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冤家,说好了去宫里看哀家,可一次都没见你去!”
太后伸手在乔念惜脑门上一点,虽是嗔怪的话,可脸上却挂着笑,让人没有一丝压力。
凤轻尘这几天给太后诊治了眼睛,如今已经好了大半,看人也仔细了,知道乔念惜是个好看的丫头,如今看清楚了更是满意,这孩子甚是合她的意!
“太后近日忙碌禅讲佛法,念惜不敢再去叨唠,原本是想着等过了这几天再去的!”
说话之间,乔念惜伸手亲亲热热的扶住了太后的手,倒不是她推搪太后,而是这几天本来也是想去看看的,
听乔念惜这样说,太后就高兴了,拍着她的手脸上笑意更甚。
太后这么亲近乔念惜,皇后就不高兴了,威严的凤眸之中带着凌厉瞪着乔念惜,双手死死地攥了起来。
皇上没有注意皇后脸上的表情,只是看着乔念惜跟太后这般融洽,心里兴奋不已,凑近皇后耳边还时不时夸两句。
皇后本来心里不高兴,还得应着皇上,心里火抑制不住的噔噔噔往上撞,咬人的心都有了。
乔念惜跟太后聊了几句,转身看向皇上,行礼:“念惜参见皇上!”
皇上本来还是一脸笑意,随着乔念惜这声“皇上”,瞬间就拉下了脸,眉毛一竖,问:“你管朕叫啥?”
乔家众人听着皇上声音不对,小腿一哆嗦,眼看着儿就要跪下去,却见皇上旁边的曹德跟他们摆手,晃了晃又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乔念惜身上,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乔念惜抬头瞧着皇上一脸发小脾气的模样,唇角抽了抽同时也明白过来,再次委身一礼,无不想张口说出来的话让她咬掉自己舌头的心都有了!
“爸!”
乔念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个“爸”字,让众人小心肝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爸是什么?她这是没睡新在梦游吗?
乔家众人只感觉全身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可别忘了之前这鸡贼的皇上让乔宏远背蒺藜条的事情,这要是惹得他不高兴,趁机治个罪还不是他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啥?爸是啥?”
皇上没明白,看着可看着乔念惜这样认真的模样,想着应该是个好东西。
乔念惜被皇上这一问回过神来,唇角抽抽眼皮子直跳,撞墙的心的都有了!
皇上问又不能不回答,乔念惜咧嘴脸上带出一抹尴尬,咬着舌头回答:“就是爹的意思,念惜平常在家就是这样称呼父亲的!”
一句话说完,乔念惜扭头朝乔宏远看过去,见他也看着自己,睫毛忽闪朝他眨了眨眼睛。
好吧,这个皮球扔给乔宏远去斟酌吧!
乔宏远正哆嗦着,冷不丁听乔念惜提及自己,抬头看她还眨眼睛,气得鼻子都歪了,可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应着。
“是,平常在家这孩子的确是这样称呼微臣。”乔宏远一句话回答的十分心虚,说完抬头朝乔念惜瞪一眼又紧忙低下来。
皇上见乔宏远应声,本来还有几分期许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嫌弃的撇撇嘴扭头看向乔念惜:“你还是叫朕父皇吧!”
乔宏远气得心口疼,可人家是皇上又不敢多嘴,只低着头装没听见,只扭头看着边上不相干的众人咬着嘴角憋笑,带血丝的眼珠子淬了毒一般剐过去。
乔家众人一凛,紧忙收敛了表情不敢再动,毕竟指着乔宏远,得罪了他可没好处。
乔念惜本来也是想笑的,可乔宏远毕竟是她爹,又在太后皇上跟前还是要保留几分,只能低头遮住面上的表情,重新跟皇上行一礼:“是,念惜见过父皇!”
“嗯!”
皇上这次总算是满意了,眼瞧着这个儿媳妇顺着自己还挺上道儿,眼睛里的精光便不由自主地往外飘。
心想再过几日联络联络感情,就让她在自己和章源中间做和事老,章源对这个外甥女这么上心,一定会跟自己和好的!
乔念惜不知道皇上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只是她如今跟皇上行了礼,旁边还有皇后呢,想着,扭头看向皇后:“念惜拜见母后!”
皇后心里冷嗤乔念惜自来熟,可面上不能表现出分毫,毕竟刚才皇上要求人家改口的,自己若是不应声那便是打皇上的脸!
“起吧!”
皇后不冷不热的应一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乔念惜知道皇后对自己不怎么喜欢,左右夜玄凌跟她也没那么亲,自己更是无所谓,起身转回太后跟前,亲亲热热的引着她往里走。
乔家众人暗自松一口气,瞧着太后拉着乔念惜的手如今也是清楚了,合着这个在镇国侯府不招人待见的天煞孤星在皇家可是吃得很香的!
