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猛愣了愣,顺着乔念惜的目光看向祭月,犹豫片刻,开口:“你看了这半天,会玩儿吗?”
祭月一顿,见乔念惜冲她眨眼睛,瞬间反应过来朝姜猛撇撇嘴:“比你学得快!”
也不想想姑奶奶什么身份,千人之中筛选出来专门伺候王妃的,记忆力岂是你这等山野粗人相比的?
听着祭月这般狂妄的话,姜猛脸色一沉,本来要生气可一抬头,刚瞪起来的眼睛瞬间又耷拉下了眼皮。
“那,那你来呗?”
也不知道为啥,姜猛看着祭月瞪眼,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怂劲儿就抑制不住的往上冒,也是奇了怪了!
“你不给我松开我怎么玩儿?”说着话,祭月朝着姜猛举了举手。
“大……大哥!这……这小妞儿太……太厉害!松……松开她折腾起来怎……怎么办?”不等姜猛说话,粱冲先拦住了。
倒不是他看祭月不顺眼,而是这斗地主的游戏刚学会,那股新鲜劲儿还勾着他,祭月若是替了他的班,他就只有干看着的份儿了!
姜猛扭头看粱冲一眼,似乎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正琢磨,却见祭月瞪眼了。
“你当你用绳子就能困住姑奶奶啊?要不是我们家小姐在这里,我早就走了!”
说着话,祭月手腕一转,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看见刚刚还捆在手腕上的绳子跟着就松开了。
姜猛和粱冲傻眼了!
这捆绑的方式是粱冲最得意的手法,除了关磊挣扎了一个时辰才勉强松开,山寨里这些兄弟没有一个能解开的,祭月这一招连看都没看清楚,这,这就松开了?
“你……你……你……”
粱冲瞪着祭月,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就鼓着眼珠子瞪着!
祭月得意的一扬眉毛,活动活动手腕朝着桌边走过来。
姜猛瞧着祭月走过来,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身子跟着往后退了退:“你,要做什么?我,我可喊人了啊!”
听着姜猛这话,乔念惜身子晃了晃,话说,你是土匪啊,这娇弱的表情是要闹哪样?这还把自己当成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了?太吓人了!
乔念惜嘴角制不住的哆嗦,眼看着姜猛脸都红了,一脸凌乱地拽了拽祭月:“大姐,咱,咱别这样!”
好歹人家也是土匪啊!你瞧你给人家吓的!这要是一咧嘴哇哇大哭,你哄啊!
祭月被拽了袖子面上一滞,扭头看着乔念惜脸上肌肉一个劲儿的颤,嘴角跟着抽了抽,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
看祭月不说话了,乔念惜紧忙扭头看向姜猛,尴尬的嘿嘿一笑:“那个,咱,咱玩儿牌!我们也等着分钱,肯定不会跑的,放心!放心!”
姜猛被乔念惜这话拽回了思绪,意识到自己怂态百出,尴尬的咳嗽一声,想着乔念惜的话也有道理,假装没什么事儿一般点点头。
“反正你们也不认识路,就这样吧!”
说着话,姜猛眼睛朝乔念惜和祭月看了一眼,最终转移到乔念惜手里拿着的纸牌上,努努嘴。
乔念惜见姜猛示意,紧忙将手里拆好的牌放下,新一轮开始了。
粱冲也不敢说话了,颠着小步绕到姜猛身后看着三人玩儿,时不时还给出点意见。
姜猛刚才就被粱冲搅和得总是输,如今看他指点更是烦躁,两人一边玩儿,一边吵,不知不觉中手里拿着什么牌都念叨出来了。
趁着两人吵架的时候,乔念惜和祭月扭头互换一个眼神,抽出几张牌手伸到了桌子下面。
“三个枪带一个四!”
姜猛一巴掌将粱冲的脑袋推开,伸手甩出来手里的牌。
“没有!”
祭月低头看了手里的牌一眼,撇撇嘴。
姜猛见祭月没有牌,脸上不由得带出一抹得意,扭头看向乔念惜。
乔念惜假装发愁的叹一口气,正在姜猛咧嘴要说话的功夫,将手里的牌一把全都撒了出去:“三个二带一个五,那个,我是地主!”
姜猛眼睛睁大,傻了!刚才还看着她只有三张牌,竟然还藏着一张?
看着姜猛一脸蒙圈,乔念惜伸手拿起毛笔挑了挑眉毛:“加上这一笔,框框可要画好了!”
说着话,乔念惜往姜猛右脸一侧添上一笔,眼看着王八的轮廓就已经出来了。
姜猛倒也实在,输了也不带耍赖的,就让乔念惜画,等画完了这才扭头朝粱冲瞪眼:“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都是你搅和,下次再输了往你脸上画!”
