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汐在前面带路,领着几人去了后花园观景亭,那里早就摆好了席位,地方也宽敞,吩咐下人上了些果品和茶水,才道:“几位贵客先稍事休息,我去看看其他客人,等一下再过来陪你们!”
“哎……孝德郡主,你这个主人走了,把我们丢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儿?”皇甫玉怜不高兴地道。
夏瑾汐其实懒得理会这几个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娇娇女,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罢了。
今天她们不请自来做客,还要出言挑衅,刚刚在花厅人多,她不想和她们一般见识,可不代表自己怕她们。
现在已经按照她们的要求,带她们来观景阁了,竟然还想留自己在这里供她们消遣,那就太异想天开了!
“公主请见谅,府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作为今日宴会的主人,总不能连个照面都不打,在这里躲清闲吧?”夏瑾汐笑着回道。
皇甫玉怜不满地睨了一下眼睛,道:“她们算什么,难道能和我们几位相提并论?”
“来者都是客,不分高低贵贱,都要以礼待之,公主您说是吧?”夏瑾汐笑意盈盈地反问道!
皇甫玉怜哼了一声,算是作答了,她总不能说因为那些人的地位不如她们几位公主和王府小姐,就可以怠慢?传出去,她这个乖乖公主,温柔淑女的形象岂不就破裂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遭多人记恨呢,必定会身败名裂。
反倒是温雅公主,一副善解人意地道:“孝德妹妹只管去忙好了,不必招呼我们了,等你忙完了,再来作陪也不迟!”
温雅公主是年龄最长的,因为去年吃了她的亏,所以这大半年都被静贵妃禁足在宫里,即便如此,她相信关于她的事情温雅也听了不少。
特别是像静贵妃那样的人,估计应该是拿她夏瑾汐做典范分析给温雅,教她学习怎么对付她这样的人吧?
所以夏瑾汐并不在乎温雅的葫芦里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既然她同意她走了,那她就不会继续留在这里,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告辞离去时,走到孝仁和淳熙的身边,跟她们身边轻声耳语,“找机会离开,这几位绝对不是善茬。”
没想到她刚到大厅,就听说汾阳侯派管家来送礼了。于是她只好有请,她给人家发请柬了,虽然汾阳侯没来,但是人家都送来了礼物,她又岂能不见!?
“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管家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又说道:“我们家侯爷让奴才送给您送来一匹良驹,侯爷说希望以后郡主也像这匹小马驹一样,奔驰万里,步步高升。”
当着众人的面,夏瑾汐虽然知道汾阳侯送礼绝对没安好心,但还是客气地请了人起来,道:“管家请起吧,礼物我就收下了,回去替本郡主感谢侯爷费心,你四处转转,等待宴席开始吧。”
那管家却摆摆手,道:“多谢郡
主恩典,但是奴才奉侯爷之命来献礼,侯爷交代要亲自把礼物送到郡主面前,才算尽到了心意!”
夏瑾汐看他笑得不怀好意,便问道:“究竟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还非得要本郡主现在看?”
“说贵重谈不上,但这是侯爷亲自为您挑选的。”尽管管家说的诚恳,可眼里却带着挑衅,似乎夏瑾汐不敢当众接受他的礼物,怕了汾阳侯一般。
周围的客人都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看着夏瑾汐和那个管家,汾阳侯和这位孝德郡主的过节,早就传遍了京城,这会儿侯爷派人来献礼物,还要当众献,定然是没安好心的。
不过她们看热闹自然不怕事儿大,还想一睹夏瑾汐化解危机的风采呢,当日珍月公主婚宴上以死背锅,引起了多少人的瞩目?
夏瑾汐环视了一下众人,看到她们热切的眼神,便知道,今日无论看不看这个礼物,都会落入侯爷的陷阱里,不看,别人就会传她对侯爷的示好不假辞色,看不起侯爷。
看了,这个礼物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会被人指指戳戳的看笑话。
夏瑾汐笑了笑,才大大方方地道:“既然侯爷如此盛情,本郡主自然不能辜负了,就请这位管家把礼物呈上来吧!”
