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大街上看到夏侯华轩的第一眼,李偲偲的一颗芳心就牢牢地系在了他的身上,再也离不开,她发誓一定要做他的女人,于是,她答应了皇后。
所以,她才如此想方设想的要赶在傲月回来之前,顺利嫁进南宫世家,等傲月回来,一切都成了定局,量傲月也拿她没办法。
适才她听到耶罗兄妹的话,知道耶罗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若是以前,她的心里没有住进夏侯华轩,或许,面对粗犷风*流的耶罗,再加上耶罗高贵的身份,或许她会动心,只是,现在,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第二个男人了。
不过,她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既然知道耶罗喜欢她,自然会好好利用一番。
世间没有什么比感情之剑更快更狠,而李偲偲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谁也不知道,这致命的邂逅,给日后带来多大的痛苦,孽缘就像一根铁链一般,牢牢地将他们牵引到了一起,每一个人都接受着命运残酷的洗礼。
*
也不知道为什么,守在洞口的傲月突然感觉到心口猛然一痛,手脚冰冷,她闷哼一声,抚着胸口差一点就要倒下。
“傲月,你怎么了?”好在这个时候,夏侯逸轩已然运功疗伤完毕,适时的扶住了她,看到她脸色发白,不得由急了。
“我,我没事。”傲月抚着胸口,摇摇头,心跳陡然加快,让她整个人不由得都靠在了夏侯逸轩的怀中。
“我先扶你进去休息一下。”夏侯逸轩忙将她扶了进去,惊觉傲月的身子忽然变得很凉,即便是隔着衣物,他也仍能感觉到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冷。
“傲月,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情急之下的夏侯逸轩一把握住傲月冰冷的双手轻轻搓着,希望可以捂热一点。
他的举动如同一股暖流一般轻轻注入傲月那颗本早已冰冷的心,她没有抽回双手,任他捂搓着。
那种感动似要破腔而出,他真的这么关心她吗?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而专心给她搓手的夏侯逸轩却并没有发觉傲月的不对。
“好多了,谢谢!”傲月忽然很感动,在现代,在她的记忆中,除了阿莲,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他是第一个。
“你的手好凉,可能是体质问题了,回去之后,我叫太医院的人给你开些滋补的药,好好补一补。”夏侯逸轩头也不抬的说。
傲月笑了,第一次感动得笑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要补我自己开药就好了。
夏侯逸轩这才想起来,不禁哑然失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我,怎么忘了,你自己也是神医。”
他嘴里说着,可手也没闲着,总算是把傲月那双原本冰凉的手捂热了许多,这才舒了一口气:“现在好多了吧?”
一抬头,才看到傲月也正偏着头盯着他看,四目相对,眼神交汇,心又一次没来由的痛一下。
又是这样的眼神,他似乎在记忆中对这双眼睛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傲月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将脸撇向一旁,淡淡的说:“手冷了可以捂热,可是心冷了,要怎么才能捂热呢?”
前世死前的痛楚已是今生的梦魇,折磨了她漫漫千年,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早已将她的心冰冻,她要怎么捂热呢?
“傲月……”夏侯逸轩望着她的侧脸,不由得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这样浑身散发着那种似藏了千年伤悲的她,总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揪着。
他忽然很想抚去她眼中的伤,抚去她所有的痛。
傲月回过头来时,脸上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态,问道:“三哥,你的伤好些了吗?”她不允许自己在人前脆弱,尤其是在夏侯家男人的面前。
“好多了。”夏侯逸轩惊讶于她在转瞬之间的转变,他跟她相处越久,就越觉得她像谜一样,令他看不懂。
她一会儿可以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无邪,笑得缺心缺肺,可转眼间,她似乎又成了那种心思沉重无比,与之年龄非常不相衬的成熟。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在我睡着之后,你出去了吗?”傲月知道这些问题一定要问,尽管她已知道事情的真相。
“哦,没事,只是那跟踪的人按捺不住了而已。”夏侯逸轩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代过。
“那人的武功很高吗?你都受伤了?”
