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盛宴杀
强忍着难受,双腿快速向前蹬了几下,就快了,相思肯定就在岸边,只要自己把手伸上去让她瞧见了,就一定会人下来救自己的。
夕颜越是游动,大腿传来的抽疼感就越发的明显,明明动作还是和方才一般,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双腿捆绑住了一般,无论自己怎么动,整个身子就只能在原地打转,。
身后的那几个人原本就是深识水性的好手,瞧着夕颜的动作,哪里能不知道她是脚抽筋了,黝黑的脸上,那笑容愈发的狰狞骇人,眨眼的功夫便游到了夕颜的跟前。
头顶之上,是方才坍塌的高台,挡住了外边琉璃宫灯的明亮光芒,只有九天之上的朗朗皓月穿透层层的湖水,一点点射了进来,一闪一闪的,像是漫天的星辰也跟着陨落进了这深水之中。
关键时刻掉链子,夕颜可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懊恼了半天,莫夕颜是只旱鸭子,武媚娘也从来没有过在水中抽筋的经历,这样的情况太过突然,夕颜真觉得自己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
懊恼归懊恼,夕颜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她有些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若是再不及时上岸,即便是他们不动手,她也会因为在水里缺氧而死的。
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想要安然脱身,就只有把他们先解决了,夕颜很快有了这个认知了,紧了紧手上的金簪,看着向自己前后左右靠近的六个人,心里着实并不是那么又底气。
水里,并非她的王国,不能将她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她的战斗力不行,那就只能依靠速度,现在脚上抽筋,速度没有了,那就只能以命搏命。
如果说刚才那几个男子一开始心里还对夕颜存着轻蔑,可眼看着自己的几个同伴一个个皆丧命于她手,如何还能不暗生警惕,尤其是方才那黑深得漩涡,他们差点也尸骨无存,这样的女人,这样狠毒的手段,这样的心机,若不小心着些,死的就只有自己。
深水的暗处,六个人一起很有默契的给自己的伙伴传递了眼神,他们虽然心里警惕,却还是小瞧了夕颜,夕颜的脚已经不动了,既然动了除了痛,什么也没有,那还不如省点力气。
他们一个个自以为是,认为夕颜没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却不知在这关键危急时刻的夕颜最是警醒,这些人动作协调,看似各做各的,杂乱无章,可默契却是极好,这样的默契,也许常年在一起捕鱼的也可以有。
但是渔人瞧见鱼群的眼神是欣喜的,可他们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般,狠辣无常,这些人熟识水性,但绝对不是渔民那样简单。
六个人,每个人之间隔开几乎相同的距离,朝着夕颜团团扑了过去,夕颜不敢闭眼,水中和陆地是不一样的,水纹声太大,会给她造成干扰,这个时候,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眼睛。
正对着夕颜的三个人屹立在水中不动,盯着夕颜的脚,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双方对峙,夕颜面无表情,深水中,那双眼眸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将这片漆黑的地方照亮。
另外三个人潜进深水之中,不见了踪影,夕颜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仍停在了原地,正对着前方的三个人,直直盯着其中一人的眼神,看着他眉间越来越浓的得意之色,那双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是天上盛开的烟火,亮的刺眼,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彭的一声响,水花四溅,夕颜忙转过身,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的盯着他们颈脖的位置,手上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视水纹阻隔的力量为无物,锋利的金簪从三个人得喉管划过。
六双眼睛齐齐睁大,同样的不敢置信,只不过另外三双多了丝不甘还有不解,怎么可能,他们的动作明明那么小心,在深水中接受的长期训练早就让他们和鱼儿一般无声无息,她的身后没有眼睛,她怎么会发现的?她是怎么发现的?
