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回到书房的慕容澈皱着眉,在房中走来走去,反复思量。
那小妮子,竟然并非自愿嫁他。而且听她口气,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给父皇的承诺: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再不纳妾!甚至,她的家人恐怕还十分反对这门婚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根本乱了套了!
他原本以为,父皇会突然将罗允谦的孙女指给他,其中必定会有一层更深的含义。而这含义,不外乎是父皇、或罗允谦想谋得利益。
甚至一开始,他还以为指给他的罗怜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便是城府极深、野心勃勃的女人。但这个想法,在见到罗怜的第一时间便破灭了。
她或许受尽万千宠爱,却绝不娇生惯养。她体恤下人、毫无架子,甚至还会下厨、和下人打成一片。而且现在看来,她不仅城府不深,还单纯天真,毫无心机。
到底是哪儿错了?他是不是遗漏了那些地方?他和她的这桩婚姻,到底是为何而存在。
慕容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最后只想通一个定论:这桩婚姻,要么仅仅真的只是如同父皇所说,是为他着想,给他安排了这婚约。否则,便是这桩婚姻中,蕴含着天大的阴谋!
究竟如何,他暂时想不出,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而即使聪明如他,恐怕也决计想不到,这桩婚姻其实追根究底,也只不过是上一代人为了填补自己的遗憾而存在的罢了。
……
晚间,罗怜将白天所发生的事一并告诉冬雁,冬雁听后,只评论一句:“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反正没有皇帝圣旨,慕容澈是休不了小姐的。
翌日,冬雁强拉着仍然闷闷不乐的罗怜出了门,二人闲逛去。自从上次田贵妃来了王府大闹一通后,慕容宇便下旨,赐罗怜出入自由的特许。赵伯虽然觉得于理不合,但既然是皇帝的命令,他便也就不阻拦了。只要求王妃每次出门,须得有人随行保护。
主仆二人在大街上东逛西逛,冬雁有意要让罗怜忘记不快,特地带着她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去。如此一来,暗中跟随两人的护卫便跟的有些吃力了,更何况冬雁还是习过武的,脚程自是不必说。而罗怜虽然娇娇弱弱,却令人讶异地竟然也跟了上去。
久而久之,在繁密的人潮中,护卫便失去了主仆二人的踪影。一个个紧张地左右张望,可最后只得咬紧牙关、跺跺脚,不甘地派人回府复命。
京城第二繁华酒楼——醉逸轩二楼雅阁中。
慕容澈轻摇纸扇,面无表情,嘴角那抹常年不改的笑意已经消失。温润的眼淡淡看着窗口下繁闹的人群,就是不看对面的佳人。
田依依受不了他的漠视,狠狠心将面子抛开,略带焦急道:“这么久不见,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慕容澈终于转过头,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可温润的眼底依旧平静无波,一如既往。“依依,放弃罢。我们已经不可能了。”田依依向她姑姑告状进言,要田贵妃劝服皇上,准许他纳田依依为妾。但最终结果亦是在他意料之中:不允。
不仅如此,慕容宇还勃然大怒,整整半月未曾宣召田贵妃侍寝。
“为什么我要放弃!”不甘心自己的苦苦等待,最后只换来可悲的结果。所以,她才会不顾父亲反对,毅然向疼爱她的姑母请求,让姑母助她一次。她本以为,以皇上对姑母的宠爱,定是会答应的。可谁知道……最后竟然反倒害了姑母。
她更不甘心,可在气愤的同时,更找不到方法。好不容易,知道慕容澈已经回京,她便立刻着人送信给他,邀他来此相见。本以为,经过一月之后,慕容澈会想起她的好。本以为,慕容澈一定会安慰她,并信誓旦旦一定会娶她。
可谁知道,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要她放弃!“澈,对我公平些。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
“但我们的缘分已尽,依依,原谅我。”慕容澈叹息着,愧疚地道:“你是个好女孩,身份尊贵,才貌皆有。何况依照田丞相对你的宠爱,他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我不要他们!”田依依哽咽道:“从我及笄那年春日开始,我心中便只有你一人!我日日等着你来下聘,为此,我和爹爹闹过多少次,为此,我得罪了多少权贵。可我不在乎,因为只要能陪着你,我就什么都不在乎!可你如今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将我推给其他人?”
……
冬雁和罗怜刚刚看完杂耍,又追着小贩买了两串糖葫芦,此时两人又进了布庄。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澈王妃驾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