夏侯逸轩笑得有些勉强,抚了抚傲月的肩膀:“没事,至少明天没事了。”他的脑子里不经意又出现了那位神秘的紫衣姑娘。
来无影,去无踪,却总是出现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到底是谁?
“三哥,你也累了,天还未亮,休息一会吧。
“傲月……”夏侯逸轩看着傲月,忽然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尤其是她昨晚做的……“三哥,我为昨晚的事情而道歉,对不起!”傲月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现在回想起来,昨晚确实是有点疯了。
两人之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多了一些道不明理不清的东西,尤其是夏侯逸轩的目光落在傲月的唇瓣上时,总是不自觉地想到昨晚那片刻柔软的感觉。
“你再睡一会吧,我到洞口守着。”夏侯逸轩觉得自己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好大的石头,令他喘不过气来,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你不是说过,那人不会再来了吗?不用出去了,就一起躺会吧。”傲月像之前一样,不容许他反对,便拉过他的手臂做起了枕头,迫使他不得不跟着躺下。
傲月背对着夏侯逸轩而躺着,她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可怕,人在睡醒时,一下子看到这张脸,估计很难接受。
“傲月,回去之后,我还是可以做你的三哥,对不对?”夏侯逸轩掠过她纤瘦如削的肩膀,感觉到她似乎有那么片刻的犹豫。
“当然可以……”傲月回答得有些勉强,跟着还说了一句:“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做我的三哥。”
她会向夏侯华轩他们复仇,那必然会使宣国乱成一团,到时候,她估计会被世人所唾弃,而夏侯逸轩估计也会恨她,又怎么可能再当她的三哥呢?
选择了复仇,那么,就注定了她永远都没有感情,是对夏侯家任何的人。
“傲月,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说的话很奇怪?”夏侯逸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扳正面对自己,急切地想要从她的脸上或是眼睛里看到一丝答案。
可是,他失望了,她的眼里除了惊讶,就是那种淡淡和伤与恨,那是某种根深蒂固的东西,而他却不懂。
傲月亦望着他,良久,才抿唇淡淡一笑:“三哥,你信不信,等有一天,你知道为什么的时候,你一定很恨我!”
很奇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居然有那种淡淡如丝般的心痛,不明显,却感觉得到。
“傲月,我忽然发现你好难懂,你才十六岁,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夏侯逸轩的满脸挫败,他唯独看不懂她,却能感觉得到她的感受,这种奇怪的感觉,也经常折磨着他。
傲月定睛望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小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这么俊的一张脸,跟夏侯华轩一样的俊逸,可是否也如他一样的负心?
“傲月……”如兰般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吹拂过他的脸,夏侯逸轩感觉到自己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喉间本能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大手更是反握住了傲月轻抚在他脸颊上的小手。
“如果你不姓夏侯,那该多好!”傲月略一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睑,将所有矛盾尽掩其中。
“为什么?我姓夏侯怎么了?”夏侯逸轩顿时激动起来,再一次捉住她的手,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为什么她要这么说,而且,他居然能感觉得到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傲月摇摇头,不愿意再回答,只是偎进他的怀里,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这个胸口够温暖够宽阔,跟当初的夏侯华轩一样。
每一次的回忆都让傲月如同在利刃上重走一遭,那种切肤之痛,她的孩子,南宫世家上下百余口人,全都因为夏侯华轩而毁了,叫她怎能不恨,又怎能不痛?
夏侯逸轩再一次感觉到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伤痛,却苦于不知道原因,于是,僵了半下之后,毅然地拥紧她,如同拥着深爱之人一般。
“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但我想,我能懂。”他亦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啜吸着她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清香。
并不相爱的两人却像相爱的两人那般紧紧相拥,这是心与心的对话,这是灵魂与灵魂的碰撞。
就这样抱着就好,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彼此能懂就好。
直到彼此的心情都平静了下来,这才放开彼此,却显得有些尴尬,好像他们之间多了一点什么,可又少了一点什么。
“天已亮了,我们快赶路了。”傲月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旁的包袱,转身朝洞口走去。
“傲月!”夏侯逸轩连忙追了上来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