几句辛若要注意的地方就被丫鬟送出去了,五太太笑着,“怎么不让他顺带去给冰娴问个脉?”
王妃坐在位置上,端起茶水轻啜着,“冰娴有卢侧妃照顾,不用本王妃过问。”
五太太被王妃的回答弄的喉咙哏住了,暗骂自己多嘴。
自冰娴怀有身孕起,王妃还未曾找过一个大夫去给她请过平安脉,倒是卢侧妃恨不得将太医请进王府住着才好。
王妃没有说过一句,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爱怎么着怎么着就是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回头还来责备她,就是吃食都没送过一回,只让丫鬟送了五千两银子去,爱吃什么就让丫鬟去买。
说她对冰娴不用心吧,可买再多的东西也用不到五千两银子啊。
直接给银子卢侧妃更高兴了,如今羽儿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冰娴和辛若又都怀有身孕了,谁都难保对方暗地里会不会下黑手。
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五太太想着,就听王妃问她来可是有什么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