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光线实在是太暗,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的确是那管事的,另外一个却让她觉得陌生。
“是,这点小事小人还是做的好的,您放心。”
也许是距离有些远,顾久柠听这些声音并不是特别真切,不过还是能依稀分辨的出来。
那声音低沉沙哑,有着一种让人听了不大舒服的感觉,但是带着的却满满的都是谄媚。
管事的也十分满意,主子交代自己的事情,总算完事吩咐下去了,如果这件事情做不好的话,日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瞧着面前这个人,虽然模样不大讨喜,但是做事却也是实打实的可靠的,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一直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的原因。
“行了,那你下去吧。”
“是。”
那人转身正要走,不过那管事的,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又再次将那拦住了。
“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最近咱们这儿来了个力气大的,说不准是个好苗子,你多培养培养,以后能为咱们多做点事……”
说到力气大,顾久柠除了自己也想不到别人了,没想到自己今晚来这么一招,居然还能听到别人口中的自己。
“力气大的?”那人回身,似乎有些疑惑,“能让您都觉得力气大,想来是个能人吧,不过这样的人恐怕不太好掌控呀……”
“一开始我也觉得如此,不过他家中有个生病的老母亲,只要把她给接过来,他还不是由着你怎么掌控吗?”管事的这样说道。
也许是夜色实在是太过深沉,顾久柠并看不到管事眼中的光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原来如此,既然您都已经开了口了,我自然会留心,明日一早我就去把他给找来,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说到这里管事的语气就有些变了,似乎仍旧有些生气:“可别再用之前的手段了,上次差点暴露了我们,要不是主子及时把事情痕迹给抹掉了,你就等着世子妃来发难吧!”
“上次实在是个意外,谁知道他们那群人如此死鸭 子嘴硬什么也不肯交代……”
他还想要再说,但是管事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打断了他:“行了,真的出了乱子,你以为主子还有闲工夫听你的解释吗?可给我仔细着些!”
“是是是,小人这次一定小心仔细。”
得到那人的再三 保证,管事似乎才平复下来,挥挥手让他离开了,不过那人转身即使往顾久柠这边的方向来。
稍稍往前移了一些,顾久柠却把自己不会被人发现,只是那黑夜当中借着这微弱的光芒,虽然没有看到那人的全貌,但是他眼角的那一道疤痕却是那样的清晰。
这个人顾久柠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也没有在所有干活里的人群当中瞥见过。
只是没有想到他并没有直接从自己这边走过,而是停了下来,等到一回身看见管事的已经离开了她眼中的光芒,顾久柠看的分明。
“我呸!”那人满眼的阴霾快要掩藏不住,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这夜色当中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不过就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是还有一点用,你当我愿意搭理你!”
“等着吧,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主子对我青睐有加,你就等着看你变成什么样吧,哼!”
那人低声啐了一口,狠狠地走了。
等到这夜色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安静,顾久柠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才从假山里面走出来,四下看了看,现在这个时辰恐怕已经不会再有人了。
现在看来这里的确处处透露着诡异,这管事的究竟在说些什么,有交代了一些什么事情,这一切还有的探讨。
事情倒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比顾久柠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好玩……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自己这个力气大居然还成为了别人看重自己的一个优点,她想看看第二天一大早这些人就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穿过长长的长街,大部分的人已经熄灯入睡,偶尔还有几个没睡的,见了顾久柠从那里走过来都是打了几声招呼,顾久柠礼貌回应几声,倒也没人怀疑什么。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李叔居然还没有睡,而是坐在门口依旧修着那个前些日子还没有修好的簸箕,闪烁的烛火印着他的影子也一颤一颤的。
“李叔?”顾久柠有些诧异,低声叫了一句。
李叔从昏暗的光线中抬起头来见到她回来了,热情的招呼着她在自己边上坐下来:“出去散步去了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哦,路上遇到几个天色晚了还没来得及回家的孩子,怕他们有什么危险就把他们给送回去了,所以回来的有些迟了。”顾久柠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李叔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提醒道:“那就好,你没事儿啊不要乱跑,只有里人多嘴杂的,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好相处的。”
“我知道了。”顾久柠也没反驳,不过她坐下来看着那个已经破烂的簸箕,却有些疑惑,“李叔这东西都已经坏了,上次修好了没一会儿就坏了,要不咱们买一个新的吧?”
不过就是一个簸箕而已,而且瞧着这簸箕也有些年头了,就算是修好了,但是这陈旧的竹条也是支撑不了太久的。
“没事,这簸箕跟着我好多年啦,我这个人念旧,还是留着比较好。”李叔憨憨笑着,簸箕在自己的手中打了几个转,“这不是还有模有样的嘛,修修肯定就能用。”
也知道他这个人轴,轻易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顾久柠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想着隔天去买个新的簸箕回来,他用着觉得好,便也会放弃那个旧的。
想来是这簸箕跟着李叔太久,李叔对它也有感情了,而且李叔常年一个人对着屋子里的东西多少都是有一些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