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裙‘女’子的‘精’魄散在大阵之中,顿时化作了大阵的“养分”,而吸收了“养分”之后的大阵,童子哭泣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哭声或是婉转,或是响亮,声声断人心肠。
那鬼物显然也极其懂得揣摩人的思想。
沅珊是见识过魔修的,鬼物与魔修虽然不尽相同,但是都损人利己的东西,沅珊当初还在修仙界时就大着胆子灭掉一个,如今在修仙界许久,自然也不会与世俗界的‘女’子一般,怕鬼。
此时,她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那粗布汉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等着,现在爷没空收拾你,你给我老实点。”
沅珊对他的警告不予理睬,将粗衣汉子气得差点就被那鬼物的一双利爪抓破‘胸’膛,汉子险险躲过那一双利爪的偷袭,将一腔的怨恨全都算在了沅珊头上。
在粗布汉子看来,眼前这个“臭丫头”必然是什么修仙家族的人,如若不然,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拥有那么‘精’良的法器?
而粗布汉子只是一个散修,他又生‘性’是个善妒之人,自然将沅珊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他为什么不嫉妒别人,而偏偏嫉妒沅珊呢?自然是沅珊之前频频惹麻烦有关系。
而那兄妹两人虽然也是练气期的修为,但是他们的法器充其量也就与汉子的差不多,而且修为又远没有汉子那么高,自然没什么好羡慕的。
至于那个白衣少年的三脚铜灯也是一件极品法器,而少年也只是练气顶层的修为,但是因为汉子第一时间对沅珊产生了嫉妒之情,反而就把他给忽略了。
人往往如此,在实力远比自己高强许多的人面前往往只有羡慕崇拜,但是若是一个人实力比自己差。或是与自己差不多,那么若是这人的其他条件比自己好,那么对那个人的感情就会转化成赤果果的嫉妒了。
粗衣汉子此时对沅珊的感情就是如此。原本沅珊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修为还只是练气期,在他这个筑基期修士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
但是沅珊偏偏还频频找麻烦,况且现在又被粗布汉子知道沅珊的法器远远比自己好,于是赤果果的嫉妒就直接进展为恨意了,再加上差点被鬼物偷袭。若是此时并不在这个鬼地方。毫不怀疑这粗布汉子就会直接对沅珊下死手。
只不过他此时的情况也没有太好。刚刚避过一道漆黑的鬼爪,就马上被一股‘阴’风‘逼’迫到了角落里,这鬼物在这大阵之中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已然是有了一定的灵‘性’。
知道这汉子虽然修为不低,但是宝物是这里的人之中最差的,鬼物最擅长之一就是体察人心。况且还是在这大阵之中不知道待了多少年的鬼物,汉子因为对沅珊产生嫉妒乃至杀心,因此心境极其不稳,容易产生破绽。因此自然先从他下手。
粗衣汉子很快就被‘逼’到了一块石头处,那道‘阴’风中传来阵阵可怕的‘阴’笑。像是在示威一般,瞬间化作利爪向汉子抓去。
只见汉子一个闪躲,又被他躲了过去,手上的大刀飞快得向‘阴’风劈去,那‘阴’风被大刀批中,顿时散开成为两块‘阴’气。
那两块‘阴’气在汉子面前停留片刻。像是在思索明明这个人的法器很差。为何久攻不下?‘阴’气迟疑片刻,化作一道青烟。顿时消失地干干净净。
就在粗布汉子刚要松一口气时,不料那鬼物又杀了一个回马枪,而鬼物向来以隐匿著称,汉子正是防备松懈的时候,一团黑气已然进入了汉子体内。
汉子整个人顿时定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手中的大刀仍在不停地挥舞,只不过眼神却越发涣散。
再看那对兄妹,虽然法器也不是上等的,但是他们之间似乎有一套相辅相成的功法,一个不停地指挥着长剑,那长剑在半空中不断留下浅蓝‘色’的剑罡,随之那黑气也逐渐被削薄。
而蓝衣‘女’子则站在自己兄长身侧,那火红的长鞭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蛇,在‘女’子的指挥下带着一阵飓风,很快就将另一边的黑去驱散。
兄妹二人相互防守,两人背对着,中间围着一个圈,由男子带动旋转,使得黑气完全近不了身。
白衣少年的那件三脚铜灯似乎对鬼物一类有着特殊的克制,只见他一祭出铜灯,那蚕豆般的微弱光芒亮起来,那一片的黑雾都被驱散地干干净净。因此依旧看起来潇洒轻松。
虽是如此,沅珊对于此人却没有任何好感,看他这样的情况,原本可以护住黄衫‘女’子和粉裙‘女’子不死的,但是少年偏偏没有那么做,这就意味着在少年眼里,那两个‘女’子的‘性’命不过是草芥。
死了便是死了,即使是死了也不过是自己本事不够。
沅珊虽然从来不标榜‘女’子应该依靠男修,但是在世俗界的一些观念还是时刻影响着沅珊,一个男子,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对‘女’子发生危险时无动于衷,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自己的‘女’伴。
这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相互帮助,虽然那两个‘女’子与这个男子之间的地位明显不能对等。而且修仙界‘女’子虽然弱势,但是在某些方面,男子也不会让着‘女’子。沅珊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因此对于白衣男子,鄙视到底。不管他此时独自应敌的模样看起来有多潇洒,沅珊心里都膈应得很。
至于那红发绿衣男子,佝偻老者,还有冰火童子,沅珊压根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四人都是结丹期的修士。
那绿衣男子虽然没有任何显示自己修为的言论乃至手段,但是他整个人在应对之间游刃有余,而那面小幡似乎也是一件暗属‘性’的宝物。与黑雾之间的对决看起来还站在绝对的上风。
沅珊的小盅防御不错,坐在小盅之中,四周都是坚固的防壁,沅珊只需要警惕那黑气从头顶袭击,因此梅‘花’匕首化作一道银‘色’的残影。不断在头顶上空旋转,竟然在头顶化作了一个圆形的弧线。
鬼物无从下手,因此并不十分纠缠沅珊。似乎打的是等解决了其他能解决的人再来解决沅珊这个“麻烦”似的。
鬼雾越发的浓郁,而孩童的哭声也变得越发清晰,渐渐的,沅珊似乎看到了两个携手并进的孩童,一对身穿红衣的童男童‘女’,童男留着“仙桃头”。童‘女’梳着一支冲天羊角辫。手牵着手,脸蛋红扑扑的,眼神纯真自然。看起来很是可爱。