粱冲也没想到这研究了半天的牌正好打到了乔念惜手里,一时间憋着也不敢说话,只拽着自己小辫儿一脸无辜的甩啊甩。
正在两人瞪眼的时候,祭月朝乔念惜看过去,见她点头,将手里的牌放在桌上。
“我要出去一下,小辫儿先替我一把吧!”说着话,祭月起身就往外走。
看祭月出去,姜猛面上一紧,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人有三急!”
祭月一顿,凌厉的目光在姜猛脸上扫过,眼皮往上一翻,不等姜猛应声,人已经走了出去。
姜猛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虽说当土匪这么多年,可女人是真心没碰过,冷不丁听祭月说这话,还真有些羞臊,一时间也就没想那么多。
知道姜猛在里面,外面守着的土匪见祭月出来,也不拦着了,非但不拦着,还得她让开了一条道。
祭月一边往外走着,微微勾起了唇角,不说去茅厕,只说太热想喝口凉水,随便拽了一个小喽喽去了井边。
土匪窝里风平浪静,外面官道上,夜玄凌带着运送银两的小队也赶了过来。
依照乔念惜信中所说,夜玄凌这一趟带出来的人并不多,也就十来个人。
除了后面这队护卫,后面马背上还有一脸不以为意的初四和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大喘气的乔宏远。
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乔念惜还是故意整乔宏远,夜玄凌这一路跑得飞快,马后面尘土飞扬。
初四虽然没什么武功,可毕竟跟在夜玄凌身边,简单的拳脚和骑术还是不错的,一路下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乔宏远就不一样了,虽然平常也骑马,可那毕竟是跟着马车赶路,速度跟现在没有办法比,加上夜玄凌特意给了他一匹性子烈的马,这一路上蹿下跳的,几次险些给他甩下来。
这还不算什么,最惨的是夜玄凌给他安排在两队中间,一路上控制着马,乔宏远的嘴就没有合上过。
一路跑过来,前面飞奔扬起尘土随着往后刮全都灌进了乔宏远嘴里,这一嘴搀着青草香的泥土啊,快给他嗓子眼儿都堵上了!
众人到了乌头山停下来,乔宏远满头大汗,张脸憋成了酱紫色,都快哭出来了!
“哎呀,侯爷这是怎么了?咱家知道你担心郡主,可如今咱们已经到了乌头山,很快就见到郡主了,您别这样啊!”
初四还嫌不够热闹,上前拿出一块擦马鞍的破布,说着话就往乔宏远脸上抹。
乔宏远被初四这话臊得一脸红,正要说话,突然闻道一股子油腻的味道,冷不丁的一扭头看到初四拿着黑了吧唧的麻布往自个儿脸上抹,心里一颤,下意识的侧着身子躲,却不想手上没劲一下子松了缰绳,扑通一下子从马背上撅了下去!
“啊”的一声哀嚎,只见土道上扬起一股尘烟,乔宏远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我的侯爷呀!您别这么激动啊!咱家知道你着急,可也得顾及自己啊!”
说着话,初四伸手一把将抹布扔在了一边,还嫌弃的用衣服擦了擦手,这才慢不悠的从马上下来过去扶乔宏远。
夜玄凌从初四一张嘴就看着他俩,眼瞧着乔宏远栽下去,心里瞬间就痛快了。
要不说就喜欢初四这样有眼力见儿的人呢!知道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用张嘴他就已经动手了!
乔宏远刚才摔下来被磕破了皮伤口渗透出血来,再加上尘土沾了汗水成了泥,整个在脸上混合起来,就跟画了花脸似的,除了俩眼珠子往外鼓着,都看不出来是个人了!
噗!
边上众侍卫看着乔宏远就忍不住想笑,可人家毕竟是侯爷,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啊,紧忙伸着手捂嘴,却不知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更明显!
乔宏远看着众人偷笑都气疯了,可初四是夜玄凌身边的近侍,又是曹德的亲徒弟,他惹不起只能忍着这口气,撅着屁股就要站起来。
然而,有时候人缺了德连牲口都看不顺眼,就在乔宏远要站起来的瞬间,一路上被他骑着的马抬起蹄子朝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嘭!
乔宏远刚吐干净嘴里的泥渣滓,眨眼间又趴在了地上,这次不光是一嘴,连鼻孔里都是!
“噗,哈哈哈哈哈!”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哎哟,我的天呐!”
初四吓到一般,紧忙过去扶,随着往前走将手里的哨子藏在了袖子里,颠着小步跑到乔宏远跟前:“哎哟,侯爷您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
乔宏远满嘴都是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眼泪忍止不住往外冒,满脸的泥垢生生被冲出了两条沟。
初四看着乔宏远这鬼样子,忍不住咧咧嘴,艾玛,活鬼也就长这样吧?吓死宝宝了!
乔宏远整个脑袋都是懵的,顺着初四的搀扶想站起来,也不知怎么用力不对,只听咔嚓一声,后腰传来一声响,紧接着身子一晃,扑通又趴在了地上,彻底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