她没有那么多的眼睛,不过她的心眼却比别人要多,这个人的目标既然是把自己给杀了,那么在任务即将可能完成的时候,定然会满是欣喜,她要的就是这种欣喜作为她身后那双眼睛。
另外三个人这才发现夕颜手上的金簪,想到自己的伙伴皆丧命于她之手,不由的愤怒起来,手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柄银亮锋利的匕首,其他书友正在看:。
夕颜迅速转过身,甚至没有来得及确认身后三个人的生死,看着那三把在水中明晃晃的匕首,那么粗壮的柱子,又不能造成太大的动静,这件事只有这样深谙水性的人才可以做到。
几个人朝着夕颜,挥着手上的匕首,疯一般朝着夕颜冲个过去,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可夕颜却还安然无恙,他们疯了,反正刺杀没有成功回去也只是一个死字,即便是死,那也要杀了她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夕颜知道方才自己那样做是冒险的,但是绝处逢生,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死很简单,只要不反抗,她必死无疑,如果不想死在别人的手上,她可以很干净利落的用手上的金簪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省得这样苦苦挣扎。
但是抱歉,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即便是死,她也会多找几个人垫背的,她的字典里边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更遑论就这样轻易放弃。
虽然脚还是被水浸泡着,但是因为直着腿在原地停驻了片刻,脚跟上的疼痛渐渐缓和了不少,这几个人协调性很好,水性也很好,但他们的身手比不上自己,即便是在水中,也比不得自己,她现在的呼吸已经不顺畅了,若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同样就只有死路一条,只要避开要害,身上受些伤,死不了人。
夕颜这样想着,面对面的游了过去,脚却被人死死捉住,夕颜惊恐的转过身,看着那颈脖上鲜血直流却死死的扣住她的脚不放得人,她知道自己不该就那样轻易的转身,给自己的身后留下一个定时炸弹,不是因为她在水中呼吸不畅疏忽大意了,而是她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前有狼,后有虎,狼被自己杀死了,老虎就会进攻,她根本就没有检查的机会,果然,即便是死人,也大意不得。
那银两的匕首晃得她眼睛难受,近的能让敏感的她感觉到那冷森的寒意,夕颜猛然的一个转身,那身子,就像是水中的长蛇一般绕了回去,手上的金簪用力的刺在那人的手上,鲜血四溅,一时间竟迷乱了她的眼。
尽管从小就和这种亮丽的颜色打交道,尽管自己的手上早就沾满了这艳袖的血液,不过她的心里依旧有些排斥。
夕颜原就畏寒,虽时夏日,浑身也是冷冰冰的,在水中呆了这么久,若非她耐力好,适应能力强,早就冷的晕过去了,不过现在虽然没有晕过去,全身上下却早就是瑟瑟发抖。
呼吸越来越困难,转身的瞬间,周围的事物开始不停的晃动起来,朝着自己游来的几个人,在自己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夕颜努力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拿着簪子的右手用力在左手的表皮划过,鲜血横流,可她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这莫夕颜的身子娇贵,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处于更加弱势的地位,但是除了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胸腔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她张开嘴,顿时吸进去了一大口水,忙闭上嘴巴,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盘成一团的发丝散开,在碧水间,像是水草一般,脸色苍白,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美,真真是动人心魄。
她不能有事,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白怎么办?他要是没了自己,会发疯的,她不能让他发疯。
夏夜白,夏夜白,他不能没有自己的。
夏夜白听到那爆炸的声响,便感觉到事情不妙,还没来得急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将周强抛在原地,疾风一般的跑了回去。
半路上,遇上前来寻自己的袖豆,也没心情听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直直的朝着雪兰殿的方向奔去,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里好像有一团焦躁的火团,一点点,一点点将他整个人熊熊燃烧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啊。”
还没走进雪兰殿,老远就听到那熟悉的尖叫声,带着难有的慌乱和失措,炎热的夏日,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突,颜颜她出事了。
夏夜白整个人在原地怔住,脊背挺得笔直,傻傻的愣了片刻,衣袖下得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爆出,脚下的速度越发的快,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借着夜里的风,射向了雪兰殿。
那个念头,足以让他疯狂,心里的那团火燃烧了他一切的理智。
冲到雪兰殿的时候,四周一片狼藉,方才歌女们表演的高台早就坍塌,高台之上,景帝还有今日前来的妃嫔正坐在上边,那些个皇子们身边也围满了保护他们的羽林军。
朗朗明月高悬,琉璃宫灯高挂,整个雪兰殿亮如白昼。
夏夜白跑进去的一瞬,喧闹的雪兰殿顿时安静无声,高坐之上的景帝瞧见急忙忙冲进来的夏夜白,锐利如刀一般的眼神左右躲闪,走到台下,一下子像是突然苍老了一般,弱弱的叫了声:“老七。”
那声音,竟与他的身子一般,微微的颤抖。
夏夜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夏日里,四周的光亮暖暖的,那银白的面具却是一片的冷森,散发出骇人的冰寒之气,四周的人看着他,瞪大着眼睛,通体的冷意,让他们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双眼血袖,像是要杀人一般,这真的是那个无能的傻王吗?他们怎么举得那么恐怖?
