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沅珊的主动认错讨好,男子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如他那如冰雕版的俊脸一般。沅珊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心中是何想法。要知道与这样的一位绝世高手为敌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作为一个人要有骨气,这个道理沅珊自然明白,但是如果没有了小命,任何的节气傲骨都成了空谈。进入修仙界之后,沅珊已经深切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为了活着,人不能恣意妄为,坏事做绝,但是绝对要无耻厚脸皮一些。
更何况在这样的高手面前,自己连耍手段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沅珊忐忑不已的时候,对方却摆了摆手。“无妨,只不过本座既然留了你一条性命,你自然应该知道你还有你的价值。”
这句话从男子冰冷的薄唇中吐出,不知为何,沅珊无端地又打了一个寒颤,只不过她却丝毫不敢怀疑男子说的话,废话,对方这样大费周折地将自己摄进洞来,还出手帮自己除去一个心腹大患,沅珊绝对不会认为对方只是简单地为了帮她而已。
只不过沅珊扪心自问,自己只不过出自世俗界,只因为一个祖先的遗宝走上修仙界,若说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必是为人还算谨慎,识时务,但是眼前这位前辈显然是那种谈笑间就能够定人生死的,她能够帮到他什么呢?
亦或者是沅珊之前猜测的那般,他并不能离开这个冰洞。沅珊心里暗自猜测,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清脆的冰裂声,她下意识地内心一紧。莫不是自己猜测有误,自己终究还是惹恼了这位神秘的前辈。
却听见男子冷笑了一声。一张透明的俊脸仍旧没有什么表情。这时沅珊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有一堆碎冰融化的颜色竟然是黑色的。想到某种可能,沅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男子终于注意到沅珊了,沅珊望着对方古井无澜的冰冷目光,连忙说道:“前辈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晚辈定当尽力。”
为了保命纵然要脸皮厚,但是若是流于谄媚,想必对方也不会对自己有好感。这样的话对自己的处境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不得不说沅珊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见沅珊并不急着表忠心。而只是表示自己会尽力,男子脸上的神色似乎是缓和了一些,尽管在沅珊看来依然是一张透明的冰块脸……
一个时辰之后。沅珊一脸平静地走出冰洞,别看她表面平静,心里却有些乱。毕竟刚才接受的信息太过于庞大了。
而冰洞也早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狭窄幽深。只不过一路上却没有任何冰雪挤压的痕迹,然而沅珊之前分明是被那冰雪冰锥所阻。不得已才进入冰洞深处的。
但是这也足以见得对方功力深厚。只不过对于男子的情况沅珊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但是大多数的情况还是在沅珊的意料之外的。因此沅珊眼里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然而,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地方消化一下方才所传,沅珊半刻也不耽误。此时的冰洞已然完全是普通冰洞的模样,难免不会有修士误入,因此此地绝对不是一个闭关的好地方。
外面依旧是冰雪的世界。沅珊却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此时此刻。她心中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赶紧提升自己的修为,尽管那个男子没有恶意,但是这种任人宰割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
虽然她一向修炼积极勤奋,但是无奈千面里的资源太过于丰富,所学渊博也就造成了沅珊的修为迟迟无法上去。然而这一次的经历对沅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警示。
冰雪岛其他植物并不多见,多见的是雪松,整座岛屿最大的白色丛林也是由这雪松组成。然而在雪松林的深处有一株万年雪松,只是可惜的是,这株雪松却早已死去,庞大的树身被虫子蛀空,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十分隐秘安全。
此时沅珊就躲在这株雪松里面。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篇极长的口诀心法,三个斗大的烫金大字“祖龙诀”。此乃龙族绝学,为何会在沅珊手里?那就要从那个冰洞深处的男子说起。
原来那男子叫做龙冽,竟然不是冰妖,而是龙族的成员,只是当年因为仇家追杀,本体被毁,只剩下精魄,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一头冰妖的体内,由此修炼出人形。
原本龙形的精魄进入一头冰妖的体内是不可能存活的,但是也算是运气,男子前身是一条冰龙,靠着龙族秘法竟然是真的占领了这具冰妖的身躯,修炼了上万年才修的如今的模样。
因此,龙冽既可以说是冰妖也可以说不是。毕竟他现在的本体确实是冰妖,但是他的精魄却是高傲的神兽龙。他自然不肯一直屈居在一头冰妖的躯体里面,因此多年来一直设法离开。
但是冰妖只是一种低级的妖物,潜力有限,如果一直待在冰雪岛有冰雪和冰灵力的加持倒是可以永生不死,但是一旦离开这样的环境,寿命就会有限,而且也没有了成长的空间。
若是男子本身就是冰妖修炼成人形的,即便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办法,但是偏偏他本不是冰妖,一下子从高贵的龙族沦落为一种低级的妖物,纵然是在特殊环境下能够长生,他又岂能满足呢?
