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魏凝儿这一番话,永璋仿佛明白了许多,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谢令娘娘教诲,儿臣明白!”
“你额娘仙逝不久,此时你去向皇后讨一个宫女,若她不肯,事儿闹到皇上跟前也不好,先由本宫去将那宫女要到本宫身边,寻了合适的机会,本宫会禀明皇上,将这宫女赐给你!”魏凝儿思索片刻后笑道。
“是,儿臣谢令娘娘恩典!”三阿哥闻言,喜不自禁。
经过这一番耽搁,魏凝儿用了早膳去逸梦轩给皇后请安时,已有些晚了。
见魏凝儿姗姗来迟,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却不曾发作,待魏凝儿坐下后,才笑道:“妹妹身子愈发重,往后便不必来本宫这儿晨昏定省了!”
“谢皇后娘娘垂爱,臣妾近日来身子不错,给娘娘请安是臣妾分内之事!”魏凝儿何尝不知皇后的意思,若是她不来,这后宫便是皇后一人的天下,如今她在,还能和愉妃、陆云惜她们互相有个照应。
“既然妹妹坚持,那便依妹妹的!”皇后柔声笑道,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臣妾昨儿个在院子里闲逛时,遇上了一个宫女,臣妾喜欢的紧,回去派人一问才知是娘娘宫里的,名叫紫鹃,臣妾有一不情之请,想让娘娘将这紫鹃赐给臣妾,不知娘娘意下如何?”魏凝儿也懒得和皇后虚与委蛇,索性说出了自个的来意。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笑道:“妹妹你倒是会挑人,这紫鹃是今年新晋的宫女中最为拔尖的,无论相貌、才情、心性皆不俗,本宫特意给她赐名紫鹃,便是希望她和本宫身边的大宫女紫烟一样,成为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不过……既然妹妹你喜欢,本宫自当忍痛割爱!”
魏凝儿本以为皇后不愿,没曾想她这般痛快便答应了,笑道:“让娘娘忍痛割爱,委实不该,不过,臣妾也是很喜欢那个丫头,多谢娘娘!”
“暮云,去将紫鹃带出来!”皇后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暮云应道。
“一个小宫女,能得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垂爱,真是她的福气,嫔妾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瞧瞧她的庐山真面目了!”豫嫔笑道。
以她这些日子对皇后的了解,便知这事绝不简单,按照皇后的脾性,应该不愿意将人拱手让给令贵妃才是,而且……用别人宫里的人,在这宫中向来是大忌,豫嫔有些不明白令贵妃到底是何意了。
愉妃和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看着魏凝儿,眼中都有着担忧,在她们看来,魏凝儿如今有孕在身,正是应该小心提防的时候,她却向皇后要人,这不是给皇后可乘之机?
魏凝儿笑了笑,示意她们安心,随即对豫嫔道:“豫嫔妹妹,这些几日,妹妹喝那秘药,还习惯吗?”还不等豫嫔回话,魏凝儿又笑道:“虽然苦了些,不过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只要妹妹喝上几月,想必便能怀上龙胎了。”
“是!”豫嫔闻言,脸上满是惧色,这几日魏凝儿的确派了奴才送了黄连水,不过她均命人偷偷倒了。
“冰若,从明日起,你亲自送去给豫嫔,别的奴才,本宫不放心!”魏凝儿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奴婢一定会亲自伺候豫嫔娘娘喝那汤药!”冰若一席话让豫嫔瞬间白了脸色。
“娘娘,嫔妾身子康健,太医说,不必饮汤药了!”豫嫔硬着头皮说道。
“这哪成,本宫已禀明了皇上,皇上得知妹妹你一心想为皇家开枝散叶,很是欣慰,特意吩咐本宫将那秘药给你,不知众位姐妹还有谁想要?”魏凝儿扫视众人一眼,笑道。
方才还伸长脖子看戏的众人,听魏凝儿这么一说,皆忍不住低下了头,深怕引火烧身。
“娘娘……娘娘……。”就在此时,暮云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骇然。
“出了何事?”皇后见暮云如此惊慌,随即问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紫鹃她上吊自尽了!”暮云颤声禀道。
“什么?”皇后闻言,脸色大变,喝道:“好好的人怎会自尽?”