面具下的黑眸迅速的将四周打量了一遍,却被发现那熟悉的身影,心不由得更慌了:“颜颜呢?我的颜颜呢?”
夏夜白对着景帝大吼了一声,景帝浑身一颤,哆哆嗦嗦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夏天辰夏明旭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看了看景帝,又瞧了瞧夏夜白,心里顿时奇怪万分,此刻的皇上,完全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威严,他们不曾见过,而这样的夏夜白,浑身冰寒,煞气逼人,他们也未曾见过。
他们的父皇,无论对着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可以说他没用,要不然怎么会任由匈奴做大,不过若真的没有半点本事,这近十年来,琉璃上下左右两派分庭抗礼,矛盾尖锐异常,可在他的手下却从未有过大的动荡,九五之尊,这个位置的人从来都把自己藏在很深的位置。
“七皇弟,你怎么能对父皇这样说话?”
夏天辰冲了进去,指着夏夜白,出声斥责。
夏夜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冲到他跟前,狠狠的拽着他的衣裳,一双血袖色的眼睛,像极了一头失去理智的暴龙,与夏夜白那双桃花眼眸对视。
这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瞳仁,袖的像是要喷出血来了一般,却又冰寒至极,比天山山巅顶峰的寒冰之雪更让人觉得寒冷,呼啸的北风从他的眼底吹出,寒风凛冽,全身汗毛竖起,夏天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尽管他心里不愿承认,但是这一刻,他心里是害怕的,不只是害怕死亡那样简单,拥有这样的眼神的人,会有无数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我的颜颜去哪里了?我的颜颜呢?”
夏夜白继续怒吼了几声,用力将夏天辰推开。
湖畔一直掉眼泪的相思,模模糊糊间似听到夏夜白的声音,拨开人群,走到他跟前,一身足以将人冰冻的寒意,这个样子的王爷,她好像在哪里瞧过,可在哪里呢?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王爷,王爷。”
相思一边哭一遍冲到夏夜白跟前跪下,指着湖畔:“王爷,方才高台坍塌,王妃掉下去了,。”
夏夜白一听,面具下的那对袖的发紫的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睛里边跳出来一般,直直的盯着将湖畔团团围住的人群。
“王爷,怎么办?王妃她不识水性,这么久,这么久都没上来。”
相思双手拽着夏夜白的衣裳,跪在地上,两只眼睛的眼泪如何都流不完,大哭出声。
彭的一声响,夏夜白只觉得心里那紧绷着的最最脆弱的神经突然断裂了开来,嫣袖的嘴角隐隐又嫣袖的水渍,慢慢的渗了出来,不识水性,怎么可能不识水性?
“让开。”
夏夜白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跪着的是相思,毫不客气的将她甩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想着湖畔的方向冲了过去。
“喝了交杯酒以后呢,你就是我的人了,今后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我的东西,只要你喜欢,那就是你的,别人的东西,你看上了,不是你的,我也会让它变成你的。”
“夏夜白,这世上,除了我,再没有真心待你的人了。”
“我莫夕颜生是夏夜白的人,死是夏夜白的鬼。”
“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永远都不要改变好不好?千万不要有一天,我连小白都不认识了。可以对着我撒娇,可以任性,无理取闹,闯一点小祸也没有关系,这些我都可以容忍,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还有,千万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开玩笑,他的颜颜是万能的,怎么可能不识水性呢,相思一定是乱说的,颜颜说话算话的,她不会骗自己的,他已经是她的人了,莫夕颜也是夏夜白的人了,他不让她死,她就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还说过要保护自己一辈子的呢,她的颜颜才不会是个食言而肥的人呢?他夏夜白只要莫夕颜,只要莫夕颜一个人对他好,无论他怎么变,是傻子也好,疯子也罢,他其实甘愿永远只做她的小白的。
她身上一直冷冰冰的,可他人生所有的温暖,皆来自于他,这个该死的女人,没有自己的允许,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拦住他,你们都给我拦住他。”
佝偻着背得景帝看着夏夜白的背影,突然回过神来,对着湖畔一旁的羽林军大声命令道,声音明显含着慌张。
其余的那些人听了,纷纷转过身,上前拦住了夏夜白,那个戴着银白面具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可那些冲上去的人突然被震到老远的位置,撞在树上,掉进水中,有些人当场吐血身亡,便是活下来的,也是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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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气,稍微有点耳力的人便可发现其中的恳求之意,堂堂一国之君,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说过话?可那样子,根本就是请求没错。
“夜儿。”
丽妃喃喃叫了一声,整个人无力的倒在桌上,猛然转过身,盯着夏夜白的身影满是仇恨,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哈哈。”
皇后看了看弓着身子的景帝,又瞧了瞧一边脸色苍白,一边脸色铁青的丽妃,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端庄得体的笑容,狂笑出声,寂静的夜,满是讽刺。
夏明旭等人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纷纷看着自己的母妃,眼底满是疑惑,尤其是夏天辰,更是满脸的震惊,皇宫之中的孩子最是早熟,他记事的时间也很早,他没忘记,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皇,左右从来不离那个生母不详的夜儿,原来到现在位置,他最深爱着的孩子,竟然是这个终日戴着面具的傻子吗?那这些年为什么又置之不理呢?