看明白了这点,众人心里不由得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盘算着之后怎么跟这个三小姐相处。
进门又教礼斯的公公们跟着,到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有人提醒,一套程序走下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乔念惜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空闲的功夫聊几句,时不时引得太后一阵笑。
特别是聊到佛法,原主在寒光寺呆了十年,那可是实打实的稳固基础,乔念惜照着原主的记忆说,愣是觉得自己几句说话出来整个人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佛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寒光寺的十年总不能什么用处都没有,如今就看出来了吧!佛还说了,跟着贫僧有肉吃,如今……呃,不对,不能吃肉,阿弥陀佛……
乔念惜一边跟太后聊着,一边走着小心思,特别是看着平常挤兑自己的几个人一脸踩了狗屎的样子,心里就更痛快了!
身后几个姐妹不知道乔念惜心里想什么,只听着她跟太后侃侃而谈心里这个气啊,扭头看着老夫人都觉得她偏心,当年怎么不把自己送进寒光寺呢,白白错失了跟太后交谈的讨她欢心的机会啊!
艾玛,这帮人不要脸也是登峰造极了!
陆氏跟在后面听着乔念惜说话,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可瞧着太后时而点头时而应声的,知道乔念惜说得是对的,一时间,心里那点怀疑也散了,这孩子是变强了!
程序进行到最后一步,众人往家庙去给佛祖像上香,皇上是男人,不宜入后院,乔宏远便陪着在前院喝茶,太后带着皇后等众人往外走。
乔初颖和空云小师傅在里头打坐,对之前乔初怜的那些话也走了几分心思,皇后本来对自己就看着不顺眼,从家庙出去暂时不要想了,她只能尽量做好不出一点差错,免得皇后再给扣上一顶什么帽子!
乔念惜扶着太后在前头走,进家庙的功夫眼睛瞟到不远处跟着的乔初怜身上,见她身子晃晃悠悠要往地上栽,唇角一勾。
收回目光照着归云告诉她的方向看过去,半天找到远处树上隐身的归云,唇角跟着抽了一下。
那树离庙堂的正门足足三丈远,大姐,你用的是针,不是手枪,拜托考虑下空气阻力和重力的双重影响行不行?这么远你能扎到人身上就奇了怪了!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出现在归云这样的人身上还真就是奇了怪了!
进了正堂,依照空云的领引,太后给佛祖上了三炷香,转身跟着空云打坐诵经。
乔念惜坐在太后旁边,跟着刚念了两段,突然之间听到后面咕咚一声响,随即就乱了!
“哎呀,二小姐!”
“初怜!”
众人看着乔初怜到底口吐白沫也是吓坏了,忍不住惊叫出声,高氏更是扯着破锣嗓子哭喊着嚷嚷起来,气得老夫人赶紧让几个妈妈给他堵上了嘴。
“怎么回事!”
太后的经文念到一半停下来,扭头看着身后的躁乱,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回,回太后,家里的孩子晕倒了,还望太后恕罪!”
老夫人担心乔初怜可还得顾着大家,怕禅讲打断惹怒太后,权衡之下,转身往太后跟前赔罪。
“哎呀,还恕什么罪!快传太医过来!”
太后嗔一声,紧忙让人传太医,虽然不认识,可地上的孩子明显已经吐了白沫了,救人要紧呐!
老夫人咧咧嘴,看人家太后一个外人比自己这个亲的还着急,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脸上又带出几分尴尬。
乔念惜站在边上不说话,趁着慌乱的功夫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里有了几分思量。
片刻功夫,在外面候着的张太医进来,得了命令紧忙给乔初怜医治,因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昏厥,一时间不敢挪动位置,只能原地诊治。
这诵经禅讲算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
“这孩子是怎么了?”
太后眼看着张太医的手从乔初怜手腕上收回,一脸担忧的问一句。
“二小姐这症状,是中了毒啊!”张太医拧着眉头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中毒不同于平常的生病,有人中毒就有人下毒,这害命的官司,诊治的大夫也得跟着跑过堂。
听到是下毒,众人脸上神色都变了,脸上也跟着多了几分惊恐。
高氏被妈妈堵着嘴说不出话来,憋得脸都红了,奋力挣扎的想要扑过去,无奈又实在挣脱不开,一时间就僵持了。
老夫人见高氏要发疯,眉心一拧,朝着旁边的妈妈们摆摆手,几个人合力生拖硬拽的将高氏拖了出去。
太后知道高氏着急,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扭头看向张太医,问:“可知是什么毒?”
张太医拧着眉头不说话,脸色带着几分阴沉,这毒不是来自五脏六腑,可又像是来自内里,一时间还不好判断。
正想着,也不知道是谁碰了乔初怜一下,原本隐在身侧手落下来,手腕上那串手链刚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