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容墨眼眸微深,强迫她看着自己:“她虽冲动,但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你这点信任都没有,她日后怎么得了?”
徐莹莹终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身上那些医术足以让她衣食无忧,更何况医者多少还能用些毒,身边又有那么多人保护,如果这样还能出意外的话,岂不是太蠢了?
“这……话虽如此,我也是怕她关心则乱……”顾久柠弱弱地说了一句,没敢看容墨。
这家伙总是可以轻易地看透自己的内心,虽然这也没什么,但是与他说话,莫名的总是觉得心虚。
有些东西是被顾久柠刻意给忽略了,等到日后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他们还是得要翻出旧账……
见她如此,容墨哪里还舍得追问,无声叹了一口气,他也只是将顾久柠拢在怀里,细水长流一般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既然你不放心,那咱们去看看不就是了?”
去看?
这是……
顾久柠猛的对上容墨的眼睛,只是马上又环视四周,见其他人皆是昏昏欲睡无人理会,这才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咱们不回风灵国吗?”
看老头的样子,显然对那些地方已经十分的警惕,如果现在来带回去的话,这老头怕是要气得和他们鱼死网破。
容墨摇摇头,耐心解释道:“我既答应了他们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处,自然不会食言,只是现在我们还不适宜回京都,既然如此……”
那就好好查探查探那“富庶一方”的九龙庄,看看到底是什么生意人,本事大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
剩下的话其实不必说顾久柠也能懂得一些,这么久的默契可不是盖的,见他已经如此笃定,她自然不会拦着。
相反的,顾久柠还十分的兴奋——
“那帮小兔崽子,我早就说会好好‘回报’他们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他们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女子恶狠狠地撂着狠话,还龇牙咧嘴的故作凶狠,这副模样反倒逗得容墨噗嗤一笑,空气似乎都慢慢的甜起来。
一旁的村民偶尔也能听到几句含糊的娇嗔,但是更多的不用听,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那甜齁齁的气息了。
仗着谁没有老婆似的……
“唉……”
在阿蛮叹了第十次气的时候,白鹤翁终于还是忍不住将他给拉回神,至于拉回神的办法,自然就是狠狠地一个爆栗了。
“小孩子家家的哪那么多愁绪,唉声叹气的像什么样子!”
在阿蛮揉着脑袋满腹怨言呼之欲出的空当,白鹤翁回头看着身后长长的队伍,还有那已经彻底看不清的方向,一会儿才回头。
“白鹤,我觉得我做错了。”阿蛮难得没有气鼓鼓的和白鹤翁理论,反倒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白鹤翁心里一跳,没由来地说这个作甚?
不过紧接着阿蛮又加了一句:“我就不该让你救那个男人,他把我姐姐都给霸占了,真是讨厌!”
小孩子家家的,想的自然也简单,只不过他的这些心思到了白鹤翁的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幼稚,都不在一个点上。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悄然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阿蛮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来就是简单的闹脾气而已,还好还好……
“白鹤!”耳边是阿蛮不满的声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白鹤翁连忙正色,一副正经的假象,“早在一开始你就应该清楚,你的所谓的姐姐压根就只是顺手把你给救了而已,是你自己自作多情,非要上赶着凑到人家面前去。”
现如今拿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也是阿蛮自己咎由自取。
“你!”阿蛮自是要反驳,只是噎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准确的来说是他自己压根就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是这样。
桃花坞这么多村民,小娃娃也不是没有,和阿蛮一个年纪的也多的是,但是这么些年,他却怎么也和这些孩子玩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的爷爷是村长,所以这些小孩子对他总是抱有一些敌意,不论做什么都不愿意带他玩。
而且阿蛮十分的聪明,就算是带他玩了,那不相匹配的智商也会让其她的孩子十分有挫败感,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带他玩了。
这或许,也是阿蛮一直想要去外头瞧瞧的原因。
只是这样的理由在白鹤翁面前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也就导致了他不能理解,只以为阿蛮是在闹小孩子脾气,一直也都没有当真。
有些时候,孤独才是最折磨人的东西。
况且阿蛮一直受到的教育是外头的人全都是坏人,都是对他们不怀好意的人,所以要一直的躲着。
他只是想看看世界到底是不是和白鹤爷爷说的那样而已。
见他不再说话,白鹤翁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是他的爷爷,有些道理必须要教给他,否则他长大了以后对谁都没有戒心,这样很容易落入别人的陷阱。
“行了,小娃娃一个,爷爷给你买喜欢吃的酥饼,这总行了吧?”
阿蛮喜欢吃,有什么烦恼,一个喜欢吃的果子就可以让他将烦恼抛之脑后。
“我才不要!”
丢下这一句话,阿蛮就跑开了,白鹤翁抬手正要拦,却见那边远远的来了一个人,显然是有话要说,便没有再拦着他离开。
那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很是急切,不过眼中隐含着兴奋,人还不算到白鹤翁跟前就开口了:“村长,那两个人刚刚派人来传话,咱们要去的地方,就快要到了,让我们都准备好了。”
临出发到现在,也有半月之久了,算算时间,也的确是该到了。
在这期间他也十分警惕的派人注意着着四周的动向。生怕对方早已经派人潜伏,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一路上风平浪静,他逐渐的也不再对容墨那般忌惮。
不是因为觉得安全,是和容墨相处的越久,白鹤翁的心里就总是有这样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