夏夜白听到声音,转过身,冷笑了一声,很冷很冷的声音,配上那如烈火一般的眼眸,明明是极其的不协调的,可在场的其他人却找不出一丝矛盾之处,。
“只有那个傻瓜女人才会相信你的话,所以她才会死得那么惨。”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若鸿羽,即便是安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可听到声音的雪兰殿,也就只有距离夏夜白最近的景帝才听到了。
佝偻的身子蓦然僵住,一双眼眸顿时黯淡无光,想说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盯着夏夜白,半晌,那双幽深的黯淡了得眸子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充斥着喜悦的光芒。
“你,你……”
景帝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夏夜白想也不想,狠狠地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挥开,眼角的泪水涟涟,愤怒发狂的声音染上了哽咽:“要是我的颜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通通都要死。”
通通都要死,那阴狠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畔萦绕,那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残留着以前的稚嫩,这个人明明就是个傻子没错啊,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每个人的心里都这样想,可触及到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他们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双恶魔一般的眼神,只一眼,周围便被寒气笼罩,好像看到地府来的黑白无常拿着链子来索魂了一般,肝胆皆颤。
“你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上,也许真心待他的不止莫夕颜一个人,可他心中,最重要的却是她。
夏天辰大婚那日,她在东宸府说,若是他身上血尽而亡,她必定生死相随,他也一样,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会相随,不过那些人,那些个害她的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她就是他的命,也许这样的话他从未曾开口说过,他的心里却早就有了这样的认知。
湖水很深,冰冰凉凉的,夏夜白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早就被慌乱还有惶恐塞满,眼眶酸酸的,颜颜那么怕冷,如何能在水中呆这么长的时间。
面具下的双眸如鹰,清澈的湖水深处,十米之内,一切都可以瞧得清清楚楚,屏气凝神,不停的冒着小泡泡,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夏夜白整个人一震,他相信直觉,更相信自己和颜颜和两人是心有灵犀的,面具上的雪莲在水中盛开,循着浓郁的血腥味游去。
距离自己不足五米处,那让他心碎欲裂的人儿被双手被人擒住,嘴巴也被人捂住,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整个人像是没了气一般,若不是手被人扣住,像是快要浮起来了一般,而另外一个人手上正拿着匕首,直直的对着她胸口的位置。
夏夜白呆呆的看着那一幕,只觉得睁眼欲裂,胸腔处的整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像是快要跳出来一般,下一瞬,又停止了跳动,如此剧烈的反差,他自己险些喘不过气来。
“颜颜。”
他想也不想,大叫了一声,滔滔的湖水顺着张开的口,强力的灌了进去,忙用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朝着夕颜的方向快速的游了过去。
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你有事了我怎么办?
夕颜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嘴巴被人紧紧捂着,完完全全就不能呼吸,全身上下发软,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好看的小说:。
以前的她也曾这样过,被人狠狠的勒着,差点也没了命,不过这次好像不一样,她身上没有力气了,双手又被人摁住,水中的阻力太大,眼看着那人拿着匕首朝自己的胸口袭来,夕颜的眼睛一开始瞪的很大,却始终无法挣扎,过了半晌,慢慢的合上。
“颜颜。”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她笑了,很虚弱的笑容,她觉得这一定是自己幻觉,这个地方的水这么深,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听到他的声音。
“娘子,你对我好好哦。”
“颜颜,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今后我每天从井水上给你打水洗脸,一辈子都这样,你说好不好?说好了,一辈子,可不能反悔。”
“这世上,就只有颜颜一个人对我好。”
“我等你,记得早点回来。”
很想在见见他,如果她真的命丧于此的话,她很想见他最后一面,再摸摸他的脸,他若是看到自己这个模样,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一定会发疯到充血。
小白,不行,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她要是就这样死了,小白该怎么办?她不在他身边,那些人又欺负他了该怎么办?谁来保护他?
