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子。”
容墨将信封放在桌上,手指轻轻在信封上敲了几下后,将其推到了莫老板面前,道:“你找人将这封信交给张大人。”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来面色平平静静的莫老板一下子严肃了不少,那双平日里时时刻刻透着精明的眼中也染上了震惊的味道。
看一眼房间内紧闭的木门,莫老板迅速把桌上的信封收起来,揣在怀里。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将这信交给张大人,只是主子这是要?”莫老板心中有一定的猜测,可又不敢确定。
“呵呵,张大人先前一直便和魏王有所过节,后来自然而然便站在了我们与魏王对立的一边。而一向做事小心翼翼的顾尚书,前不久却铁了头的和皇兄对着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但若是张大人推波助澜一把。”容墨脸上一贯的笑意还在,可谈到这些话的时候那张温和的脸却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喝了口茶,继续道。
“魏王多疑,若是张大人和顾尚书扯上关系,加上我们之前的那些个东西,一定会对顾平生有所怀疑,甚至是开始打压,只是这结果如何,还得看顾平生那个老东西怎么做了。”
他的小皇叔和顾平生,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可关键时候绝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这种事儿除了隔阂一下他们,给他们吃吃苍蝇腿儿,短时间内倒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莫老板竟然能成为万宝楼的主事,绝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的,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事情,笑道:“主子英明。”
“你先下去吧!务必要将那封信带到。”
“是。”
——
莫老板的办事效率很快,当晚,便将信带到了张大人手里。
是夜,天边逐渐拉上一层一层的黑幕,偌大一个京城的大多数地方都燃起了一盏一盏灯笼,将入夜的城市照得宛若白昼,一些街上的摊贩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一些地方才正开始热闹。
张府,大门已经关上,一间门扉紧闭的书房内,烛光升腾,明明晃晃,书桌旁两鬓已经斑白的半百老人正仔仔细细拆这一封没有落款的信,神色十分严肃的将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打开,视线在那张字迹密密麻麻的纸上一点一点儿看过,最后,走到摇摇晃晃的烛火旁,将手中那张纸拿着靠近火光。
很快,地上便多了一点皱皱巴巴还看得本来形状的灰烬,老人不再管他,直截了当往屋外走去。
衣摆带过的风,让地上的灰烬一下子散开,再也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夜幕来临,四下越来越安静,繁华不已的京城像是一切如常,又像是被这夜笼罩住一样,不得挣脱。
今夜的风比往常的大了许多,夜里也没几个人注意到漆黑的空中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乌云。
乌云压城,风雨欲来。
一夜就这么平平静静过去。
——第二天一早
还躺在床上的顾久柠似乎是被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卷了几下被子也好,将头蒙在被窝里也好,她终于还是醒了。穿好衣服收拾一下推开门,入目便是湿漉漉一片的地面,还有雨水从天空簌簌的落下,她除了有些惊诧于冬日里这么大的雨外,也未过多关注。
“舜华。”顾久柠眼尖的瞅见除了她,还有她隔壁的房间门也是明晃晃的开着,看来舜华和舜英在这个基本还没什么事的时间点也醒了。
很快,舜华久走了出来,看见顾久柠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对她行了礼。
“小姐今儿个怎么这么早?”紧接着,她转过头对着屋内喊:“舜英,快点儿,小姐醒了。”
“啊….好…好的。”
顾久柠有些好笑,道:“怎么我就不能这么早了?”不过这话她倒真是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毕竟平日里若是无事,自个儿哪天不是睡到日晒三竿的?虽然这里的冬天很少会出现太阳。
“嗯,不是,小姐等一下,我这就去给小姐收拾一下。”舜华欠了欠身子,脸色平平常常。可顾久柠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藏着一股不明显的笑意,点了点头,转眼抬头看向天空。
怎么刮这么大的风了?怎么着就下雨了呢?
对啊!好好的天气怎么着就毫无预兆的下雨了呢?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到了中午这大雨都还没停下来。
————尚书府,主院主屋内
大门敞得圆晃晃,屋内传来一声又一声响动,仔仔细细来听能够分辨得出是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屋内,顾平生的官帽歪歪扭扭摆在桌上,身上还穿着今日上朝没脱下来的朝服。脸上一片酱紫,甚是愤怒的将身前的桌子一掀。
“那个姓张的老不死的,竟然敢坑害本尚书。”咒骂几句后,他还嫌不解气一般,往前走几步,用力往地上歪歪扭扭的一地杂物上踩上几脚,往屋外走去。
路过一排摆放着各色瓷器的架子前,顾平生皱皱眉,一角踢了上去。顿时满架子各色瓷器哐哐当当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粹。
“哪个小贱蹄子大中午弄出这么个动静,是不想活了吗?”尖利的声音从屋外传到顾平生耳里,他一愣,脸色更加难看。
片刻,外面的人就冲进了屋子里,看到满地狼藉后尖叫了一声,伸出手指着顾平生:“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顾平生本就在气头上,看到这个样子的魏氏心中自然更加烦躁,一嗓子久吼了过去。
“你,你这个老东西。”魏氏目光从顾平生身上移开,往凌乱的地上看去,在看到碎了一地的瓷器后嘴巴张大,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看着顾平生时满眼怒气的吼他。
“顾平生,你知不知道你坐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胸中的怒气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稍微散去了些,顾平生也回过神来,看到碎了一地的瓷器后也是一惊,顿时背脊一凉,差点儿因为腿软而倒了下去。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盯住。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