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日里,各课老师都没有变动,只有突然多出来的薛瑾,令顾昭欢微微有些不适。
这日,又到了薛瑾的课上。她捧着一大块丝绸走了进来。见众人好奇的瞧着她手里,笑道:“今日我要教大家绣我手里这样物件的绣法。”说着便叫了坐在前面两个姑娘帮她将绣品展开。
那是一幅三尺长的百鸟朝凤图,绣的大气精致,绣布上的鸟儿展翅欲飞,栩栩如生,百鸟之王凤凰更是高贵典雅、威严贵气显露无疑。
众人不由看呆,眼里纷纷闪过惊艳。
薛瑾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这是我一年前绣的绣品,虽不是甚么贵重物件,倒也是我的一番心血。今儿带来给大家瞧着,主要还是想教一教大家这个绣法。”
薛瑾话一出,不少贵女都雀跃欲试。毕竟若能绣出如此繁复精致的绣品,届时也能成为自己以后能够找个更好的夫家的筹码。
薛瑾将绣品仔细摆在桌上,开始教大家从最简单的开始。先是用三、四种不同的同类色线或邻近色丝线相配,套绣出晕染自如的色彩效果。同时,在表现物象的深浅变化中,空留一线,使之层次分明,花样轮廓齐整。平、齐、细、密、匀、顺、和、光,便是对这绣品的概括。
顾昭欢对绣法这委实不擅长,瞧了眼柳莺倒是绣的有模有样。虽她心中不大待见薛瑾,但薛瑾也确实是有些真本事,便也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琢磨起绣法。
好在她天资聪颖,一堂课下来后,倒也掌握了个中门道,只是想要秀出那样繁复的绣品,怕是还得费上好一番功夫。
下课后,顾昭欢与柳莺提了食盒去吃饭,两人有说有笑也算快活。宿舍的门恰在这时被敲响,柳莺开了门,见是自个儿同窗,隧问道:“有甚么事吗?”
那姑娘道:“昭欢呢?新安郡主找她,就在前面园子里。”
顾昭欢闻言放下食盒,有些稀奇:“找我怎的不直接来宿舍,倒在园子里等我。”
柳莺道:“许是人家有事,你快去罢。”
顾昭欢依言去园里,便瞧见楚珉一个人坐在秋千荡着玩儿,隧笑道:“荡的这般高,仔细摔着。”
楚珉浑不在意,“平日里瑜姐都不准我荡这么高,趁着她今儿不在,我得好好玩玩。昭欢,你快来推我。”
顾昭欢依言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楚珉一把,嘴上却道:“我可不敢,若你再摔着了,我可不知能不能接的住。”
楚珉闻言俏脸作烧,“昭欢你何时也学会贫嘴了,我那次只是一个失误,得被你跟瑜姐她们念叨一辈子了。”
两人玩闹了大半日,顾昭欢才想起是楚珉将她叫出来的。“倒是你将我叫来欲何?尽陪着你荡秋千?”
楚珉奇道:“不是你将我叫出来的吗?”
顾昭欢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怕是上了谁的当了。当即与楚珉匆匆几句话别,紧着往宿舍赶去。
顾昭欢回去时恰好遇到往回走的柳莺,两人也是一愣。顾昭欢赶紧将柳莺拉进宿舍,问道:“你怎的出去了?”
柳莺好似甚么都没发现,“方才有人来找我,说要向我讨教一下今日新学的绣法。怎么了?”
顾昭欢将宿舍里里外外瞧一遍,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难道真是她想多了?为了让不让柳莺担心,她敛了眸,“倒也无事,我就随口问问。”
当夜柳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顾昭欢也被她弄出的声响搅的没了睡意,“柳莺,你怎么了?”
柳莺躺在床上,身子绻成一团,双手捂着肚子,额头上早已冷汗涔涔。“我……我肚子痛。”
顾昭欢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柳莺跟前查看。“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是吃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
柳莺眉头痛苦的拧成一团,支支吾吾道:“我……大概是吃了太多凉寒的东西了。”
顾昭欢试探着询问,“可是来月事了?”
柳莺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来月事了怎么能吃凉寒的东西?我那还有几件冬衣,先拿来给你将肚子捂着,若还是难受,便去悄悄大夫。”说着,便去翻自己那几件冬衣。
柳莺心中感动,声音都有些哽咽:“昭欢,谢谢你。”
因着柳莺肚子痛,二人折腾了大半夜,所以第二日早课,两人又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今日是周老先生的课,他将将进入课室没多久,正准备给大家讲课,一转眼见顾昭欢与柳莺为难的站在门口,眉头一皱,颇为不悦:“怎的又是你两个迟到了,还把不把我这个老师放眼里了。”
顾昭欢与柳莺自知理亏,也只能低着头,站着挨训。
周老先生将她两一瞪,“还不快点进来,若下次再在我的课迟到,你两也不用进来了。”
两人应了声“是”便选好位置坐着了。
“等一下。”
周老先生清了清嗓子,刚欲开口,又被打断。有些恼火的看向门口,见是院长,只得压了火气。“不知院长有何事?”
院长身后跟着薛瑾,他还未作声,薛瑾便道:“周老先生有所不知,我前些年绣的一幅绣品不见了。虽算不得多贵重,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血,如此不明不白的没了,我着实有些发急。”
周老先生倒不怎么在意,“哦?如此,跟我的课有何关系。”
院长道:“我同薛老师商量着,这绣品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便想着来问问大家,看看有谁见过,又或者是贪玩拿去了,若真是如此,还回来便是。”
院长如此一说,周老先生明了,知他这节课是上不成了,只得向着院长作了揖告辞。
院长身后跟着薛瑾,一起步入台上。他缓缓扫视众千金,声音颇具威严,“我知你们都是有教养的名贵千金,但年纪如今年纪尚小,多少都会贪玩些。你们当中若是谁因着好奇将薛老师的绣品拿走了,现下还回来我也不会再去追究。”
一时间,大家都面面相觑,抑或低声细语,却无一人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