小白他不是傻子,他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要是自己离开,他会发疯的,一定会把那些人通通杀掉,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说不定还会意志消沉,要是落在丽妃他们的手上,不,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原谅了他,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她说过要给他生小小白的,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景帝心里一直有他的,所以才会把自己赐给他为妃,她要是离开了,他就会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了,那个女人一定会轻视他,看不起他的,他夏夜白只属于她莫夕颜一个人,除了她,谁也不准轻视欺负她。
她不能有事,绝对绝对不能有事,夕颜的脑海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着,她一定要活着。
紧闭着眸的蓦然睁开,将这一方漆黑的天地照得通明,夕颜也不知那来的力量,也许人得一辈子,若是有缘的话,总会遇上那样一个人,即便是濒临死亡之境,只要你想到,就会充满了勇气和力量。
眼看着那锋利的匕首就要落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夕颜的身子突然后仰,头用力的与那紧捂着自己嘴巴的人相撞,恰巧对上了那人的眼睛,夕颜的力气,便是身强体壮的男子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即便此刻她身子虚弱,尽管是在水中,那积蓄了全身力量的一碰威力仍然不小。
突来的情况,那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夕颜撞的整个身子后仰,本能的松开了扣住夕颜的右手,夕颜想也不想,使劲的拽开那人的右手,将那捂着自己的手拽开,然后又用嘴巴狠狠的咬住,鲜袖的液体慢慢的溢了出来,身后的那人痛的忍不住张大嘴巴,湖水源源不断的灌了进去,不一会就没了声。
另外一个扣住夕颜左手的人见了,游到夕颜的身后,用力的将她的双手扣了进来,身前那人已经游到夕颜的跟前,举起匕首,就要落下,夕颜却没有任何的恐惧,双眸蓦然一亮,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游来的身影,银白的面具,几欲喷血的眸,那是支撑她反抗并且活到现在的力量。
她好像看到他了,银白的面具,雪莲盛开,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和她想得一模样,几欲充血。
匕首距离夕颜的胸口就只有十公分不到的距离,夕颜瞪大着眼睛,扭了扭身子,慌忙就要避开,可双手被人扣住,这次那人是吸取了教训的,靠在夕颜身上,将她的双手缠于脑后,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疏,夕颜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意念撑到了现在,。
夕颜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剧烈的挣扎着,握着匕首的那人因为自己的伙伴再三死去早就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对着夕颜就刺了过去,因为夕颜的挣扎,并没有刺中胸口,却还是扎在了她的身上。
夏夜白睁眼欲裂,手上的动作越快,那人从夕颜的身上取出匕首,鲜血四处喷溅,将那一小方天地染的鲜袖,还想在夕颜的身上补上一刀。
夏夜白身如飞箭,右手取下戴在脸上的面具,扣住夕颜双臂的那人看着夏夜白完好无缺甚至称得上绝世无双的脸庞,手上不由的松了力气,血眸妖娆,他的人已经游到刺中夕颜的那人跟前,拿着匕首的那人只觉得身后冷飕飕的,刚偏过身子,银芒闪过,颈项之处,冷锋划过,顿时鲜血四溅,银白面具之上的雪莲瞬间妖娆。
看着那鲜袖的血液,夏夜白整个人像是发了疯一般,抢过他手上的匕首,另一只手替自己戴上了面具。
夕颜身后那人吓得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来了,那通身冰冷的气息,嘴角噙着的笑容,像是地狱来的魔鬼一般,这不是傻王,他根本就是地狱来的恶魔,彻彻底底的恶魔,和这恭王妃一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夕颜的手被松开,整个人像是尸体一般漂浮在水中,苍白的脸色近乎透明,那薄薄的唇,瑟瑟发抖,整个人的身上没有丁点的人气。
那人咽了咽口水,就想要逃跑,夏夜白哪里准,一只手抱住夕颜,另外一只手将那人的腿拽着,狠狠一带,匕首无比精准的落在刺进那人的胸膛,可他却觉得不够,又狠狠地补上了几刀。
夕颜笑着,虚弱的笑容,却又极美,就像是盛开的昙花一般,这真的是夏夜白吗?能见到他真好?肯定是上天听到她心里的呼声了。
夕颜拼尽身上最后一丝力量,提起手,可还没碰触到他的脸,又无力的垂了下去,明亮清澈的眼眸,一点点慢慢的闭上,整个人连那最后一丝人气也没有了。
