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官兵到叶可云与沈清璇的宿舍,宿舍内除了些物件与顾昭欢宿舍不同外,整体格局大致一样。
顾昭欢来到叶可云和沈清璇床前,见被褥凌乱,因一个是被清晨抓走,一个是在床上死去,所以走没来得及整理。只是叶可云的被褥却比沈清璇的要凌乱很多,床单也都拧成了一天,被子上还有被指甲抠破的小洞,顾昭欢将被子掀开,忽然见着好几只黑黑小小的虫子在床上爬来爬去。
顾昭欢吓得后退一步,恰好撞上晋和,又连忙往前走,再看哪些虫子,不禁疑惑,“叶可云的床上为何会有虫子?”询问的目光向晋和看去,后者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叹了口气,顾昭欢又将一直守在此处的官兵叫进来询问情况,这才知,原来不仅是叶可云床上有,就连她口鼻中都有虫子爬出来。
顾昭欢听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双手交错上下搓着手臂,思索片刻后道:“我们先去看看叶可云的死状,其余的,看完后再说。”
刚出门,便遇见上午课完后回宿舍的顾昭婉,顾昭欢本是连看都不想看她,就这么走掉的,顾昭婉却不肯轻易放顾昭欢走,“三妹妹,你这案子查的如何了?我可是听说若你没查出个什么名堂,要被问斩的!”
薛瑶也在这时过来了,更是不愿意拿双眼去看她,“你怎么又出来了?”
顾昭欢因有正事要办,不愿多理她们,“如今是非常时期,还望二姐与薛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凶手还未抓到,日后还指不定会将谁牵连进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乘着马车到了存放叶可云尸身的地点,当下便去瞧了。
叶可云面色如常,只是表情定格在痛苦之色上,咋一看,只会让人以为她只是在做一个噩梦罢了。
顾昭欢又将仵作叫来,“有没有查出叶可云的死因?”
仵作面色有些难看,“并未查出她的死因,只发现刚被抬来时口鼻中爬出的黑虫。”
顾昭欢没想到竟连仵作都查不出叶可云死因,那她是否是被这些黑虫咬了内脏而死?“那虫呢?”
仵作将装着黑虫的木盒取出递给顾昭欢,又似是猜透她心中所想,帮着她解答,“这黑虫虽是从她的口中爬出,可并未伤及她的内脏。”
黑虫已经死了,每只只有半个小指甲大小,外面有一层黑色保护壳,密密麻麻挤了小半盒,叶可云再傻也不可能将如此多的火虫吃进肚子里,那这些虫子又是如何到她身子里去的?
观察了好半晌尸身,除了黑虫什么都没发现,只得先回女学了。
刚到女学,柳莺已等在门口了,见顾昭欢回来,连忙将她拉着往里走,“昭欢,院长找你,神色有些严厉,你待会儿说话小心些。”
顾昭欢被拉的莫名其妙,院长为何找她?
到了后,院长正端坐上位,双眼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见顾昭欢来,神色又变得十分复杂,“昭欢啊,这一切都是我这个院长不好,若不是我未能守好学院,也不会有这等事情。”
顾昭欢没想到院长竟当着她的面承认自责,随后又明白还有下话在等着她,当下也不急,等着他说下去。
院长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顾昭欢半句安慰之词,霎时又变得有些严肃,“昭欢,我知你年纪还小,许多事情还无法把握分寸,但有一点你得记着,这女学内呆着的都是京中贵族的掌上明珠,若不慎重处理此事,届时受连累的,恐不止你一人。”
顾昭欢明白了院长叫她来的目的,并未给出准确答复,“院长放心,昭欢定会好好查案。”
院长不放心的点点头,“你去吧。”
顾昭欢从院长住处出来后有些沮丧,折腾大半日,什么线索都没有,眼看天都要黑了,只能等明日再说了。
忽然灵机一动,跑去让晋和将女学与叶可云走的近些的、住的近些的学生全都召集过来,结果晋和偏向没听见一般,杵着一动不动,顾昭欢无法,又只得亲自跑去找官兵召集学生。
顾昭欢腾出自己宿舍,让哪些学生全都等在外面,一个一个分别喊进门问话,学生们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紧张又害怕的挤在一起。
“我只知道沈清璇曾和叶可云吵过架,其余便不知了。”被带来问话的其中一名学生道。
“是在哪里吵架?”叶可云平日里几乎不理人不说话,顾昭欢很难想象她会和别人吵架。
被喊来问话的人怕顾昭欢不相信,连连点头,“是在课室内,所有学生都见着了,恰好是你回学院的前一日。”
顾昭欢去瞧身旁一直静坐着的柳莺,见后者冲自己轻轻点头,心中疑惑更甚,“你先回去罢。”
后来又一连问了好几个学生,却再没一个有用的信息,顾昭欢手指点着桌面,脑中乱成一团。再见走进来答话的人,她都不抱希望了。
那人好似是朝中某位官员的女儿,顾昭欢多她记不清了,例行公事般随意问了几句便准备让她走,她却忽然在临走前想到了甚么,“我倒是想起,她们吵架那日我起的有些晚了,匆匆赶往课室时,却见李夫人与叶可云站在回廊有说有笑的,再加上要迟到了,并未过多在意。”
李夫人为何会找叶可云?顾昭欢百思不得其解,欲张口再问些甚么,却听见门外院长不满的大喊传来,“胡闹!简直在胡闹!”
那学生一听院长的声音传来,也不管顾昭欢了,转身便跑了。
院长到达时已经只剩顾昭欢与柳莺两人了,沉重脸问顾昭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私自审问贵族小姐的后果吗!”
“我只是在帮助将军办案,并不算私自审问。”
院长气的重重拂袖离开,“日后没我的允许,不得私自审问女学学生,否则我必将严惩!”
院长走后,顾昭欢有些无力的倒在床上,这是她第一次查案,原先以为并不会很难,等如今接手了才知,原来案件竟如此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