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拖出去还依然生龙活虎的老夫人,子乔唇角依然上扬着,其实她也不算狠心啊,虽说老夫人年纪不小,可是让她去佛堂,也不算虐待她,佛堂里也是干净整洁,烧有炭炉子的。况且她身边还有嬷嬷陪着,今儿个就算是元宵,也不会有多凄凉。
眸光从二老爷和三老爷面前扫过,这两个男人低垂着脸,竟不敢看着子乔,子乔心底冷笑,要说自己狠心,在这样的日子赶老夫人去佛堂,她的这两个亲生儿子也不孝顺,竟然一句哀求或是反抗的话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拉走。
老夫人被拉去佛堂之后,花厅里众人都没有说话,南宫志远似乎想要说点什么,触到子乔的目光,却又不敢开口。水侧妃和尹侧妃倒是怡然自得得很,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其他几个兄妹,似乎被子乔刚才的作法镇住了,发现子乔的目光扫到他们身上的時候,都像是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二婶子和三婶子自然是不会替老夫人担忧什么的,平日里她们与老夫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好,老夫人被子乔这样对待,她们心里还有些解气呢。这些年来,她们也没少看老夫人的脸色,没少被老夫人责骂。
坐了一会,尹夫人率先打破沉默,柔声道:“時候也不早了,本侧妃身子重,倒是感觉有些乏了,就不陪大家了。”
“嗯,我们也先回去了,晚宴再过来。”三老爷和三夫人也跟着站起身来,看了眼子乔,沉声说道。
“都正午了,到時间午觉了,佳思,咱们也走吧?”
花厅里的人都站起身来,虽然没有明着和子乔告辞,不过他们站起身来的時候,都偷偷地看了子乔一眼。
子乔心里有些好笑,想不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自己将老夫人赶去佛堂的举动,还很的让这些人怕了自己,在知道效果这么好,她早就用这一招了。
站起身来,子乔微微笑道:“嗯,都去歇一会儿吧,晚上可是有宴席的。”子乔话音一落,众人都已经站了起来,往花厅外面走去。
花厅本来不窄,可是有着尹侧妃和水侧妃并排走在前面,后面的人只得耐着姓子慢慢走着,尹侧妃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众人哪里敢催促她或者是越过她开些走。而水侧妃自然是不愿意走在她后面的,因此出去的時候,两人虽然没有靠得很近,可也是并排走的。
出了花厅,前面有好几级的台阶,水侧妃走下第二级台阶的時候,尹侧妃也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走下第一级的台阶,后面的人紧跟在尹侧妃身后。
因为是下台阶,可是尹侧妃的的脚步走得更加缓慢,身边的嬷嬷也更加小心地搀扶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尹侧妃竟突然往后摔了下来,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幸好有嬷嬷搀扶着,没摔倒在地上,只是,尹侧妃的脸还是惨白地皱在一起,痛苦发出痛苦的呻吟。
众人这才发现,尹侧妃的脚底下,有血迹缓缓地流了出来。
“侧妃,尹侧妃......”尹侧妃的丫鬟最先发现她脚底下流出来的血,一下子惊得大叫出来。些了没在。
“侧妃......”扶着尹侧妃的嬷嬷也被惊吓住了,被她搀扶着的尹侧妃的身子软了下来,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看了才知道,尹侧妃此時已经晕了过去。
“快点叫大夫过来,尹侧妃出事了,怕是要小产了。”看到尹侧妃晕了过去,脸色惨白,脚底下还有血迹流出来,她身边的嬷嬷顿時大叫起来,和着身边的丫头一起扶着尹侧妃,小心翼翼地将她平躺下来,眼中满是慌乱和惊惶,尹侧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们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子乔本来还没有走出花厅,听到嬷嬷的惊叫声,慌忙大步跑上前去,前面的人已经慌乱成一团,而尹侧妃此時正平躺着,府里的下人正想办法将她抬回房。
担架很快送了过来,子乔让人将尹侧妃平放在担架上,让人把她送到最近的厢房里去。
尹侧妃的面色越来越惨白,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的唇色已经变得黑紫,脸色也有些青灰,身下还流出血来。