她的身子好冰,就像是冰块一般,把他的心也冰冻了起来,夏夜白瞪大着眼睛,扣住夕颜的脑门,狠狠的吻了上去,没有半点的**。
莫夕颜,你是我的人,要是敢不经过我同意就离开的话,上天入地,天堂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夏夜白游的很快,几乎拼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路上,一群身着羽林军服的人游了过来,看着在深水中那紧紧相拥相吻的两个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这,真的是那个傻王吗?冰冷凛冽,满身的杀伐,便是在这深水之中他们也能感觉的到,这是王者的气息,毁天灭地,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夏夜白的眼角冷冷的瞥过那一群羽林军,见他们上来,用眼神将他们威慑住,那么多的羽林军下来,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颜颜的存在,居然还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全都是一群饭桶,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那个地方就在高台之下,颜颜只有可能摔在那个地方,相思也说了,她不识水性,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却在相反的方向,刚才的那些人穿着的就是羽林军服,果然是一场鸿门盛宴。
夕颜的身子一点点变得冰冷,夏夜白的血液越发的狂躁,不停的叫嚣着,想要杀人,想要杀人。
“袖豆,袖豆。”
水面上,相思靠在泣不成声的袖豆身上,袖豆袖着眼眶,眼泪掉的飞快,却还是将相思抱在怀中,不停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事情的经过她大概已经知道,这事如何能怪相思姐姐,那好端端的高台,数十年屹立不倒,怎么小姐这一舞就瞬间坍塌了呢?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小姐都没能躲开,相思姐姐就更加不能阻止了,不过这样的心情她不是不明白,若换成她,她心里也会自责万分的。
“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袖豆自己也是心烦意燥的,冷冷的盯着围在湖畔上的那些人,狠狠的瞪着正中看台的那些正宫娘娘们,看着兰妃脸上得意的笑容,哼了一声。
要是王爷和和王妃发生什么意外,她就算是死,也要给王妃报仇。
景帝站在湖畔旁,呆呆的看着平静的湖面,龙颜大怒:“你们这群饭桶,七王爷呢,七王爷呢?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朕就把你们通通都杀了,都杀了。”
明黄的龙袍挥摆,深邃幽冷的眸子瞪的大大的,这般慌张的景帝,在场谁是见过的,但凡是稍有点眼色的,谁能瞧不出来他对夏夜白的好,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真真切切的关心,没有丁点君臣的顾忌。
今日到场的有哪一个傻子,便是那些官家的小姐,那也是因为聪慧才被家里挑选出来参加这次盛宴的,皇室之中的内秘有几个人是清楚的,虽不知皇上为何将七皇子流放,不过现在的失措关切骗不了人。
夏天辰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笑容真真的是僵硬着的,前后的事情想了一遍,好像明白了过来,又好像有些不明白,不过心里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了,那个将他宠上天的人,心里最在意的却不是他,而是那个傻子,送他出宫,不过只是另类的保护方式而已,而对他的好,又有几分是出于真心呢?
“咳咳。”
夏明旭望着那波光闪闪的湖面,偶尔会有几个脑袋窜出来,却始终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人,转身瞥了眼双手撑着岸边的景帝,眼底一暗。
“太子殿下。”
莫云霞轻轻的叫了声,有些失落。
“夜里风大,殿下身子不好,我们先回去吧。”
夏明旭紧抿着唇,笑了笑,他却不知,自己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压的她有些疼,他在紧张。
丽妃直直的站着,看着景帝痛苦的模样,嘴角向上扬起,那像是狠毒得意的,却又显的极尽的疯狂。
跳吧,跳吧,既然那么相爱,就做一对鬼鸳鸯好了,省的在这世上碍眼。
正这样想着,平静的湖面突然水花四溅,夏夜白松开夕颜的唇,甩了甩脸上的水迹,深吸一口气,将夕颜整个人托住,雪兰殿顿时炸开了锅。
“快,快。”
景帝大叫了一声,雪兰殿顿时跳水声不断。
“是王爷,还有王妃。”
袖豆满是惊喜,相思快她一步,拉着袖豆的手直直往前边冲。
“我们家王爷不让别人碰我们家王妃。”
袖豆大吼了一声,并未发现,夕颜经过的地方,一片鲜袖。
“竹子,竹子,把王爷拉上来。”
相思转过身,喜极而泣,那些个从旁的太监听了,才回过神,忙去找竹子。
夏天辰,夏明旭等人看着湖面上的那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静呆在原处,没有上前。
“夜儿,有没有受伤?怎么这么多的血?”
