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言一脸玩味地坐在悠然轩的主位上,方才发生的事儿让她都怔住了。
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都这么抢手了?
遥记得当初她被姜婉如那个贱人牵连的时候,人人都恨不得和她撇清关系。甚至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数。
方才,那个其貌不扬的宫人倒是让她大吃一惊。
她居然从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住着的悠然轩里,居然也有太后的人。她生性多疑,所以能在悠然轩留下来的人可谓是她已经确认过的不会勾结其他宫里的人的宫人。
结果,还是没想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她正惬意地抄习着宫规,实际上这种事情也用不着她亲自去写。因为楚璇又不会深究她,但是她就是太闲了,打发时间。
然后外头居然有人要求见她,还能等她反应过来呢。居然求见的人是她宫里的扫洒的宫人,平白无故地求见什么?
只不过姜婉言还是让她进屋了。
只见这个其貌不扬的扫洒宫人,低眉顺眼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姜婉言都大吃一惊。
“姜宝林,太后娘娘让奴婢带一句话给您。”
太后!?
太后居然在她的宫里安插了人?她竟然还不知道!?
姜婉言压下心底的震惊和不舒坦,沉稳着问道:“太后娘娘说什么?”
“太后娘娘说,她能保您东山再起。荣华富贵。”
这个说辞,她貌似在什么时候听过?
“哦?”姜婉言还是装作饶有兴趣地问道。
“只要您肯帮一个小忙。”这个宫人的语气如同蛊惑一般。
“什么忙?”
“只要您答应帮助太后除掉昭妃,太后娘娘就保你荣华富贵、东山再起。”
姜婉言一怔,太后突然来拉拢她,就是为了让她帮忙除掉楚璇?
“太后知道您这次被昭妃陷害,被责罚了一定不甘心。所以让奴婢来找您说一说,不能让这昭妃的嚣张气焰更旺了。这样您可能就不止这样了,昭妃娘娘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
“嗯……”姜婉言敛眸斟酌着。
这个宫人再加了一把火:“更何况您也不想就这么一辈子被困在悠然轩吧?如果您跟随了太后,您说不定就能爬回原来的位置,甚至更甚。”
姜婉言以前还真没发现。这个人居然这么能说善道。嘴皮子伶俐得紧。原本她是看在这个宫人沉默寡言的样子才留下了这个人,没想到她这次居然看走眼了。
“可是如今以本主这种落魄样子,怎么可能斗得过昭妃。要知道昭妃膝下还有大皇子,而她如今手握宫权。”姜婉言还是觉得这件事真是有些天方夜谭。
如同她之前才听过楚璇说要扳倒皇后和庄诗娴一样。
“昭妃再能耐也不过是一个妃嫔。而太后娘娘可是皇上的生母。难不成皇上会舍自己的生母而去取一个可有可无的妃嫔?”
这会儿姜婉言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她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是本主也是妃嫔。而且还不及昭妃。”
“您要相信太后娘娘,而且太后娘娘不做无准备之战。”
无准备之战?
姜婉言敏感地捕捉到了字眼。
那太后岂不是除了她可能还拉拢了其他的帮手,不止她一个?
“太后为什么要除掉昭妃?”姜婉言才说出这句话。下一刻就意识到了,并脱口而出,“为了和容华?”
这会儿原本嘴皮子翻得飞快的宫人,居然歇下了。
姜婉言也心下了然,这种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没必要宣之于众。
“本主知道了。”姜婉言沉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次太后与楚璇是一定要磕上了,说起来楚璇膝下有大皇子这张王牌,然而太后却是皇上的生母。
这两个人……
姜婉言心里一沉,这两个阵营,她该选择哪个?
终于,她眼一闭就做下了决定:“你去告诉太后娘娘,姜婉言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也望太后娘娘别忘记自己许下的承诺。”
“是。”
等到这个宫人退下,姜婉言眼神晦涩地看着地面。
这场大战就要一触即发了。
……
“主子。”姜婉言的贴身宫女唤道。
姜婉言才堪堪地掀了眼皮子去看她,尽管一句话不说,意味却依旧很明显。
“椒房殿那里传来了消息。”
椒房殿?
姜婉言眼神一暗,今儿个太后找人拉拢她,现下楚璇又传消息给她。
“给本主看看。”姜婉言从她手中拿过那一张叠得小小的纸片。
渐渐展开之后,只看见上头的那句话。
“我已让皇上解禁那几人。”
下头还附上一句,“阅完即焚”。
姜婉言支着脑袋,久久地看着这样纸条不说话。
随后,终于姜婉言有了动作,只不过却没有将这纸条立即焚毁。
……
椒房殿
终于与顾隽说开了之后,她也不再别扭发脾气了。只不过唯一改变的就是,原本“何小仪取代昭妃,昭妃失宠”的传言,改成了“昭妃复宠”。
除了前些天的龙辇一事,接连着下面的几天。皇上竟然每天都只去椒房殿里,甚至原本盛宠的何小仪也被抛之脑后。
不由得让人觉得惊讶,这昭妃又有什么本事继续复宠?要知道之前昭妃的恩宠势微,当然是与她之前的恩宠对比的。
但是唯有这二人知道,既然皇上愿意放出这几个被禁足中的人。那么太后也没有理由再威胁他继续妥协着雨露均沾。
原本太后就有些违反了二人之间的共识,顾隽不去椒房殿,宠幸何悦云,然而太后却依旧给楚璇找茬。
接下来的这几天,哪怕是太后一再地让顾隽过去。“教育”着他要学着做一个明君,不要被狐媚子迷惑了心智。要学会雨露均沾,不能专宠。更何况是专宠楚璇这个狐媚子,就更是不行了。
太后甚至又召了楚璇几次,再次妄图鸡蛋里挑骨头。只不过这会儿,楚璇可就没有一再忍让。她可没有喜欢被虐的奇葩癖好,能应付得就应付,不能应付的?顾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