因此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重塑龙体的念头,但是若想要重塑龙体必须要得到龙灵果,这是一种只有龙族聚集拥有龙族气息的地方才能够生长的灵果,这种灵果体型巨大,蕴含龙息,能够重塑龙身。
但是龙族一向高傲,这龙灵果除了有这个用处之外,还能够强身健体,是龙族最为喜爱的食物之一。不管什么生灵都是护食的,神龙也不例外。纵然这龙灵果对于龙族来说只是美味,而且带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作用并不是逆天的。但是若是非龙族的人要打这龙灵果的主意,龙族是第一个不许的。
因此除非是龙族之人,其他人若是打龙灵果的主意必然是会被龙族所敌视的。但是若是修炼了祖龙诀就不一样了,修炼祖龙诀就能够修炼出龙息,龙身。在龙族之中也不会被视为异类。
同类采食龙灵果是不会被攻击的。这也是龙冽传授沅珊祖龙诀的原因。只不过修炼这祖龙诀必须要是五属性灵根俱全。这也是沅珊为何会被选中的原因。
毕竟这五属性的修士大多都被认为是废灵根。有的根本就不踏足修仙界,而是学一点法术在世俗界当高人,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而沅珊实乃五行之体。五灵根不仅俱全,而且比重相当,并且还是通灵之体,体质相当不错。但是她一直伪装成三灵根。没有想到龙冽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幸的是。千面的事情,龙冽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沅珊是敢肯定的,要不然这样的逆天宝物,龙冽作为一个眼界极高的龙族修士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若是他发现了,以他的本事。沅珊这个人是该彻底消失了才好。绝对不可能还留下她一条命。
但是龙冽并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风离大陆已然不是万年前的风离大陆了,龙族已经绝迹万年了。也唯有那真龙神殿才有可能出现真龙,这倒是与沅珊的计划不谋而合。真龙神殿她是必须要去的。
别人都只道那真龙神殿是个仙境一般的地方,存在于时空断层之中,但是沅珊却从千面中的一本不起眼的书中得知,真龙神殿其实是一件秘宝,按照真龙神殿的传说,这真龙神殿恐怕是一件不亚于千面的仙宝。
沅珊心里不由一阵火热。毕竟这个说法还从来没有传出来过,若是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只不过沅珊也没有一直在做美梦,那龙冽纵然是将祖龙诀教给自己,但是却也在自己身上下了禁制,除非自己将祖龙诀学会,并用祖龙诀中的方法解除禁制,要不然自己岂不是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那人虽然看似冰冷,其实却是个心思缜密的狡诈之徒,只不过这个狡诈之徒倒也光明磊落,毕竟他还是告诉了自己,若是不告诉自己,自己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安全了就不把祖龙诀当回事。虽然沅珊不想承认这一点。
只不过话说回来了,若是龙冽没有下禁制,而是直接放沅珊走的话,沅珊倒是确实有可能直接将祖龙诀丢在一边,毕竟她的人类,祖龙诀是龙族的功法,肯定是有不容之处的,她可不想自己变得人不人妖不妖的。
但是偏偏龙冽似乎也很了解自己的心思,在自己身上下了禁制,还非要用祖龙诀的方法才能解除,这就是逼着自己修炼祖龙诀了。心里咬牙切齿,但是沅珊也不得不乖乖的照做。
龙冽再卑鄙,至少帮自己解决了乱心魔,她倒是可以后顾无忧了,因此沅珊心里想想,怨气倒是去了不少。
只见她右手微微一扬,出现一道淡银色的气体,这股气体一出,就感觉到周围的气体全部凝固了一般,这道微弱的气体竟然又如王者一般盘旋了片刻,微微落下来,被沅珊一口吸入腹中。
刚刚吸入腹中,沅珊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这是一道实实在在的龙息,自然是龙冽给她的,修炼祖龙诀必须身具龙息。这是第一步,要不然无法得到祖龙诀的肯定,自然也无法开始修炼。
但是那道看似微弱的龙息刚刚进入沅珊的体内就开始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沅珊脸上,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凸起,就像是有地鼠在身体表层钻过一样。
最后竟然直奔沅珊的丹田,搅得丹田里原本服服帖帖的灵气也开始四处乱窜,整个丹田也因为乱窜的灵气开始鼓起来,沅珊顿时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掉下来,以显示它的主人此刻正在经历非人的煎熬。
“噗!”就在此时,乱窜的灵力穿透了丹田,沅珊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在沅珊晕过去之后,左手手腕上一直隐形的镯子即千面突然闪现了一下,一道柔和的光芒轻轻笼罩着沅珊的整个身体。
但是沅珊此时已经痛晕过去了,因为灵力乱窜,丹田遭到破坏这样的痛楚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然而沅珊却能够保住性命也已经是万幸了。
随着那道柔和的光芒越来越弱,在沅珊的丹田处可以看到丹田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而那些乱窜的灵气也开始自觉地按照大周天旋转起来,最终回到丹田之中。以沅珊整个人为中心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
而沅珊的修为也开始稳步上升,筑基初期大成,筑基初期圆满,筑基初期巅峰,筑基中期……修为很快就攀升到了筑基中期巅峰,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然而此时的那道淡淡的龙息仿佛一时之间被吓住了,过了一会儿见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又想作乱,竟然被五股五种颜色的细小灵力紧紧地纠缠住。
随着沅珊修为的不断攀升,那道龙息也开始慢慢消停下来,很快就化作一道同样细小的灵力与那五道紧紧纠缠在一起……
等沅珊醒过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了,着实是吓了一跳,只不过更让她惊喜的是她竟然轻易发现了龙冽设置的那道禁制,并且成功地将其消除掉了。而随后沅珊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丹田,她也发现了原本是五种灵力的现在竟然是六种了,不过沅珊也没有多想。
毕竟现在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只有好的。她把身体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接下来要好好应付朱家的人来,不能让他们算计了去。而就在沅珊之前出来的那个冰冻的深处,一位身穿白衣的肌肤透明的英俊男子骤然睁开双眼,他的眸子跟他的肌肤一样毫无感情。
只不过他的眼中却透露着些许不可思议,只听他喃喃了一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