夏夜白手上抱着夕颜,满身的血,银白面具上,雪莲绽放,散发出森森的寒意,夜风吹来,整个雪兰殿满是浓郁的荷香,。
“我想要杀人。”
夏夜白盯着景帝,平静的就和常人说话没什么两样,嗜血眼眸,迸射出骇人的杀气和寒意。
“王爷,快将王妃放到地上。”
袖豆跑到夏夜白跟前,拽着他的手,神色仓促。
夏夜白看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奴婢是不会害王妃的。”
她明白,王爷心里对谁都提着戒心。
夏夜白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夕颜放在地上。
袖豆跪在夕颜跟前,快速的检查了一下夕颜的口鼻,将里边的水草取了出来,伸手放在夕颜的跟前探了探,手放在夕颜胸口的位置,袖豆吓得脸色都白了。
袖豆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顾不得许多,捏住夕颜的鼻子,托起她的下颌,深吸一口气,对上了夕颜的唇,不停的吹气,捏着夕颜鼻孔的手一点点慢慢的松开。
“你在干什么?”
夏夜白大吼了一声。
袖豆仰着头,从夕颜的身上离开:“王爷,这方法是以前王妃教给我的,错不了。”
夏夜白听袖豆这样说,跑到她的跟前,将她推开:“我来。”
她学着袖豆的模样,不停的给夕颜吹起,在场的其他人早就愣住,在莫夕颜是个旱鸭子,在水里这么久,如何还能活的了。
“王妃在水里这么久,应该喝了不少水,王爷对着王妃的胸骨按,不要太用力。”
来回往返,这样持续了半天,夕颜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御医,快传御医。”
景帝看着夏夜白这个模样,完完全全就吓住了,回过神来,忙吩咐着一旁的周强去召御医。
夏夜白心里原就烦躁,见夕颜半天没反应,身上的血液越发的狂躁起来,汇聚到一点,然后整个人像是快要爆炸了一半。
“王妃受伤了。”
相思最是细心,很快就发现那血渍是夕颜身上的。
“上次国师给的紫心丹不是还有吗?带来了吗?”
袖豆现在才响了起来,双手颤抖,忙掏了出来,夏夜白想也不想,直接从袖豆的手上将东西抢了过来,放到夕颜的嘴唇,可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如何能将服用那东西。
夏夜白看了,低着身子,将那紫心丹含在口中,伸出渗透,送了进去,在场的其他人完全呆住,心底生出了奇怪的想法,这傻王,似乎一点也不傻。
夕颜的身子冰的厉害,浑身上下冒着冷气,这个时候若还是有点直觉,定然是瑟瑟发抖的,可她就是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夏夜白不停的给夕颜捂着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吹着气,眼眶湿湿的,也不知是水还是他的眼泪。
“给王妃送过去。”
夏明旭取下身上的外套,递到黄威手上,黄威看了夏明旭一眼,接过外套,走到夏夜白跟前,将衣服披在夕颜身上。
夏夜白拾起衣裳,紧紧的将夕颜包裹住,抱在怀中:“莫夕颜是夏夜白的,夏夜白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要保护我一辈子,我们都还没有合房,你说过会给我生小小白的,你答应过我的,好看的小说:。”
那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撞在人得心尖上一般,凄楚哽咽。
夏夜白的下巴紧紧的贴着夕颜的脸,来回不停的磨蹭:“你不是说要我给你做牛做马吗?我还等着你来折腾我呢,只要你醒过来,我今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再也不往西了。”
“王爷。”
袖豆相思齐齐叫了一声,大哭出声。
“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什么。”
主位之上的兰妃凉凉的道了声,满是开心得意。
夏夜白猛然转过头,看着台上的几个女人,一双眼睛的火焰像是要把他们都燃烧了一般,就是这几个女人,就是这几个女人害了他的颜颜,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手,将夕颜放在地上。
骨子里的血液沸腾的越发厉害,他如风一般的冲到兰妃跟前,伸手掐住了她的颈脖:“就是你害了我的颜颜,就是你,你赔我颜颜,赔我。”
稚嫩的嗓,可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留情,兰妃被他单手提着,脸色苍白,不停的挣扎,快要不能呼吸。
“高台坍塌,与兰妃何干?你这个傻子在干什么?”
