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柴悦给我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丢给我一个炸弹级的消息:“伊北,晚上关小鹏和我请你吃饭,我们……打算十一回他老家领证了。”
对于这种十分不看好的事情,我的第一直觉就是柴悦简直疯了。就关小鹏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嫁给他岂不是一辈子扎进了牛粪里再也翻不了身?
“亲爱的,你别急,这件事你一定得缓缓。”抱歉,对于关小鹏那样的个性我真说不出什么好话。
“没法缓了,小北。我他妈又怀孕了!这孩子再不生,我怕我做了那么多孽以后真生不出来了!”柴悦在那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顿时慌了,安慰了一阵连忙把娇娃送回了家,然后便直奔柴悦上班的地方,把她约到了她公司附近的茶楼。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小心小心再小心吗?怎么又会怀上呢?”一见面我便直奔主题开来。
“别提了,体外都能怀孕,我觉得连老天爷都在整我!”柴悦的脸已经揪成了一团。
“哎……早就说了体外不保险的,你怎么就不听我的。”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关小鹏怎么说?”我问道。
“他能怎么说,还不就是那一副淡淡的样子。我给他妈妈打电话说了,他妈妈高兴坏了。”柴悦说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不是废话么?媳妇还没有正式讨进门孩子就已经怀上了,买一赠一的好事儿谁摊上不高兴呐!”我心里堵得慌,说话就不太客气。
“你怎么说话的?说话那么难听。”柴悦有一点微微的不悦。
“我是为你难受,换作别人结婚生子都是欢天喜地的大事儿,你看看到了你这里,一点喜悦的氛围都没有。”我不满地说道。
“命运天注定,也许我上辈子欠关小鹏太多吧。不管怎样,我已经决定好了。伊北,为我祝福吧。”柴悦的语气带着淡淡的伤感,那种认命让人心疼。
我总从她的命运里窥探到了一丝丝我将来的结局。可是,我唯一和她不同的地方便是,我不愿意认命。
“不再考虑考虑吗?婚姻不是儿戏,真结婚了,你的事业要停滞了,你未来的两年都要围着奶粉尿布转了,你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而且最关键的是你孩子在北京成天吸雾霾不说,你们很有可能还是没有房子。这些,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我对她的未来满是担忧。
“嗯,他父母说会攒钱给我们付首付,不过就算买房,一两年内也还是得租房住。这些我都不担心,我就担心我一旦待产,关小鹏那点儿收入怎么维持我们的开销。孩子出生之后谁来带,想到这些我就头疼。”柴悦说道。
“他父母怎么说?”我问。
“他妈妈说她可以过来照顾我们,可是我不想,我想让我妈过来。”听这情况,孩子还没来,家庭矛盾就先出来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无论他妈还是你妈过来,绝对都是鸡飞蛋打的结局。哎……悦悦,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你放心,你要是结婚我一定给你包一个最大的红包!”我说。
柴悦白了我一眼,然后说:“谁稀罕你的红包!你晚上别见到关小鹏就一副臭脸我就烧高香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他也有点儿怵你。总之,你看在我的份上,给他个面子。”
“知道了,我再不认,这不是也眼看着就要成为我姐夫了么?”我悻悻地说道。
柴悦“噗嗤”乐了,我们两这才笑嘻嘻地说起最近的八卦来。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全告诉了她,她听完幸灾乐祸地批判了我好一阵,似乎终于扳回了一局似的。
我直接在她单位等她下班,然后和她还有关小鹏一起去吃了晚餐。关小鹏脸上依然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对于柴悦已经怀孕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抗拒也没有多大的喜悦,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
我很难想象,假如让我和这样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会变成什么样。可是柴悦告诉我,恋爱谈久了其实都这样,指望男人对你有多大的关心或疼爱都是一种奢侈,生活过着过着便从非你不可变成了一种得过且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大家心里都各怀着各的盘算,日子即便是了无生趣也比分开了好。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爱情与青春渐渐已行将就木,所有人发狠发狂地拼搏不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只是单纯地想获得更好的物质。