很快,场景发生了变化,此地哪里还有什么黑气,竟然化作了一个普通的庄园,在这个庄园里,男耕‘女’织,大家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此时。童男童‘女’的面孔出现了,只不过场景里的童男童‘女’并没有穿着红衣,童男穿着青‘色’的小衣,而童‘女’却穿着软丝制成的华贵衣裙。
男童怯怯地,痴痴地看着‘女’童,手里举着一朵掉了几片‘花’瓣的‘花’朵。童‘女’见了。咯咯笑了起来。这时。一个衣饰华贵得‘妇’人来了,抱走了童‘女’。那童‘女’临走前面对着童男,对着他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漂亮的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好奇,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同样身穿青衣的‘妇’人一脸慈爱的走了过来,也将童男牵走了,同样的,他白嫩的小手紧紧捏着那朵只剩下一片‘花’瓣的‘花’朵,眼神痴痴地盯着童‘女’离开的方向。
沅珊有一刻的‘迷’茫,随即想到自己此刻仍然身在大阵之中,而眼前这两个童男童‘女’赫然就是这个大阵的中枢。
而这座‘阴’阳颠倒大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又或是曾经害了多少人了。就是这座大阵的主人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因此被困在中枢中的被抹去神智的童男童‘女’的魂魄也在漫长的岁月中产生了神智。
被抹去神智的灵婴又重生产生了神智,可能是生前的经历太过于深刻,因此即使是被强行抹去了神智,在漫长岁月之中重新产生了神智,竟然是重新拾回了生前的记忆了。
很快,记忆轮转,转到了童男童‘女’被一个浑身被黑衣包裹的男子‘抽’取了魂魄,抹去了神智投入到那大阵之中……
但是沅珊却被其中一幕给刺痛了双眼,那个浑身被黑衣包裹的男子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童‘女’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那天‘女’童也是在那个庄园里玩,但是她被抓走的时候男童正在偷偷看着他。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时间逃跑,而是“不自量力”的跑出来保护‘女’童,最后也被那黑衣人发现竟然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男童,正好符合要求。
黑衣人仰头,不用想,沅珊也能想到,那是高兴地大笑,只不过从沅珊的这个角度,只看到鼻梁,那是‘挺’直纤细的鼻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沅珊虽然一直知道‘阴’阳颠倒大阵的恶毒,但是直到亲眼看到这个画面,沅珊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更何况是这样两个可爱的孩子。竟然就被人直接‘抽’离了魂魄打入到一座大阵之中,生生世世……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简直是令人发指。
纵然知道修仙界有些人确实是视人命如草介,但是亲眼看见有人那么残忍,沅珊的眼眶还是红了。
那个做这样的事情的人,简直就应该千刀万剐。沅珊原本就身在这大阵之中,她的情绪能被男童‘女’童深切地感受得到。
就在沅珊产生这种情绪的时候,场景顿时又变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这个男子的脸沅珊已经能够完全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干瘦的男子,有一双‘阴’翳的眼睛,眼睛里还冒着诡异的绿光,一接触到这绿光,沅珊有一刻的恍惚……
“桀桀”沅珊突然听见这怪异的声音,明明刚才还不能听见声音的,难不成……待到沅珊看到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里,顿时惊呆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正被提小‘鸡’一样提在黑衣男子的手里。
嘴里正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天哪,她竟然变成了那个童‘女’,沅珊的灵台还保持着一刻的清醒,经历了两世,沅珊的意志力比谁都坚定。
“魔头,你竟然这般残忍,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黑衣男子发出还是发出桀桀的笑声,却没有任何要回答沅珊问题的意思,沅珊眸光顿时一凝,心念一动,已然变回了自己的模样,沅珊毫不犹豫将梅‘花’匕首‘射’入那黑衣男子的眼睛。
那匕首一‘射’入男子眼睛,男子化作一阵黑气。
随后黑气慢慢散去,沅珊顿时瞪大了眼睛,就算是她再笨,也知道这是回复意识的童男童‘女’的考验,他们怨恨把他们关在这大阵中的人。
想必在他们回复意识之后试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人像沅珊这般毫不犹豫地‘射’杀黑衣男子,他们的仇人。
沅珊感觉黑气散去的同时,周围的环境也变得安宁起来,只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一阵眩晕,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又来?”这是沅珊最后一个念头。只不过沅珊已然晕过去了。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山‘洞’。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沅珊还来不及高兴,顿时警惕起来,不过又是幻境吧?
“有人吗?”
许久没有人回应,“昊天‘洞’府”,沅珊抬头,赫然看见了‘洞’府的正厅上写着银‘色’的大字。而其他人一个都不在这里,再联想之前,乃至自己突然晕倒,沅珊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不会是她通过了考验,进入当初那个主人的‘洞’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