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一直哭着,小姐也别劝了,如今瞧您好好儿的,待会儿也就歇了。白锦却是出海,想来一时片刻也回不来呢,我等先送了小姐回去吧。”
这次祸闯大了。
原来,白锦昨儿晚上听了韩玉沁失踪的消息,便猜测,莫不是韩玉沁跟着货船回去了大周?
是以,白锦才带了侍卫,连夜追出海去,一一查看昨夜出海船只。
白棉这里带着府中杂役四处搜寻,问夏敏儿还有跟随玉沁出行的二婢,知道韩玉沁来过南湘食府,一路查来,有人说是在城门外见过,仿若是她,白棉与几个侍卫便骑马一路往城外而去,却如何也没找到人。
因梅苑无人,白棉回来坐镇,如今,侍卫们想来已经追到了暹罗第二大城去了。
“这、我……”
韩玉沁张口,如鲠在喉,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歉意,叹口气,如实道:“昨天我碰上了清廷,追了去,后来被他发现,被敲昏了送到了这里,并非我任性贪玩……”
如此轻松,便把清廷给卖了,不过,就算如此,她们也不知道,如今清廷人在何方。
白棉低眉深思,对这件事显然更为担忧。
“我来时,已经派人传信白锦,孟家的几处暗桩也已经在寻觅那人的行踪。昨夜小姐未归,夏敏儿吵嚷你定是出事了,我等来南湘打探,小二哥把你昨天举动一说,便晓得那人就是清廷——若非昨夜太晚,而小姐又已失踪,侍卫们定会一路查去,不说活捉了他,也能查到他行踪了。哦,对了,忘了告诉小姐,几个长老与大掌柜业已回国,这次那清廷怕是插翅难飞。”
“他也并未对我如何……昨夜我被其发觉,也不过是将我带回——他并不是族里的威胁。”
韩玉沁蹙眉,“他没有恶意,何必浪费人手追他,如今既然跑了,便随他吧。”
虽然自己与清廷渊源颇深,可这也尽是自己的事,并不希望族长插手,把清廷当作大奸大恶之人来对付。
白棉当下也并未答话
,毕竟,对待清廷如何,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最终只言语道:
“这几日小姐还是安心待在府中吧?几个大掌柜回国,肯定会先处理内务,会抽时间与小姐相见,小姐耐心等候便是了。”
白棉眉宇间似乎有着犹豫,韩玉沁此时也没多问什么——如今人并未急着见她,无非是晾着她罢了。
不过玉沁却想,如此也好,她可以继续安心做她的生意,免得还要花心思想与他们那群老头子斗智斗勇的事!
本以为韩玉沁会不满,为了这些闹起来,然而白棉瞧着韩玉沁一脉平和,甚至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不免有些个担心,新任族长若是不能融入族中,怕对孟家又是一场祸事。
韩玉沁把两人赶下楼去,自己舒舒服服泡澡,待出浴,换上夏敏儿取来的衣物,简单挽起了髻,招呼店小二先将早饭端上来,狼吞道:“如今瞧什么都好吃,我都快饿死了。”
从昨天中午吃过一顿之后,直到现在她才又闻到饭菜的香气,几口喝完肉糜粥,啃了几口包子,那副模样,真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的。
夏敏儿对韩玉沁小声道:“小姐,吃相,吃相啊!”
韩玉沁“呜呜”两声,险些呛到。
白棉与夏敏儿对视一眼,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瞧见,扭过头去。
玉沁可没功夫管形象。须臾,一顿饭吃到了尾声。
复又想起些什么似得,韩玉沁用帕子擦过唇角,对白棉道:“城外……有一处很大的坟场么?”
白棉蹙眉回忆,点点头,不解问道:“小姐昨夜去了那里么?”
“呃,路过……”
好半晌,韩玉沁咬牙道。
白棉也不甚在意,只是点点头,说道:“是有那么一处,出城后不远拐上山路,绵延几十里都是荒地,无人居住耕种,往来客商都并不经那里。”
韩玉沁想了想,便把昨夜见到异像告诉白棉,尤其那抬着贡品的活人:“白棉,你带个人去瞧瞧吧,瞧那些人的模样,也太
可怜了些。
见如今小姐寻到,左右也无事了,白棉便带了人去查看。
夏敏儿见白棉离开,手中轻轻替韩玉沁梳理发丝,低声对她道:“昨夜小姐失踪,白棉急的什么似得,赶紧给外头巡视的白锦姑娘发信儿。那个白锦姑娘也是着急,当下带了人就急急往港口追了,我瞧着,倒也是为小姐担心的。”
韩玉沁一笑,到底对白锦印象复杂,不由叹气,后,二人抓紧收拾好,便乘坐了府中马车往梅苑而去。
因答应了李掌柜,韩玉沁回去就派人前往芙苑,安排人给南湘食府送去几百坛果子酒——这酒,其实是要年头久些才香醇的。
韩玉沁这几月在梅苑启了几处酒窖,又挑果树之下埋藏酒坛——瞧过书上女子酿酒都挑果树,她也不知什么原理,反正有样学样,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的。
几百坛酒虽多,实则不然。因为芙苑客人全是女眷,所以坛子也小巧,十几辆马车一趟便搬完。
今儿个,芙苑那头儿还有一批新果子,以及不少的鲜花等物送来,韩玉沁还得领着清霜去查收。
另外,这月的月钱还未发放,总之事情多的很。
虽说前院儿有管家,后院有白棉和清霜,芙苑那边又有金嬷嬷与夏嬷嬷负责,可到底忙忙乱乱,好似许多事一般的。
货一到,意味着夏嬷嬷她们要忙上好一阵子。
近来,夏嬷嬷没开口提过让夏敏儿过去学菜的事,可这事是夏嬷嬷打在大周时起就惦记上的。
现在不提,不过是怕韩玉沁身边无人手可用。
叹口气,她也舍不得把夏敏儿这般乖巧,又很懂事听话的孩子扔过去,每一天里灶上灶下的连天的忙……
玉沁问道:“小敏,你可喜欢夏嬷嬷做的事吗?”
夏敏儿帮韩玉沁准备好一会儿出去会用的物件,听见此问,倒也不做他想,只兴致颇高地说:“当然啦,小姐跟我娘,都能做出一手好菜来,我一直羡慕呢。”
这倒是不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