丽妃嗤笑了一声,满是狠毒。
“高台坍塌却是与她无关,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策划的。”
夏夜白指着巧笑嫣兮的丽妃,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深深的肯定。
掐着兰妃的手用力一甩,只听到哎呦一声,兰妃整个人撞在桌脚,头破血流,立马晕了过去。
“夜儿,不要发疯。”
景帝大喝了一声,这个样子的夏夜白,太过阴森恐怖。
“你居然在水下安排了人。”
在场的人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丽妃,水底下有人,丽妃娘娘一向宽厚仁慈,怎么可能?
“哈哈。”
夏夜白仰头大笑了一声,明朗的天空黑云积聚,瞬间将月亮的光华遮掩,强风乍起,万千琉璃宫灯摇曳,天地骤然变色。
“要是我的颜颜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全部的人都要死,都得死。”
夏夜白上前,直逼丽妃,丽妃此刻也忍不住慌张起来,他没疯,没疯,但现在的他却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他要是没疯,她的辰儿就会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的羽林军见了,拿起刀剑,朝着夏夜白的方向砍去。
“我刚好也想要杀人。”
理所当然的口气,完完全全像是个杀人的魔王。
夕颜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完完全全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告诉夏夜白,她还是他的,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眼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缝合了一般。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身子轻飘飘的,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踩在云端上一般,四处一片的苍翠,鸟语花香,泉水淙淙,她想要走出去,可就是怎么都走不出去,好看的小说:。
“莲儿,你想回去吗?”
夕颜转过身子,四处看了一眼,却没瞧见半个人影,可这声音,她却耳熟的很。
“白凤,不要擅自安排我的命运,我是莫夕颜,莫夕颜该回哪里去?这世上,哪里有夏夜白,哪里就有莫夕颜,放我回去。”
“哎。”
那一声叹息轻不可闻,却满是怜惜,夕颜只觉得自己踩在云端上的身子开始旋转了起来,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渊。
“你的手,终有一日会为他染满鲜血。”
就像他一样,一切都是命。
“都给朕住手。”
景帝挡在夏夜白的跟前,大声呵斥。
夏夜白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取下丽妃身上的金簪,突然刺进了她胸口的位置:“刚才他们就是这样对颜颜的。”
动作快如闪电,众人还没有察觉过来,只看到丽妃捂着胸口,瞪大着眼睛,惊恐的盯着夏夜白。
“咳咳。”
底下一片安静,那轻微而又虚弱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晚越发的清楚。
袖豆相思看着地上的夕颜,见她的手指动了动,顿时双眼放光。
“王爷,王爷,王妃手动了。”
夏夜白也听到声音,忙松开刺在丽妃胸口之上的金簪,飞一般的跑到夕颜的跟前,站在台阶上的羽林军见景帝制止,也不敢轻举妄动。
“颜颜,颜颜。”
夏夜白叫了几声,将夕颜紧紧的抱在怀中。
夕颜笑了笑,声音微弱,这个地方,金碧辉煌,可她却觉得和那深水没什么两样,都让人觉得窒息。
“夏夜白,我们回家。”
夏夜白听了,擦了擦眼泪,像是个破涕为笑的小孩一般,小心的将夕颜抱了起来,笑道:“好,颜颜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回家,这就回去。”
走到一半,夏夜白蓦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子,指着那一群拿着刀的羽林军:“杀。”
杀字方出,一群身着青衣杀气疼腾腾的人突然冒了出来,鲜血四溅,身后是炼狱的天堂。
“我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银白的面具一片的冷森,雪莲之上,沾上了一点点鲜袖的血迹,嘴角向上扬起,甚是妖娆。
活着的人,总有一日,会比死还要痛苦。
夏夜白低头看着怀中一脸安静的夕颜,瞧了眼抱着夕颜的手,掌心摊开,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辈子,便是为她屠杀万千生灵,死后下那第十九层的炼狱,哪又如何。
她是他的命,谁敢取她性命,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