“奴婢也不知啊!”暮云猛的摇头。
一旁的紫烟一脸惊恐道:“启禀娘娘,昨夜轮到紫鹃和她屋里的三人值夜,奴婢去吩咐时,发现紫鹃躺在床上,似乎身子不适,奴婢便让她歇着了,没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娘娘,方才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去找紫鹃时,正遇上紫鹃同屋住的三名宫女回去,推开房门便见紫鹃悬在房梁上,死的好不凄惨!”暮云语中带着哭腔。
“来人,摆驾,本宫要亲自去瞧瞧!”皇后闻言,脸上满是凝重之色,随即在暮云的搀扶下从凤椅上站起身来往后院走去。
“娘娘放心,一切皆安排妥当了!”暮云在皇后耳边,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皇后轻轻颔首,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娘娘!”冰若见魏凝儿站起身来,心中一惊。
“随本宫去瞧瞧!”魏凝儿吩咐道。
“娘娘!”陆云惜却上前来握住魏凝儿的手轻轻摇头:“娘娘身子重,那样污浊的地儿您可不能去,免得冲撞了龙胎!”
“是啊,娘娘还是回宫吧!”愉妃也急声道。
“两位姐姐,有的事此时不方便说,这紫鹃死的蹊跷,我要去瞧瞧,否则便会出大事!”魏凝儿心中担忧不已,三阿哥今儿个一早才开口要这丫头,此时人却死了,若是闹开了,对三阿哥只怕不好。
陆云惜和愉妃自然是不知其中内情的,见魏凝儿执意要去,只得跟上了。
到了逸梦轩后院,魏凝儿一行人便瞧见了被放在地上的紫鹃,那副惨样让她们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娘娘,紫鹃手上好像有有个物件!”负责查看的海盛恭声禀道。
“快拿过来瞧瞧!”皇后沉声道。
“是!”海盛应了一声,随即奋力掰开紫鹃已经僵硬的手,将她手心紧紧攥着的血玉扳指给拿了出来。
“娘娘请看!”海盛跪在地上举起手呈上了扳指。
愉妃在瞧见血玉扳指的瞬间便白了脸色,那扳指是极其罕见的血玉打磨而成,在这宫里,拥有这扳指的人屈指可数。
几年前,皇帝偶然间得到了一块极品血玉,下旨让内务府打磨成了一个个扳指,赐给了年长的皇子们,那扳指的内侧刻着皇子们的名讳,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如今拥有这血玉扳指的皇子只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而已。
愉妃很怕,怕那扳指是永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启禀娘娘,这扳指是三阿哥的,内侧刻着三阿哥的名讳!”暮云恭声禀道。
“本宫身边的宫女,怎么会有三阿哥的贴身之物?”皇后闻言,勃然大怒。
“启禀娘娘,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紫烟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说道。
“讲!”皇后沉声喝道。
“娘娘,新晋的四位宫女,是暮云姑姑亲手调教的,这些日子懂了规矩,便由奴婢领着,这紫鹃近日来的确有些奇怪,宫里的奴才常常瞧见一个人躲着哭,问她也不答话!”紫烟恭声道。
“娘娘,奴婢昨儿个带着小兰去领了香料回宫的途中,在小花园的花丛里瞧见三阿哥抱着紫鹃,两人衣衫不整,后见奴婢去了,三阿哥才放开了紫鹃,还……。”暮云说到此不禁没了声音。
“还如何?”皇后似乎很生气,脸上满是怒意。
“三阿哥还说,紫鹃他要了,让奴婢禀明娘娘您,后来紫鹃不愿,求三阿哥放了她,加之奴婢劝说,三阿哥才肯罢休!”暮云颤声禀道。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凌辱本宫的宫女,即便他是阿哥,也不该如此放肆,来人来,派嬷嬷给紫鹃验身,将此事禀明皇上,本宫要请皇上定夺!”皇后深吸一口气喝道。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魏凝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她可以肯定,皇后这是要向三阿哥下手,想到此,魏凝儿对一旁的小易子使了个眼色,小易子会意,趁着众人不备,立即偷偷溜走了。
“妹妹,到底出了何事?”见皇后怒气冲冲带着众人去了大殿,愉妃这才问道。
“正如姐姐所见,三阿哥看上了紫鹃,求本宫为他做主,将这丫头要到身边,往后寻个机会赐给她,没曾想……。”魏凝儿说到此轻轻摇头。
“好好的人怎会说没了便没了,凝儿,这只怕是皇后的圈套!”陆云惜一脸凝重道。
“姐姐说的没错,纯姐姐才去了不久,她临终托付我们照顾三阿哥,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三阿哥被害。”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是!“陆云惜和愉妃也重重的颔首,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管。
三人回到逸梦轩大殿,突然觉得气氛异常的沉重,皇后坐在凤椅上一句话也未曾讲,但脸色却难看之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后派去的人也将皇帝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