子乔掏出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伸手给她把脉,指尖刚碰上脉搏,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朝一旁的人吩咐:“尹侧妃可能要小产,快些让稳婆过来,然后准备生产時要用的东西。”
周围乱成一团,似乎都被吓坏了,特别是尹侧妃身边的人,更是忙乱得像是无头的苍蝇,幸好有画儿和小桃她们在一旁帮忙,不然,这些丫头只怕是什么也做不成。
拿出银针在尹侧妃的身上扎了几下,眉头微微蹙起,以她的判断,尹侧妃此次怕是凶多吉少,或者就算保得了大人,也保不住小孩。
尹侧妃的月份还没足,她此時是因为动了胎气,才引起的小产。以她现在的月份,小产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子乔现在没精力去顾及尹侧妃为何会动了胎气,只希望能够保住她和她肚子里宝宝的命,只不过,她没有把握。她的医术,算不上很高明,最多也就比一般大街上的大夫好一点。
大夫很快就到,他诊治的结果和子乔一样,而他的本事,也比子乔好不了多少,或许都没有子乔懂得多。
不过像尹侧妃现在的样子,只能够是尽人事听天命,虽然已经差人去请了御医,不过,不知道尹侧妃能不能等得到御医前来。
好在王府里就准备有了稳婆,稳婆很快就过来,比起子乔和大夫,稳婆对于尹侧妃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见过,因此也懂得要怎样处理对尹侧妃才是最好的。
尹侧妃吃了子乔的药,被子乔扎了几针之后,脸色好了一点,也慢慢地醒了过来。
悦亲王和王妃进宫参加宴席还没有回来,子乔已经派人进宫,将尹侧妃的事情告诉悦亲王,只是一時半会,悦亲王他们还回不了那么快。就算悦亲王得到消息就马上回府,估计也要将近一个時辰。
“郡主,尹侧妃怕是只能催生了,不然大人一定会有危险。”稳婆将自己觉得应该要用的办法告诉子乔,一般人家出现这样的情况,身为稳婆的她都不敢自己给人抓主意,如今这悦亲王府的人,她更加不敢给他们抓主意。
自然是催生,只怕小孩是保不住了的,而且大人的身体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可是,如果不催生,那就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了。t7sh。
要说平時,子乔是不需要替她拿主意的,拿主意的人,应该是她父王,可是现在她父王和母妃都不在府里,其他人定然不会帮尹侧妃拿主意,大夫和稳婆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如果自己没有同意稳婆的话,那尹侧妃就只能等她父王回来在做决定了,可是眼前的情况,尹侧妃根本就等不了。
“陈大夫,你觉得尹侧妃是不是非要催生不可?”子乔向陈大夫询问,其实若果是保小孩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保小孩和保大人,应该各有一半的机会,如果还继续拖拉下去,那才是大人和小孩都活不成。
“郡主,尹侧妃如今已经见红,而且情况非常严重,保大人和保小孩,最大的可能就是保一个,这样的话,机会就大一点,如果不尽快决定,就可能是一尸两命。”
“保大人......”一个虚弱如蚊蝇的声音从床上传了出来,众人一看,这才发现尹侧妃已经醒了过来。身边的嬷嬷已经飞快地走到尹侧妃身边。紧张的看着她。
听到尹侧妃是话,子乔眉头为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想不到她爱自己更甚于她的孩子。其实,孩子才是父母最在乎的人,如果是自己,自己绝对做不到那般潇洒。
“保大人,本侧妃可还不想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而本侧妃自己也可以照顾自己,可是如果孩子没有母亲,一定会过的生不如死。所以,保大人,求求你们,保大人,本侧妃不想孩子日后受苦。”尹侧妃的声音干燥虚弱,一旁的嬷嬷早就端了一杯水给她。
子乔目光复杂地地看着尹侧妃,好一会儿,其实很快,大约也就几秒钟而已,便开口:“就按照尹侧妃所说的去做吧。”
稳婆得了子乔的话,快速给尹侧妃催生,而子乔早就在出厢房,站在院子里,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眼。
子乔走到院子外面,听着尹侧妃痛苦的叫喊声,心情有些烦闷,女人怀着孩子的時候危险,生孩子的時候也危险,其实做男人,真的是比女人轻松得多了。
房里面有三个稳婆,都是极有经验的人,一辈子接生过的孩子怕是都已经记不清了。还有住在与悦亲王府相隔不远处的两名御医,也来了,因此里面没子乔什么事,有事,她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