那管家眼里闪过一丝喜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举起双手有节奏的拍了拍三下,当响亮的巴掌声传来时,一个小厮立刻从外面牵了一匹小马驹过来。
古有指鹿为马的讽刺故事,夏瑾汐担心汾阳侯也来那一招。但是小马驹牵上来的时候,夏瑾汐看的分明,那汾阳侯真的送了一匹小马驹过来。但是当那小马驹走进时,夏瑾汐便发现了端倪,小马驹看似健壮精神头不错。
但实际上仔观察,那小马驹身上的毛色不正,像是可以被染的那样鲜艳一样,不然不可能全身沿着都一直鲜亮无比,既然刻意染了毛色,那么就一定有潜在的问题。
果然,在细细看下去,还能看见小马驹在脱毛,这不用想这头健壮的小马驹一定命不久矣,因为一头正健壮的小马驹是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素闻侯爷爱马如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匹小马驹好啊,若是他日养大定是一头良驹!”开口赞叹的是定国侯家的人,素来和汾阳侯交好。
那管家眼里得意洋洋的,仿佛小马驹是他挑选的一样,可惜看向夏瑾汐的眼神却带着隐隐的讽刺。
夏瑾汐早就看出来,这匹小马有问题。果然,片刻后就有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哎呀,孝德郡主,今日不是答谢皇恩宴吗?你怎么养了匹快要死的小马驹,还好意思拿出来给我们大家观赏?”
一句快要死,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眼神齐齐飘向夏瑾汐,都想看看,面对侯爷明目张胆地讽刺和挑衅时,这位郡主是大发雷霆,还是忍气吞声?
那说话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兵部尚书柳云卿,明明先前汾阳侯府的管家都说了是汾阳侯送的,结果他这个“后来人”居然说是她养的,果然是“一把”颠倒是非的好手。
结果,他的话刚落下,温雅公主的声音便响起了。“孝德妹妹真是有心,大喜之日居然请我们观看小马驹。是你养的吗?哎呀,这马儿都在掉毛了?孝德妹妹难道你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
“哼。”皇甫玉怜也嗤之以鼻的说道:“养匹马都沐猴而冠,这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连续的一番攻击,夏瑾汐都要为他们拍手叫好了,她敢肯定她们三个人绝对是串通一气的,联想到汾阳侯跟三皇子的关系,在看看说话的这几个人和三皇子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已经可以断定,这绝壁是三皇子授意他们,跟汾阳侯一起联手来侮辱她的。
淳熙郡主站到了夏瑾汐的身边,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生气。夏瑾汐对她安抚一笑,人家都找上门来打她的脸,难道她还要把另一边脸也伸过去不成?
夏瑾汐微微蹙眉,走到小马驹身边,一边装作仔细欣赏,一边还发出赞叹之声。“嗯,侯爷真是关心后辈,连教导的人的方式都如此特别,果然用心啊!要谢,要谢,一定要谢。”
夏瑾汐这句话说出来,不要说那管家以为夏瑾汐蠢笨,软弱,这么明显的讽刺居然都不在乎,居然还要感谢他家侯爷。连那些围观过来的人也开始猜想,她们刚刚还当这位新晋的郡主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难道其实只是个受人侮辱了也不敢反抗的主儿?真是令人失望啊!
夏瑾汐嘴角露出些许嘲弄,道:“侯爷送来的小马驹虽然看起来是千里驹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病入膏肓了。就算是健康的良驹也还是要从小训练,否则长大了定是废材,做人亦是如此。哎呀,本郡主不由得替侯爷感到悲哀啊,难道侯爷府的马全是这样的?还是侯爷府的人认为,今日在坐的都是无能眼瞎之辈,分不清什么事良驹?什么是病马?所以如此明目张胆的损人损己?”
夏瑾汐眼里露出锐利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管家,话里的冷意十分明显,管家感觉到心里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她的话不但讽刺了,侯爷府不会育人,表里不一。
还让众看客顿时被夏瑾汐的话给激的神色大变,这侯爷也太过分了些,要讽刺夏瑾汐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连带着讽刺今日来道贺的客人呢?
“哼,我看侯爷不只是要讽刺那些道贺的人,还要讽刺选拔良驹的人呢!把一只有问题的小马放在良驹里面,难道不是在讽刺圣上有眼无珠吗?侯爷真是好大的胆子!”说话的人是孝仁郡主,她一直想帮夏瑾汐说话,可她就是不让她说,这下终于找到机会了。
众人听了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心里更加惴惴,这一匹马居然竟然连皇上都骂上了,侯爷恐怕又要倒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